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何去何從
第七百七十一章 何去何從
老婦人說話時，獨孤熒也注意到了她胸口有個腳印，想來被踢得很重，怪不得老婆婆走路都如此不穩。
獨孤熒暗罵了一聲斷蛇族人，起身走過去為老婦人診脈，片刻之後柔聲道：「您這傷還是靜養幾天比較好，我給您開幾副葯吧。」
「不能啊，」老婦人擺了擺手，苦笑道：「我們比不上富貴人家，要是在床上躺個幾天不幹活，老身和善娘都會餓死……」
「不餓，善娘會繡花，織布，賣錢給婆婆買葯去找大夫。」善娘笑盈盈道，雖然說話還是顛三倒四，但神情真摯純真，這種表情若放在同齡女子身上多少有點做作，但在她臉上卻毫無刻意，一派天真。
君霏羽聞言很是訝異，笑問老婦人道：「善娘說的是真的嗎？」
彷彿是想要像君霏羽證明自己的似的，善娘走到旁邊的一架織布機前坐下，開始紡起線來，老婦人看著她也笑了起來：「是啊，善娘雖然頭腦不太靈，但是織出的布人人誇，每次拿到集市上總是很快賣光，這幾年，也是我採藥她織布才維持生計的。」
原來這一老一少娘倆是這般相依為命的，君霏羽心下也不禁感慨，便取出些銀兩執意要給老婦人治病買葯。
老婦人卻婉拒了她的好意：「恩人已經幫了我們太多啦，這錢我們不能收。老身自己可以採藥，用土方子醫一醫。」
君霏羽搖了搖頭，依舊把銀兩塞到老婦人手中：「您老體弱，土方子怕傷身，還是正經看醫生吃藥的好，還有善娘，她這般貌美，卻是這樣的命，我也不忍心看她如此，這點銀兩雖不多，倒還可以給您些微幫助。」
「哎，善娘確實命苦，不過老身和她相依為命慣了，怎麼著都能活下去。」
「如今時勢不一樣了，斷蛇族人喪心病狂，人們生活得愈發艱難，我姐姐一番好意，您就不要推辭了吧。」獨孤熒也幫著君霏羽勸說起來。
老婦人終是拗不過她倆，只得收下，含淚道：「你們都是大好人，老身替善娘謝謝你們……」說罷便屈膝要磕頭。
君霏羽慌得趕緊扶住了她，溫和笑道：「這可使不得，您是老人家，這麼一跪，我也不曉得要折多少年的壽呢，您且安心和善娘過日子吧，以後有機會來探望您。」
告別老婦人和善娘之後，君霏羽和獨孤熒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寒冰已經處理好事情在等她們了，一行人繼續出發。
經過漫長的跋涉，舟車勞頓，三日之後君霏羽終於來到了傳說中地獄之谷的邊緣，這裡有許多山巒疊嶂，估摸著翻過去便是地獄之谷，只是面前卻有一條河。
君霏羽在河邊一瞧，放眼望去，這周邊一座橋都沒有，無舟無橋何以渡？本來她可以試著御風飛過去，可她一試之下竟發現一靠近河邊就真氣紊亂，壓根飛不起來。
獨孤熒見狀很是驚訝，以為是君霏羽因為毒發才不能御風，誰知自己走近了試一下竟也是真氣受阻，不由十分泄氣：「這地獄之谷果然名不虛傳，沒想到連進去都是如此困難。」
看來強行渡河是不可能了，大家一時沉默，良久，君霏羽才緩緩開口：「既然斷蛇族能夠進去，那我們也一定有辦法，渡河不成，我們便試試找到其他的入口。」
於是幾人繞過了那條奇怪的河流，向遠處走去，果不其然，有一條蔭蔽的小路藏在花木之間，一直延伸到山間。
君霏羽和獨孤熒一時喜悅，都鬆了口氣，正要上去，寒冰卻向前一步攔住了她們：「這些花木也許有毒，關於地獄之谷，我之前跟著冥王在地界時也有聽說，能夠生長在這裡的花草都不簡單。」
「的確是我疏忽了。」君霏羽聞言也覺得自己過於莽撞了，此處山間也許毒瘴瀰漫，花木汁液說不好也是有毒的，寒冰的說法並非空穴來風，遂讓獨孤熒和自己退後，三人戴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面罩，又披了長衫，將能遮住的肌膚都遮住了，這才沿著小路進谷。
大概是還沒有靠近真正的地獄之谷中心，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還比較正常，一路生長著許多奇花異草，大多數君霏羽都不認識，但它們的共同點是花朵長得都很碩大而艷麗，有一種妖異的美。
獨孤熒倒是認出了一些草藥，作為半個醫生，她不禁有些興奮：「這裡的草藥都是外界很難得的，如果都能帶回去，可以救好多人呢。」
君霏羽點了點頭，又嘆息一聲：「話雖如此，想把它們帶出去卻絕非易事，而且我也實在想不明白斷蛇族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篩選所謂的未來的勇士，小嬰兒們被帶到這種鬼地方還能做什麼？況且我從進谷到現在，沒有聽到一點人類的聲音。」
「連動物的聲音也沒有。」獨孤熒也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詭異感，不太確定道：「也許我們還沒有到達最深處吧。」這句話與其說是解釋，更不如說是一種自我安慰。
君霏羽也曉得獨孤熒只是強行解釋，兩人心緒都有些不寧，只有寒冰是沉默地跟在後面，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沒過多久，小路居然就到了盡頭，眼前所見令幾人都吃了一驚，此處竟是五個山洞，亦是五條路，雖然洞口頗大，卻有斧鑿痕迹，顯然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人為修造，三人都停下了腳步。
「這些好像不是最近才有的痕迹，不會是斷蛇族人搞的鬼，應該有些年頭了吧。」獨孤熒靠近了些，打量起那些洞口的痕迹來。
君霏羽頷首：「不知道那些人修築了這五條通道是什麼目的，究竟是干擾來者的選擇，還是有什麼特殊含義。」
一直沉默的寒冰卻出聲道：「屬下想起來一件事，我在地界也聽過一種傳言，地獄之谷是前人用來懲罰惡人的地方……」
獨孤熒語君霏羽對視一眼，挑了挑眉，有些訝異：「那不應該是件好事么？那後來怎麼就成了荒無人煙的險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