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五感盡封
君霏羽的馬車是她自己改造的,外觀看起來與別的馬車沒什麼兩樣,可是內里卻別有洞天,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它防震的功能,君霏羽坐在馬車裡,車內一搖一搖的,就像搖籃般,不一會兒君霏羽就有些
昏昏欲睡。
「小姐,要不你先睡會兒吧,等下到了我再叫你。」
凌霜心疼的看著君霏羽睏倦的模樣,輕聲說道。
君霏羽點點頭,心裡把胖皇帝罵了一遍又一遍。
不就冊封個太子嗎?又不是第一回,意思意思就好了,非要弄得普天同慶似的,現在外面鑼鼓喧天的,吵得人頭疼。
沒辦法,最後還是糰子告訴了君霏羽一個關閉五感的功法,她才能睡著。
東嶺國崇尚祭祀,講求天命,是以此次冊封之禮並非在皇城內,而是京郊專門建造的祭天台。
君嚴等一眾大臣早早去了皇宮,跟著胖皇帝一起出了城,而君霏羽她們這些大臣家的女眷則需在城門口集合,然後由皇后在前帶隊。
這麼重大的事,那些個女眷自然是一個比一個來得早,以至於君家的馬車成了最後一個到的。
心中暗罵君霏羽凈會給自己整事,王氏連忙下車向皇后告罪,順便把責任都推到君霏羽身上:「娘娘,是臣婦思慮不周,沒有把出發的具體時間和羽兒說清楚,累的娘娘久等,還望娘娘恕罪。」
恭謹的施了一禮,王氏低著頭誠惶誠恐的說著。
一旁等候多時,心中早有怨念的一干大臣女眷聽到王氏的話,心中頓時不滿,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那麼囂張,還有沒有一點禮法了?
心中雖然不滿,可她們卻也清楚,君霏羽是欽定的太子妃,無論太子如何更替,她的位置都不會動搖,所以她們想要表達自己的不滿之前,還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可若是不說,她們又很是不甘,最終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注在皇後身上,希望她能出面訓斥不知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君霏羽一頓。
畢竟這新任的太子可是把皇后的親生兒子給擠下來的,皇上又擺出如此大的陣仗,說不定皇后心中也對君霏羽這個太子妃很是不滿呢。
這幫婦人想的很對,皇后心中確實低君霏羽很不滿,畢竟她原本是自己兒子的未婚妻,如今搖身一變,變成了完顏祁天那個小畜生的太子妃,皇后心中要說沒有想法是假的。
可是這些不滿在君霏羽漫不經心的態度與一眾女眷積極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之後,反倒不那麼明顯了。
是以此時聽到王氏看似認錯,實則在把過錯全部往君霏羽身上推的話語時,皇后只是輕輕笑了笑,母儀天下的優雅氣度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親自上前,伸手把王氏攙扶起來,溫柔說道:「無妨,羽兒年紀尚小,這些事思慮不周也是正常,不過她人呢?怎的不見她和你一起下來?莫非是身子骨不舒服?」
說後面半句話的時候,皇后眉宇輕蹙,那模樣看起來倒像是發自真心的擔心君霏羽。
先前還沒發現,經過皇后的提醒,眾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君霏羽並沒有隨著王氏一起下來。
莫非她覺得自己能穩坐太子妃之位,所以高枕無憂,不把她們放在眼裡了不成?
那些女眷眸子一閃,眼裡冷光乍現,盡皆是對君霏羽的不滿。
眾人談話的聲音並沒有加以掩飾,凌霜在馬車裡聽到一清二楚,她連忙推了推君霏羽,卻推不醒。
沒辦法,君霏羽五感盡封,除了她自己醒過來,誰叫也沒用。
正在著急之際,凌霜就聽到王氏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這……約莫是臣婦沒有做好為娘的本分,上車之前並未見羽兒有何不妥,這便差人去問問。」她說的好像是自己過錯,可是在場之人哪個不是人精,一聽就知道王氏話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君霏羽不願意下車見眾人,故意在這裝病呢,心中越發的憤憤不平,甚至已經有女眷決定大典過後就要去自
家夫君那吹吹枕邊風,把君霏羽這個太子妃給換了。
哼,先祖說的是君家的女兒,可沒說非她君霏羽不可!
皇后把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眼眸閃了閃,又繼續溫柔的在中間和稀泥:「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小姑娘心性不定,我們便不拆穿了,出發吧。」
「諾!」
那些女眷雖然心中不甘就這麼放過君霏羽了,可皇后發了話,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便浩浩湯湯的往郊區行去,只是這心底對君霏羽的不滿便算是攢下了。
鳳鑾內,彩月雙膝跪在地上,神色專註的泡著茶水,然後遞給皇后:「娘娘。」
皇后鳳眼微眯,聽到彩月的話,她緩緩睜眼,保養的極好的玉手緩緩伸出,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唇角微微勾起:「彩月泡茶的手藝越發的好了。」
對於皇后的誇讚,彩月羞澀一笑,腦袋垂的更低了,心中亦是緊張到了極點。
身為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她最是了解自家賢名遠播實則心狠手辣的娘娘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會輕易的誇讚一個人,一旦誇讚,必定是有著自己想法。
果然,就聽到皇后狀似不經意的詢問:「你可知我為何不讓人喚那君霏羽下馬車?」
彩月搖頭:「奴婢不知。」
心中卻為君霏羽默哀。
同樣的,自家娘娘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一個人,但若是提起,那麼就證明她對這人有想法了。
想法這個東西,無非就是好與壞兩種。
君家姑娘變成了自己最是厭惡的人的太子妃,必然就被自家娘娘劃分到了敵人的陣營中。
彩月不禁有些惋惜,她雖然與君家姑娘不過見了匆匆數面,卻也知道她是個通透的人,若非身份還有陣營不同,彩月想,她大概會想與之結交一番的。
卿本佳人,奈何福薄啊。心中惋惜不已,彩月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犯了皇后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