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黑
「都怪你。」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君霏羽通紅著臉，沒好氣的抱怨著獨孤冥月。
獨孤冥月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他哪裡知道尊主和霽揚這麼有眼力見，現在好了，娘子不好意思了。
「算了，宴會快要開始了，我們先去前院吧，等宴會散了我再跟你算賬。」
對著獨孤冥月比劃了一下拳頭，君霏羽又自然而然的牽著他的手一起離開了屋子。
兩人到了前院就明顯感覺氣氛有些緊張，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升起，君霏羽和獨孤冥月連忙四處梭巡了一番，看到了葉闌幾人的身影后他們便趕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好不容易擠到了庭蘭身邊，君霏羽低聲詢問著。
見他們兩人到來，庭蘭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眼淚立馬冒了出來，聲音顫抖的道：「姐姐，有人上門找麻煩，庭軒，庭軒受傷了，現在昏迷不醒。」
一句話，讓獨孤冥月和君霏羽皆是面色一變。
「庭軒在哪裡？」
庭蘭哭的更加厲害了，她搖了搖頭，低聲道：「姨母和霽教主把他帶到客廳里去救治了。」
聽到尊主在救治庭軒，君霏羽心下稍稍放心了幾分，她又問道：「那爹娘呢？」
庭蘭沒有說話，而是偏頭看向了門口，君霏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瞳孔驟然緊縮。
那是，失蹤了的聶琛！
如今的聶琛和數天之前全然不一樣，臉還是那張臉，氣質卻截然不同了。
以前的他不管心性如何，但凡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會被他溫柔磊落的氣質所迷惑，他就像是一道光，給人一種乾淨的感覺。
可是今日再見聶琛，這種感覺已經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就像是被人放在墨缸里浸染過一般，除了黑便再無其他。
在君霏羽看到他的時候，聶琛也看向了她，他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弧度，薄唇輕啟，君霏羽聽見他說：「別來無恙。」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一緊，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下一秒，她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霽靈，你怎麼在這裡，快把庭軒還給本尊。」
隨著尊主一聲厲喝，君霏羽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下一秒聶琛身邊就多了一個女子，女子手裡還拎著一個人。
君霏羽仔細辨認了一番，才看出來聶琛旁邊的人是霽靈。
霽靈的變化也很大，與在地界的時候明艷驕縱的模樣不同，此時的霽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死寂的氣息，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只有在看到聶琛的時候才會帶上點溫度。
最讓君霏羽心驚的是，她臉頰有兩道傷疤縱橫交錯著，看起來猙獰又可怖，人群中已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曾經認識的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判若兩人，君霏羽心中一時五味雜陳，百般不是滋味兒。
「霽靈，葉大小姐在看著你呢，跟她打個招呼。」
捕捉到了君霏羽眼裡的複雜，聶琛笑了笑，低聲附在霽靈耳邊說了一聲，後者聞言僵硬的轉動著脖頸看向君霏羽的方向，一字一頓道：「葉、大、小、姐。」
昔日宛若黃鶯出谷的少女嗓音此時也是如同年過半百的老嫗一般蒼老又沙啞，聽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手劃在寒鐵上面一般的聲音，聽得人難受極了。
皺了皺眉頭，君霏羽寒聲道：「聶琛，你在弄什麼鬼？」
「弄什麼鬼啊．」低聲重複了一遍君霏羽的話，聶琛輕笑一聲，看著君霏羽道：「也沒有什麼，只是聽說葉大小姐要認姨母，前來祝賀一番罷了，小小心意，還望葉大小姐能夠收下這份禮物。」
說著他手一揮，一東西便向君霏羽砸來。
君霏羽面色大變，那一剎那間，她心頭忽然有一個念頭生了出來，那就是：一定不能避開。
不退不避，君霏羽遵從本心的抬手接住了東西，巨大的衝力砸的她胸口一陣翻湧，喉嚨一陣腥甜，她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娘子！」
獨孤冥月面色大變，連忙攙扶著君霏羽，尊主則是上前從她手中接過了庭軒，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帶著擔憂。
「咳咳，我沒事，你們先看看庭軒。」
擦掉了嘴角的血漬，君霏羽安慰著他們，只是這聲音，怎麼聽都有點虛弱。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突兀的響了起來，聶琛抱臂環胸，笑眯眯的道：「嘖，葉大小姐果然善良，為了救弟弟，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上。」忽然，他話鋒一轉，神情突然變得怨憤起來：「你對把你拋棄了的人都能這般掏心掏肺，為什麼對我就不能仁慈點？我哪裡不如獨孤冥月？為了你，我輾轉在數個空間，就只是為了你，你為什麼就不能再回
頭看我一眼？」
一眾賓客沒想到聽到後面居然會聽到這麼一番深情的話語，愣了一瞬之後，就低聲議論起來，目光更是在君霏羽和獨孤冥月以及聶琛三人身上流轉，腦海里已經腦補出了一個又一個三角戀的戲碼。
君霏羽始終神色未變，一直等聶琛說完，她才平靜的開口：「說完了嗎？」
聶琛不說話，君霏羽也沒有等他說話的意思，自顧自的道：「你說完了那我就說了。」「你捫心自問，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這麼深情？我曾經也是掏心掏肺的對你，可你呢，你又給了我什麼？你給我的是背叛，哪怕到了天界，到了地界又如何？你是因為我才輾轉各個空間，還是因為你背
后的主子下了命令，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吧。」
隨著君霏羽最後一句話說出口，聶琛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二字來形容了。
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回答他的，只是君霏羽冷淡的一瞥，聶琛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追著這個問題死活不放：「說啊，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你不應該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