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周詳計劃
第八百八十七章 周詳計劃
「獨孤夫人不明白也不要緊,只要平時多注意家中防衛便好。」相里晝余臉上掛著笑,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絲連他自己也未覺察的陰沉之意。
「相里公子此次來,總不會是為了看小兒嬉戲,是有什麼新的打算同愚夫婦說么?」獨孤冥月不願再與對方拐彎抹角猜啞謎,單刀直入問出了疑惑。
晝余沒說話,卻向四周看了看,獨孤冥月會過意來,便與君霏羽一起,邀他入花廳說話。
侍女將茶奉上,晝余似乎並不太著急,啜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道:「聶琛此時已如同喪家之犬,被羽皇下令這般搜捕,處境困難,我打算將他手中剩下的那張藏寶圖也拿過來。」
「此事不妥。」獨孤冥月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無憂慮道:「聶琛此人心性叵測,越是處境艱難越有鬥志,若是我們在此時逼迫於他,難保不會狗急跳牆,如今內子傷勢未愈,若是去取也只有我一個人可去。」
「獨孤兄不必如此著急,」晝余慢悠悠又啜了一口茶,居然還有心情握著茶盞把玩了片刻,品評道:「貴府上的茶器,都是和宮中所用的瓷器出自同一工匠手筆呢。」
「相里公子真是細心,這些都是羽皇賜下之物,是同一工匠所制也不足為奇,」君霏羽壓著內心的不悅,漸漸地,那種不耐煩幾乎要掩飾不住:「相里公子還是有話直說吧,我與夫君都是愚笨之人,若這般猜,還不知要猜到什麼時候呢。」
「夫人說笑了,若夫人是愚笨之人,世上當真沒有人可以稱得上伶俐了,」晝余終於聽出了君霏羽話里的不悅意味,卻是不以為意,置之一笑,不過總算是說起了正事:「謀取聶琛手中藏寶圖一事,自然有人可以去做,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提起相里珩,君霏羽就是一肚子火,當初若不是他來家裡鬧得雞飛狗跳的,今日又哪會有這些麻煩,難怪都說,真正帶來災難的往往不是惡人,而是愚人。
「令弟委實是個人才。」君霏羽愛憎分明,不像獨孤冥月那邊善於隱忍,當下便不加掩飾,直接道出了對相里珩的厭惡之意:「他前一陣子不是和聶琛勾結一氣么?若非如此,我們又怎會有今日之困擾?若想讓他去取來藏寶圖,只怕有登天之難。」
「夫人且消氣,我在這兒給你賠個不是,相里珩之前確實給貴府帶來了許多麻煩,這也是我相里家家門不幸。不過他既然做出這些事來,我自會清理門戶,請夫人和獨孤兄放心,日後定然給你們一個交代。」晝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似乎是真心向君霏羽夫婦致歉。
「相里珩該如何管教,此是相里公子你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至於其他的,便請有話直說吧,相里公子,需要我們做什麼?」獨孤冥月神情如故,並不像君霏羽一樣怒形於色,這一點也是令君霏羽頗為佩服的。
晝余點了點頭:「也是多虧了獨孤兄大度為人,一直未曾遷怒於我。如今聶琛大勢已去,卻一定不會就此甘心,多半還要再拼一把,而相里珩作為他眼下的同盟,則十有八九會被他當槍使。我們便可藉此機會,以藏寶圖為誘餌,引誘他和相里珩出來,屆時我對付相里珩,清理門戶,而聶琛,便交由你們二人應付,獨孤兄以為如何?」
君霏羽先前一肚子怒火,聽了相里晝余的計劃之後也擱置一邊,細細考慮起來,卻聽獨孤冥月開了口:「此事極為危險,聶琛雖敗逃,手下能人異士卻頗多,若是莽撞行事,反而容易受其害,相里公子的想法可行,只是仍需要詳細的計劃才行。」
「這個自然,」相里晝余見獨孤冥月同意自己的想法,便略微放下心來,頷首道:「今日只是初步商議,待我與朱雀做好了周密的準備再來通知你們。」
晝余施施然走出門,他面前的那盞茶仍舊冒著熱氣,儘管他方才作勢喝過幾口,也端起茶盞把玩,但卻像是幾乎沒有動過。
這個人的疑心還是太重了。
君霏羽和獨孤冥月對視一眼,嘆了口氣,正如葉闌曾經所言,跟晝余談合作,到底是與狼共舞,還是與虎謀皮呢?但不論如何,這條道他們卻是必須走下去了。
獨孤冥月目光從那茶盞上挪開,有些事情之前未曾來得及與君霏羽細說,眼下卻是非說不可了,正要開口,卻聽見屏風後面的桌椅發出吱呀一聲。
後面有人。
君霏羽愕然地轉過身,便見到公孫夜緩緩從後面走出,不由訝異道:「阿夜,你……」
「對不起,羽姐姐,姐夫,我本來是過來問你件事,後來便聽到了那人與你們的談話。」公孫夜的臉上有些愧色,不過精神倒是比前幾日好了許多。
君霏羽並不願公孫夜平白攪入此事中受到牽連,便故意岔開話題:「阿夜,你看起來倒是氣色好了不少?可是那裡短缺了什麼東西,也不早和我說,太見外了……」
『羽姐姐,方才你和姐夫與那個相里家的人所談之事,我都聽了個明明白白。」公孫夜這回卻是沒有接君霏羽的話,執意談起了眼前的事。
獨孤冥月一時猜不透他意思,便試圖解釋道:「阿夜,其實我們並不是……」
「我知道,姐夫。」公孫夜搖了搖頭:「偷聽是我的錯。姐夫不用擔心什麼,我知道羽姐姐和你都是正義之人嗎,不會真的和那種人聯手做壞事,我相信你們。只不過,這十年來我一直在家中吃閑飯,是個累贅之人,眼下也希望能夠為你們做點事。」
獨孤冥月聞言一怔,他並不曾想到,公孫夜竟一直有這樣的心思,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拍了下公孫夜的肩膀:「阿夜,你從來都不是累贅,你是我們的親人。羽兒這個人一向最重親情,能夠治好你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心愿,你真的不必為此感到愧疚或是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