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商議

  白延禮見她陷入糾結，笑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事，無需在意。我這次來，帶了修改過的辦學方案，你先看下，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


  鳳離接了他遞過來的方案，詫異道：“這麽厚？”


  看上去不少於三十頁。


  她仔仔細細的翻看了一遍，越看越驚喜。


  這份方案極為詳盡，除了她提出的初步的預想被完善，裏麵還囊括了幾乎所有辦學可能出現的問題及相應的解決辦法，還有後續發展方向也列舉了幾種並一一敘述利弊。白延禮甚至連第一所實驗學校的地址都列了幾處並做了比較。


  鳳離看著白延禮的眼神變成了崇拜：“白大哥，你太厲害了！”


  白延禮被她逗笑了：“這次荀老夫子本也要來，可惜他年紀大了些，不便跟著我趕路，所以他會暫時留在平陽城幫我們解決夫子的問題再過來。”


  “荀老夫子？”鳳離一愣，隨即喜道：“他願意幫忙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看著方案中的投資一項，轉頭吩咐白蜜：“去喜樓叫我小舅舅來，順便讓炫表哥也回來一趟。”


  白蜜領命退下。


  鳳離對白延禮道：“我原想讓吳家去平陽城找你談辦學投資的事，既然你來了弘梁城，正好我小舅舅也在，咱們幾個人就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好。”白延禮並無異議。


  她又想到白延禮剛剛提到了林帝師，遲疑了一下，道：“白大哥，你剛剛說林帝師也知道了這件事，那我能不能讓我四姐也過來跟咱們一起商量？”


  “林帝師的孫女確實才華卓絕，若她願意加入，咱們也算是多個幫手。”白延禮對林霖的印象確實不錯。小姑娘年紀不算大，但行事沉穩，心思敏銳，而且常有獨到見解，是個人才。


  鳳離便喊了聲鳳玉，讓她悄悄去找林霖，並一再叮囑務必不要讓別人知道。


  現如今南謹行與南濟仁明麵翻臉，暗中釣魚，她和林霖一個不小心被人看出不對勁，可就毀了南謹行的布局。


  隻是辦學一事他們太需要朝中有人支持，白延禮與鳳離的關係也沒瞞過別人，他們不好明目張膽的去找林帝師和南濟仁，隻能委屈林霖當這個中間人了。


  吳玉珩和吳炫來得很快，先是互相見禮，接著是兩人對白延禮一通感謝。


  白延禮笑道：“小離既叫我聲大哥，我便當她是親妹子。兩位如此客氣，實在是太見外了。”


  吳玉珩哈哈笑道：“好好，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鳳離無語了。


  小舅舅向來如此的自來熟嗎？第一次見麵就成一家人了，可真是心大。


  白延禮道：“既如此，我便隨小離的輩分，稱您一聲小舅舅，您不介意吧？”


  自來熟的吳玉珩感覺到了壓力，白家未來家主叫他“小舅舅”，他怕折壽，可又不好推拒傷人家麵子，調侃道：“那我還真是沾了離兒的光了。”


  吳炫則道：“我比白公子小，那我便和小離一樣叫你一聲白大哥好了。”


  白延禮頷首：“正該如此。”


  一番寒暄下來，幾人儼然成了熟悉的親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正說得高興，鳳玉進來了，低聲道：“林小姐來了。”


  鳳離眼睛一亮：“快請她進來。”


  話音剛落，林霖已踏入正廳，笑道：“你這丫頭急著找我做什麽？”說完才發現還有旁人，忙一一見禮。


  鳳離拉著她在自己旁邊坐下，道：“四姐，我是有大事才找你來的。”


  她把辦學之事簡單的提了一下，然後把方案給幾個人看。


  林霖還好，她隱約聽林帝師提過一點，現下看到方案，更多的是在心裏思索其可行性及可能有的漏洞。


  吳玉珩將方案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不確定的道：“這麽大的事，需要很多錢，還可能虧本，可能被人針對，你們想好了要做？”


  吳炫則眼神熾熱的盯著白延禮：“白大哥，你真厲害！這麽複雜的事情，你居然能把所有的細節都寫下來，而且條理清晰。依我看，這件事要是能成，日後必能造福國民。”


  白延禮笑笑，道：“最早提出這件事的是小離，我不過是順著她的建議做了這份方案出來。”


  其餘三人的眼光同時落在了鳳離身上。


  鳳離咽下嘴裏的點心，道：“我的想法很粗糙，還是白大哥更厲害。”


  林霖拍拍她：“你向來是個有想法的人，且心懷國家和民眾，這一點我們都知道。我看白大哥的方案確實很詳盡，那你叫我們來是希望我們做什麽呢？”


  鳳離道：“如炫表哥所言，辦學校是很花錢的，將來要發展更多的學校，所需花費更是天價。朝廷不可能拿出這麽多錢來辦，所以我們想請吳家投資與朝廷合資辦校，朝廷占51%，擁有話語權，吳家占49%，可以參與學校決策並每年分紅。當然，前幾年學校可能會虧，因為我們的實驗學校更多的偏公益性質，畢竟我們的初衷是讓全國的孩子都有書讀，不要當文盲，所以在收費方麵不會很高，但是有朝廷的補貼，加上規模擴大之後的口碑效應，對吳家其他的生意隻會有好處。而且等到後期學校還可以開展別的項目，盈利是沒問題的。”


  吳玉珩爽快的道：“這有什麽難的，我等會兒就寫信回去，讓你外公拍板。往後需要錢就跟家裏說。”


  白延禮忍不住笑道：“其實我之前是想找容家的，畢竟他們是首富，不過小離說容家不太好。現在我才知道，吳家確實比容家更合適。”


  鳳離道：“容家雖然比吳家基業大得多，但他們內部牽扯更多，手段不夠光明正大，且愛算計，若是與他們談，光利益一塊都夠掰扯了。吳家是我外祖家，誠實守信，口碑好，最重要的一點，吳家不會在辦學過程中扯後腿。”


  白延禮若有所思：“確實，我們這件事，最怕的就是半途有人搗亂，容家早已站隊，我與你們又走得近，若是讓容家參與進來，隻怕他們會想方設法把權利握在自己手裏，而不是用心辦好學校。”


  吳玉珩點頭道：“白公子，與我們吳家合作，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別說這件事是小離最先提起的，就是為了國家，為了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我們吳家也該出份力。”


  白延禮道：“有吳家做後盾，我相信學校定能辦好。”


  鳳離道：“吳家這邊投資入股是沒問題的，問題是朝廷這邊。”


  林霖挑眉，她的事來了。


  鳳離繼續道：“四姐，林帝師和仁王殿下都已經知道了我們想辦實驗學校，可他們顧慮多，輕易不好出麵。我想的是，這件事明麵上還是由白家和吳家出頭，暗地裏讓林帝師、仁王殿下和安王殿下聯絡朝中力量推動此事，並確保學校隻掌控在我們手裏。而白家與吳家有什麽不好直接找林帝師等人的，都由我和四姐轉達。當然，這隻是暫時的，待到日後大局定了，咱們便無需再躲躲藏藏的。”


  林霖明白了：“所以，我和你是雙方的橋梁。”


  “就是這個意思。雖說你現在的舉動也頗為受關注，但總歸沒有你祖父和仁王殿下來得矚目，隻要多加注意，別人不太容易懷疑你。”


  林霖翻看著手中的方案，若有所思：“今天我回去就跟祖父和仁王殿下聊聊。明天春試開考，依我看，可以多留意此次參加考試的學子，說不定有用。”


  吳炫當即道：“我認識了幾個舉子，才學人品皆可，考完後我可以去探探口風。”


  鳳離笑道：“表哥倒是積極。不過，四姐，你有沒有想過讓林霽大哥參與進來？”


  林霖一怔：“那我問問他的意思。”


  白延禮喝了口茶，道：“還是要委婉些比較好。大凡舉子，想的都是登科入仕，咱們的實驗學校才有了個方案，連前途在哪兒都不知道，別人不一定樂意跟著咱們辦，況且，這件事不好走漏風聲，免得平添麻煩。”


  幾人均點頭稱是。


  吳玉珩道：“既如此，我也該先寫信告知家裏，也好重新安排吳家的商業重心和資金調配。”


  鳳離忙道：“小舅舅，吳家倒也不必改變什麽。雖說我們想要吳家投資，但私底下是可以有別家參與的。我們對外說的是朝廷和白家、吳家共同參與，但實際上，百花閣、鳳家、安王殿下或者其他可靠的人都可以入股。隻是我們不會出現在官府的文書上，而是與吳家簽訂入股協議，吳家完全可以依據自己的實際情況決定拿多少股份出來分配給我們。這樣就能減輕前期吳家的資金壓力，不至於讓辦學一事影響到吳家。我可不想為了學校把吳家拖垮了，畢竟，百花閣與你們的協議還在呢。”


  白延禮含笑道：“小離跟我說，想讓吳家把容家擠下去。要達成這一目標，吳家的確不宜把大部分資金壓在還不確定的學校身上。”


  吳玉珩摸摸鳳離的頭，道：“行，我就努努力，爭取早日當個全國首富，為你保駕護航。”


  “謝謝小舅舅。”鳳離笑眯眯的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