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管理
君霏羽說話的時候注意力並沒有從幾個男管事身上挪開,果不其然聽到她的話,那幾個管事眼裡的不屑更甚了。
心中冷笑,君霏羽話鋒一轉,又道:「不過王伯想要頤享天年,晚輩也不會勉強,還請王伯放心,晚輩定當好好管理王府。」
說著她伸手從凌霜手上拿走了鑰匙,拿在手裡把玩了兩下就直接起身,隨意打開了一個箱子,拿出一本賬本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主人不開口,其他人也不敢開口,那幾個男管事看到君霏羽的動作,皆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可若是仔細去看,又會發現他們眼底隱隱還有些緊張。
密密麻麻的一本賬本在君霏羽手裡一柱香的時辰都不到就已經看完了,君霏羽合上賬本,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面,不怒自威的模樣讓人心裡有些忐忑。
稍有沉不住氣的眼裡已經有了惶恐,君霏羽估摸著時機差不多了,直接出聲點了那個神態尤為緊張的男管事的名字。
「張躍,慶曆二十三年壬辰年十月廿六日,負責府中採買一事,貪銀五百兩,慶曆二十四年四月初八,毆打原配,挪用府中銀兩私養外室,同年五月……」
話未說完,張躍已經『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面色慘白,神色惶恐的求饒了。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一叩一喊,聲音凄厲,與腦袋叩在地上的咚咚聲交疊在一起,顯得凄慘極了。
君霏羽眼裡閃過一抹不耐,想到自己未說出口的,寵妾滅妻,竟生生將懷孕月余的髮妻踹的流產,最後任由其妻子失血而死的信息,她眼底的殺意就又濃烈了幾分。
這件事是發生在去年的,距離如今也不過半年光景,而張躍的繼室卻已經過門五個月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張躍在其髮妻屍骨未寒之際,就迫不及待的將小三領進了家門,這等無情無義無恥的作為,著實讓君霏羽怒火中燒,心中噁心的厲害。
王府里的人都是王伯親自過目了的,尤其是幾個管事,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此時聽到君霏羽說的那些他聞所未聞的事情時,王伯驚駭之餘,更多的還是痛心。
他想起早上王爺離開之前,再三叮囑的小箱子只能王妃親自看的話語,又有幾分瞭然,看來這些都是王爺特意為王妃準備的,目的自然是幫助王妃儘早在王府里樹立威嚴。
「饒你?呵,這話你留著到陰曹地府去詢問你那含恨而終的髮妻吧。」
一聲冷笑打斷了王伯的思緒,君霏羽揮了揮手,直接讓府中護衛把人帶去了京兆尹府,連同他那個繼室一起。
有了張躍作例子,剩下的三個管事就收斂了許多,畢竟他們心裡清楚,在有些方面他們做的比張躍還過分,若是被揭了出來,他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沒有了搗亂的人,君霏羽接手府中中饋要容易的多,王伯又是個盡心儘力的,半天光景君霏羽就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太陽落山的時候,君霏羽已經核對了將近四分之三的賬本。
有些事情,沒有接觸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等君霏羽把賬本看進去了,她就有些停不下來了。
無論是一目十行的匆忙,還是大腦保持高度運轉的疲累,都讓君霏羽十分歡喜,這種全力以赴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懷念了。
獨孤冥月深夜從郊區趕回王府,就看到坐在書桌前,經常皺眉沉默一會兒,然後就繼續提筆書寫的娘子,偶爾她也會在算盤上擺弄一番,冷冰冰的算盤被她敲得噼里啪啦作響,倒添了幾分熱鬧。
製造出動靜的當時人絲毫沒有自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賬本上,一目十行都不足以用來形容她的速度。
獨孤冥月不禁看失了神,他只覺認真做事的娘子身上有一股別樣的魅力,牢牢牽動著他的心神。
一直把所有的賬本都核對了一遍,已經是一更天了,君霏羽伸了個懶腰,正要喚凌霜進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正在發愣的獨孤冥月。
她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還以為他今晚要在軍營里歇著呢,不然來回幾個時辰,奔波的話著實有些累人。
獨孤冥月攬住她的腰身,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狠狠嗅了一口獨屬於她身上的馨香,別有深意的道:「漫漫長夜,我自然不能讓娘子孤獨度過。」
君霏羽一愣,隨即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輕啐道:「不要臉。」
便起身去梳洗了,身後傳來男人肆意又暢快的笑聲。
兩人洗漱過後,君霏羽想起自己白天的決定,當時阿月不在,現在倒是可以說一聲。
「我打算回學院一趟。」
意料之中的決定,獨孤冥月頓了一下,就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君霏羽又繼續開口:「你知道比賽是什麼時候嗎?」
她的勢力還沒有發展成熟就因為東嶺內亂而遭受損失,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完全沒有什麼作用。
最關鍵的是,第一學院也不是吃素的,幾位長老有心想要隱瞞的話,還真不是尋常人可以查到的。
獨孤冥月自然是應允,心中盤算著新皇該早日登基了,這樣他才能陪娘子一起離開北余。
一夜纏綿,心中有了盤算,獨孤冥月就忙碌了起來。
新皇登基畢竟不是小事,幾個自立門戶的王爺聽到這個消息,遲疑了片刻,便一個個都往瑤岳趕了,想要成為被冥王承認的新皇。畢竟如果能夠光明正大,那誰也不願意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名不正言不順。
己方王爺回朝,自然又是一番動蕩,這件事若是處理的好了,北余內亂也就解決了,可算若是沒有處理好,到最後恐怕瑤岳就成為了戰爭的主戰場。一時間瑤岳城內人心惶惶,朝廷里也引起了不小的動蕩,早朝時更有烏泱泱一大排朝臣跪地懇求獨孤冥月三思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