第八百九十六章 藥石罔顧
第八百九十六章 藥石罔顧
「可這蠱若是聶琛下的,現在他都死了,默兒還有辦法解蠱嗎?」君霏羽捧住頭,頹然看向獨孤熒,「熒熒,你是大夫,總該會了解一些,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獨孤熒面對著一臉惶然的君霏羽,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她看得出,表嫂眼下完全是病急亂投醫的狀態,自己雖然略通醫藥,可是對蠱毒卻是一竅不通。
但她還是不忍辜負君霏羽的期待,便思量了一番回答道:「聶琛一個外人不一定懂得斷蛇族的秘術,就算是斷蛇族依附於他,也未必會將機密告知,或許這件事是他的斷蛇族手下做的也未可知。」
一語點醒夢中人,君霏羽忽然明白過來,便喚來旁邊守著的一個士兵,讓他告訴獨孤盟主一聲,儘快找到斷蛇族裡的藥師。
幾日之後,戰後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天界大軍便準備班師回朝,而臨行前的那一晚,獨孤冥月的手下終於找到了倉皇逃走躲藏的斷蛇族藥石大人黑曜,帶到了獨孤冥月面前,君霏羽得知此事後也由獨孤熒攙扶著到了那裡。
「你就是斷蛇族中負責製作秘葯一職的人?」獨孤冥月居高臨下打量著那個高高瘦瘦的老頭,若有所思。
名喚黑曜的老者也許本來就是膽小怕事的,也許是這兩天的躲躲藏藏留下了些心理陰影,見獨孤冥月問話,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半晌才顫巍巍點了點頭:「是,藥石大人是我族中負責此事的官職,以前一直是由艷毓公主擔任,她走了以後才輪到我。」
「既然如此,那後來族中秘葯一應都是你負責的,是么?」君霏羽打起精神來,目光灼灼盯著老者。
「這……」黑曜略微不安地看了看獨孤冥月和君霏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咽了口唾沫道:「我若說了實情,你們可能饒我一命?」
「你先招供再說,如今已是階下囚,你以為還能討價還價?」君霏羽從對方的話音中已猜度出此事可能的因果,不覺有些惱怒。
獨孤冥月卻是比妻子要鎮定一些,點了點頭:「可以。你若如實說出真相,便還有活路,若是信口胡說,天界的幾百種刑罰,每一樁都不是好受的。」
儘管黑曜並不知道獨孤冥月的具體身份,但卻也猜得出他身份不凡,事到如今,也只有實話實說:「八年前,族長曾挑選出一批嬰兒以待將來接受訓練,成為我族的勇士,遴選出的自然是好苗子,但也有一些被放棄……」
「有一天,聶公子抱了兩個孩子給我,說其中一個是被放棄的孩子,他不忍心,便讓我用秘葯讓他們模樣變得相似,從而保住那一個被放棄孩子的性命,我當時覺得公子善良,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不過後來,他又帶回了一批孩子,讓我用秘法催化他們迅速成長,我記得清清楚楚,當年那兩個孩子中的一個,就在其中,那毒蠱也是我聽命所下……」
黑曜絮絮叨叨講著,但其餘的話,君霏羽已經沒什麼心情聽了,整顆心猶如掉進了冰窟里一般,時隔多年,原來到今日她才算得知了真相。
黑曜所說的那兩個孩子,無疑就是艷毓的孩子墨兒,與自己的親生兒子獨孤默,當年,聶琛是將兩個孩子掉了包。
君霏羽直到眼下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當年進那防範嚴密的斷蛇族領地幾乎是沒費什麼勁,甚至還有剛剛認識的相里晝余相救,原來一切都是早就算計好的,聶琛這下了八年的一盤棋,算得上是心機深重。
聶琛的陰險毒辣,竟至於此!君霏羽愈想愈氣,一想到孩子這些年來遭受的苦楚,就恨不得把聶琛碎屍萬段,手指握得緊緊的,指甲深陷進肉里,卻感覺不到痛苦。
就在這時,她感覺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自己冰涼的手背上,一抬眼是獨孤冥月溫柔的目光:「都過去了,咱們總有辦法挽回。如今總之聶琛已死,仇恨縱使不能完全釋然,你也不要氣壞了身子。」
「事情雖已過去,可是默兒身上的蠱毒卻依舊在,」君霏羽咬了咬唇,只覺心中千頭萬緒難以釋懷,憤然看向黑曜:「你既承認那毒蠱是你所下,如今也該知道怎麼解吧?」
黑曜見君霏羽發怒,心中惶恐,唯唯諾諾地點頭:「是,那蠱也不是沒有法子解,只不過,別的配藥好找,卻也還需要下蠱之人的鮮血,這卻麻煩得很……」
「下蠱之人難道不是你?」君霏羽愕然反問。
黑曜搖了搖頭:「我只是幫忙下蠱,真正的母蠱是聶琛所有,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控制住令郎的舉動,要不然,為了活命我這老頭子怎麼又可能不去設法為令郎解毒?」
一直沉穩應對的獨孤冥月此時也是心頭一震,與君霏羽對視一眼,心中五味雜陳,如今聶琛已經伏誅,還哪裡有什麼鮮血?遂追問道:「那可還有其他化解的法子?」
「解蠱方法么,只有這唯一一種,」黑曜一副為難的模樣,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實在沒辦法的話,也可以強行壓制,這我倒是可以為令郎壓制,只不過……」
「只不過我們需得答應保你不死,是么?」君霏羽揚起眉毛,半是譏嘲地接了一句。
「嗯……但不止需要我去壓制,還需要純凈而深厚的靈力去疏導,這卻是我所沒有的,夫人也許可以做到。」黑曜不敢隱瞞,將自己所知都告訴了君霏羽。
君霏羽無奈地與獨孤冥月對視一眼,獨孤冥月便招了招手,讓下屬們將黑曜帶下去繼續關押著。
「若真是照他所說,默兒身上的蠱毒始終解不好該怎麼辦?炎池的七傷草倒是可以解世間百毒,可那唯一的一棵已經用在了阿夜身上,如今又能怎樣呢?」君霏羽揉了揉額角,一籌莫展。
而獨孤冥月心中有另外一樁事藏著,一聽君霏羽提起公孫夜,心中就更加鬱結,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