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蜃氣之境
第八百三十二章 蜃氣之境
葉庭軒被君霏羽叫醒不久之後，獨孤熒也將靳弋揚從幻夢中喚醒，然後向他大致解釋了這裡發生的事。
此時，天權老人的兔子肉也已經考得焦黃酥脆，香氣瀰漫了整個山洞，令人垂涎欲滴。
天權老人慷慨地給每人分了一塊差不多大小的兔子肉，雖然這麼點東西不足以讓大家果腹，但眾人早已是飢腸轆轆，有點東西墊墊胃總比沒有要好。
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君霏羽便惦記起繼續上路的事，向天權老人問道：「師父，這山洞離剛剛我們經過的地方有多遠？冥月如今還沒有消息，我想儘快去找到他。」
天權老人站起了身，有些憂慮地看了君霏羽一眼，然後向山洞外走去，君霏羽不明白他的意思，也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外面依舊是亮堂堂的，君霏羽注意到原先那棵老樹就在不遠處，只是那股子煙霧散了，之前那妖異的藤蔓也蔫了下來，不復張牙舞爪。
「師父，這是……」君霏羽眨了眨眼睛，不解其意。
天權老人嘆了口氣，抬手指了指頭頂上的天空：「你沒發現自從我們到了這裡，天就從來沒有黑過么？」
君霏羽原本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周遭環境略微有那麼點不一樣，聽天權老人問起，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她抬頭看向天空，天色碧藍如洗，似乎沒有什麼不一般，但仔細一看，卻並沒有陽光，而他們之所以還看得到，是因為還存在其他光線，與溫暖的陽光相比，毋寧說是冷光，而天空，也更近似於淺藍色的幕布。
「這是哪兒？」靳弋揚和獨孤熒在發現這一事實之後好歹還能保持鎮定，畢竟他們這小半生也經歷過不少稀奇事了，但涉世未深，見聞也不算多的葉庭軒卻亂了陣腳，心中多少有些驚慌。
「我們大約是誤入了蜃氣之境。」天權老人回身看向眾人，神情是少有的嚴肅。
君霏羽聞言不由怔住了：「剛剛不是才從幻夢中醒來么，怎麼又到了蜃氣之中？」
「蜃氣？此處確實傳說有妖獸不假，但您怎麼會知道？」一直沒有說話的靳弋揚忽然出聲，若有所思，目光轉到天權老人身上：「您是……您是守護神一族中的人？」
「老夫也不過凡軀而已，擔不起一個『神』字，和你們一般都是尋常人。」天權老人沒料到靳弋揚居然認得自己的身份，驚訝之後，含笑搖了搖頭。
「那您所說的蜃氣，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妖獸吞吐所產生的？」靳弋揚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景緻，似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東西事實上是子虛烏有的。
天權老人頷首，語氣凝重道：「老夫懷疑昆崙山出現了裂縫，導致多年前被古代修道者所封印的一對妖獸又出來了，這才加劇了昆崙山的亂象，直到眼下還未平息。我與玉娘在山上盤桓多日也未找到源頭，不想竟是在此處。」
會吞吐蜃氣的妖獸？君霏羽下意識便想到了京城謠言中那會吞雲吐霧的魔物，難道，那東西就是師父所說的妖獸？照目前來看，各種跡象倒是吻合得很。
「昆崙山不會無端出現裂縫，所以老夫覺得很奇怪。這一代的崑崙之神，難道出了什麼事么？竟然連這裂縫也修復不了？」天權老人捻了捻鬍鬚，頗為不解。
君霏羽覺得自己有必要將之前的事情全盤告知：「並非崑崙之神不想，實在是有心無力。前些時候，崑崙之神在北方遭遇了斷蛇族人的圍毆，不慎中毒后受了重傷，因此昆崙山才會出現這樣的危機……」
「你認識他？」天權老人目光如炬看向徒弟，「那他……現今如何？」
「我與友人費了許多力氣才將崑崙之神救回，只是這身體的恢復也非三五日可成，只怕還要耽擱一段時間，等崑崙之神傷愈，他便可以來料理此間的事。」君霏羽以實情相告，同時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
「那八九不離十了。唉，只怕昆崙山這裡的人卻熬不了那麼久。」天權老人長長嘆息一聲，陷入了沉思。
「這麼看來，崑崙之神的遇襲很有可能就是有心人為了引起昆崙山大亂而設的局。」靳弋揚的眉峰一凜，忽然明白了什麼。
君霏羽聞言一愣，自己先前竟是沒想到這一茬，只以為是斷蛇族人故意挑釁，卻不知竟是這樣的險惡用心，不由怒從心底起，握緊了拳頭。
「前輩，您所說的妖獸，究竟是何物？難道我們真的走不出它的蜃氣所設的幻境了么？」獨孤熒一直在傾聽著大家的推測，此時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這對妖獸一雄一雌，大約在幾千年前就已化生，雖名曰蜃，卻並非是蛟龍之類的怪物，而是人心的惡念所化。世人皆有私心雜念，慾望無止境，因此這妖獸據說是只能鎮壓，而不能殺死，而事實上，千百年來也的確沒有人可以殺死它們。」天權老人將妖獸的來歷緩緩道出。
「既然是被封印，那鎮住這妖獸的結界怎麼會因為山體的裂縫而突然打開呢？」葉庭軒雖然習劍修行不用功，但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一向很感興趣，旁人覺得擔憂，他倒反而愈發好奇起來。
「上一次封印是在五百年前，那時我尚未出生，無從得知當時的事，只知道此妖獸被封印之後，一直是被昆崙山的清氣所鎮住，而這清氣則是來自於崑崙之神一脈。按照羽兒所說，崑崙之神深受巨創，這便是昆崙山之所以失去控制的原因，妖獸也應時而出了。」
聽了天權老人的描述，君霏羽心中的不安愈發蔓延開來，所謂蜃獸，這種東西她真是聞所未聞，如今竟又陷在幻境之中不得出，若是大家都在一處倒也罷了，可是她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獨孤冥月在何處。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甘心在此地等候那未知的危險，商議一番后決定探路前行，然而，眼前看到的東西都不一定是真的，又將往何處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