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亦真亦幻
第七百七十三章 亦真亦幻
「你在騙我。」君霏羽略想了一想，環顧四周不由冷笑出聲：「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先前為何不殺，可見不過是尋個由頭。」
那詭異的聲音卻不理會君霏羽這一猜測，繼續道：「你蔑視神靈，就休怪天降報應！」
話音未落，一道閃電自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劈下，照亮了一整片花園，也足以令君霏羽心驚，那閃電一下擊中了正在啼哭的一個孩子，令他瞬間消失了。
君霏羽雖是見多識廣，見此情景也不覺心生懼意，愈發摟緊了懷裡的兩個孩子，而眾多孩童也因恐懼異常而嚎啕大哭起來。
「儘快做出選擇，不然這裡的孩子一個個都得死，你的孩子，也不能倖免。」那個陰冷的聲音威脅道，這一回，語調里還帶了詭異的笑意。
「你做夢！」君霏羽豈是這麼甘心認命的人？她當即裹緊了懷中的獨孤墨和獨孤姝曉，凝聚靈力，盡全力去阻止霹靂對孩子們的傷害，企圖在花園上空築起一個結界屏障。
屏障是君霏羽費了心血靈力鑄就，頗有效果，孩子們暫時安靜了，但很快，一道更大的閃電劈下，結界四分五裂，而君霏羽也因承受不住這種巨大的衝擊而嘔血倒地。
君霏羽心中一涼，看著一道道的霹靂降下，方才還活潑亂動的孩子們都被擊中而消亡，連忙回頭看跌落在地的獨孤墨和獨孤姝曉，將他們摟在懷裡，可卻是徒勞無功，兩個孩子的小身體經受不住雷霆之擊，口吐鮮血，身軀也一點點變得透明。
「娘親，你為何不要我們……」孩子們的聲音愈來愈微弱，最後問出了這句話，眼看著懷中變空，君霏羽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抽空了。
「不要！」君霏羽癱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可周圍卻只剩了她一人，電閃雷鳴，渾身淋得濕透，這一場雨，把她的心也淋得冰涼。
「這就是你選擇的路，是你虛偽，假仁假義，才會不僅犧牲了旁人，連自己的孩子也護不住！」那個聲音充滿嘲諷地大笑起來，在黑漆漆的雨幕中格外詭異。
君霏羽經歷這一場摧心折肝的痛楚，情緒已近崩潰，雙目赤紅，提劍亂舞，厲聲喝道：「滾出來，滾出來！我要殺了你！」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那陰冷而譏諷的大笑聲在空氣中回蕩著，良久才漸漸消失，大雨將止，君霏羽卻是力竭倒地，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君霏羽才從昏沉的夢境中醒來，眼角猶有淚痕，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雕花大床上，身處一間雕樑畫棟的屋內，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
這是何處？君霏羽心中困惑無比，她摸了摸唇角，並無血跡，口中亦沒有血腥氣，她沒有受傷。
那剛剛發生的一切是怎麼回事？
君霏羽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心中一動，召喚出了小白，小白居然還是懶洋洋地剛睡醒，君霏羽看著有些好笑，便提起它的尾巴：「小白，別睡啦，你剛剛可瞧見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比如電閃雷鳴？」
小白可能因為前段時間傷勢的遺留問題，仍舊是犯困，人形都懶得變，抬起小爪子揉揉眼睛道：「有什麼問題呀，主人？我們不是剛進洞沒多久嗎，有打雷嗎，我怎麼沒有聽到？」
君霏羽愣了一下，方才發生的一切如此驚心動魄，小白竟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她是自己的契約獸，按理說，若是君霏羽本身遭遇了什麼重創，那麼小白會因契約的效果被自動召喚出來抵禦傷害。
既然小白根本沒有自動出來過，說明剛剛的一切也許都不是真的，君霏羽再仔細一想墨兒和曉曉剛才的異常表現，他們倆再怎麼成長，也不可能幾個月就能長成別人幾歲的模樣，如此看來，那多半是個夢，只是過於逼真了。
「這裡的氣息有點奇怪哎，主人。」小白打了個哈欠，清醒了許多，跳下君霏羽的膝蓋，打算四處瞧瞧。
說實話，君霏羽自從醒來以後也覺得這裡的氣息很怪異，她擔心這裡的氣息會對靈獸的感知造成影響，便又彎腰抱起了小白：「沒什麼，有事我叫你，快回去睡覺！」
「什麼嘛，我不困了啊，主人。」小白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十分困惑。
「不，你很困，乖啊。」君霏羽念了個訣，小白便不見了，她也下了床，打量起房中擺設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視線還莫名有些模糊。
君霏羽揉了揉眼睛，看東西還是模糊的，沒有一點改變，可是她卻感覺手感有些怪，眼角的肌膚竟粗糙不平，她下意識又摸了一下，卻不經意瞧見自己的手背上竟然也有了難看的皺紋。
這是怎麼一回事？君霏羽愕然不已，瞧見旁邊有個梳妝的銅鏡便走到了那裡，待看清鏡中形容，不由瞠目結舌。
鏡中的女子哪還是那個風華驚人的君霏羽，卻像是足足老了幾十歲，縱然不是雞皮鶴髮，卻也是衰老痕迹赫然，皮膚髮黃粗糙，紋路遍布，只有五官還辨得出是原先的輪廓。
曾聽說過有人因悲愁而一夜白頭，可如今的自己，竟是一夕衰老？君霏羽不敢置信。
「我老了之後就是這般模樣嗎？」君霏羽撫著眼角的紋路，喃喃自語，這副模樣著實驚到了她自己，但很快她意識到一個問題，眼前所見，也許和之前一樣，並不是真的。
方才她召喚出了小白，小白乃天生靈獸，眼睛澄明，看到的東西也一定是真實的，如果自己真的變成了這副樣子，小白一定會看得出來，但小白的反應卻沒什麼異常。
君霏羽思量片刻，似乎明白了什麼，方才的雨夜雷霆與現在的衰老容貌，應當都是虛幻的，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但看樣子，是她走進了那第二個洞口才導致的事情，也許是接受懲罰，也許，是種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