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內亂
深呼吸一口氣,君霏羽神色鄭重的對唐葉陽道謝:「多謝唐爺爺告知一切。」
想到自己剛才居然心生警惕,君霏羽再看向唐葉陽的時候,心裡多多少少就有些愧疚,尤其是在唐葉陽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表示這是他應該做的的時候。
君霏羽笑了笑,沒有再堅持,心裡卻是記住了唐葉陽的好的。
「君丫頭還沒吃晚飯吧?正好留下來陪我這個糟老頭一起用個晚飯吧。」
君霏羽笑眯眯的點頭,卻不想飯吃到一半,就有一身形狼狽的人在門內弟子的攙扶下匆匆進了大廳。
「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那被架著的,傷痕纍纍,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人,唐葉陽臉色一變,他顧不上君霏羽感還在旁邊,就焦急的詢問出聲。
「門主、東嶺、東嶺內亂,弟子無能,被、被戰火波、波及,東西全無、兄弟、兄弟也都沒了。」
話音落下,那人一口氣沒撐住,徹底暈了過去,唐葉陽三人都是臉色一變,失聲喊道:「唐希皖!」
君霏羽早在唐希皖三人進來的時候就打算離開了,畢竟這是人家門派內的事,結果走到一半,就聽到東嶺內亂,她腳下的步伐不由的就停了下來。
她離開東嶺不足三月,東嶺怎麼就內亂了呢?她離開的時候,雖說東嶺皇身子不好,可完顏祁天又豈是好相與的人?
念頭閃過之間,君霏羽聽到唐葉陽驚惶的聲音,瞬間回過神來。
少年本就有傷在身,一路奔波回來,剛剛能夠把那段話說完已經是全憑一口氣在撐著了,此時已經陷入昏死狀態,怕是撐不到大夫來整救治就要魂歸此處。
君霏羽掃了一眼心裡就已經有了大概計較,她看向唐葉陽,見他擔憂不已,心知這位少年怕是與他頗有淵源,不由無聲的嘆了口氣,走上前拉過唐希皖的手開始把脈。
「體內筋脈盡斷,玄力紊亂,讓他傷上加傷。」
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頭,君霏羽沉聲說著,攙扶著唐希皖的少年之一嘴巴一撇,就要失聲大哭,君霏羽趕緊在他哭出聲之前塞了一粒丹藥在唐希皖口中:「靜養一個月,便可痊癒。」
念及唐葉陽先前的提醒之情,君霏羽並沒有吝嗇,而是餵了一顆上品丹藥給唐希皖,見對方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君霏羽舒了一口氣,思緒再次被東嶺的消息牽動著。
東嶺怎麼這麼快就內亂了?造成內亂的人是誰?辛娘他們可還好?為何沒有人把消息傳過來?凌霜他們在這個時候回了東嶺,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不過兩個玄階高手護著,想來凌霜應該性命無虞。
雖是這麼想著,君霏羽心中卻始終無法安下心來。
戰爭有多殘酷,身為現代人的她是知道的,不說別的,單是華國那最為慘痛的大屠殺,至今仍是華國人民心中忘卻不了的疼痛。
血流成河,浮屍百萬,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所過之處儘是哭喊,哪裡還有曾經的言笑晏晏?
君霏羽自認自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想到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百姓,她心頭此時亦是沉重不已。
「君丫頭,多謝你了。」
出神之際,傳來唐葉陽的聲音,君霏羽瞬間收斂了思緒,神色平靜的仿若方才她什麼都不曾想過。
「唐爺爺不必客氣,晚輩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內之事罷了。」
笑了笑,君霏羽看了一眼慌忙趕來的大夫,拱手道:「唐爺爺這裡還有事,晚輩就不叨擾了。」
唐葉陽也知道自己這裡現在一團糟不宜讓君霏羽看到,便點了點頭,只是在走之前不忘吩咐管事把飯菜替君霏羽準備好。
不過顯然唐葉陽的安排有些多餘,因為當君霏羽心事重重的回到住所的時候,獨孤冥月已經在院子里等著了,石桌上亦放著被他用玄力溫著的熱騰騰的飯菜。
「娘子,你回來了。」
手剛抬起來,院落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下一秒君霏羽就跌入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裡面。
「娘子,你去哪裡了,我等了你好久。」
宛若一隻慵懶的貓兒,獨孤冥月埋在君霏羽的頸窩裡,蹭阿蹭的,蹭的君霏羽母愛泛濫。
「你怎麼在這裡?」
忍不住抬手輕輕撫摸著獨孤冥月的腦袋,感受著手裡溫軟的觸感,君霏羽眸色又溫柔了幾分,她低聲詢問著,絲毫不知道懷裡的人因為她的話而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來。
「我晚上來找娘子吃飯,沒有看到娘子,所以就一直等著娘子了。」
委屈巴巴的說完,獨孤冥月又繼續說道:「我還以為娘子生氣了又不要我了……」
一個『又』字讓君霏羽心中一疼,她想起了上一次兩人分道揚鑣的事,本以為不會重蹈覆轍,如今看來卻是她想的太過美好。
悠悠嘆了口氣,君霏羽放柔了聲音:「我不會輕易丟下你,你也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獨孤冥月從她的懷裡退出來,眼裡有喜有驚,他重重點頭,什麼都沒說,只是重新抱住了君霏羽。
這一刻,一切盡在不言中,倒是站在院外還拎著食盒的管事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退。
好在隨著君霏羽出去的還有兩人,此時三人站在黑暗中,也不是太凄涼。
過了一會兒,君霏羽終於想起來周圍還有人,她臉上閃過一抹羞赧,低聲道:「好了,旁邊還有人。」
獨孤冥月不情不願的放開了君霏羽,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角落裡的三人,那一刻他們知覺血液都彷彿被凍住了一般,寒涼刺骨,要不是自己還有任務要完成,管家甚至忍不住想要拔腿就跑。
把幾人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君霏羽捏了捏獨孤冥月的手,示意對方適可而止。
「君公子,老奴……老奴就先走了。」連忙把手中的食盒交給了丫鬟,管事不等君霏羽出聲,就忙不迭的溜走了,走了老遠才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