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折紙

  晚上回到房間之後，鳳離洗漱完畢，正準備睡覺，不期然又想起了南謹行，一時間沒了睡意。她坐在書案前，看著鋪開來的紙，想著是不是寫封信寄回去，又覺得大年初一就寄信未免顯得太不矜持，思慮半晌，她將紙裁成了四四方方的小紙片，試著折了一個千紙鶴。


  雖說紙質與現實裏的不同，但折出來也像模像樣的。


  鳳離滿意的看著成品，想了想，在紙鶴的脖子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讓白芍找個盒子出來放好。


  一直旁觀的白蜜等人覺得很是有趣，不禁問道：“小姐，這個是什麽東西呀？”


  鳳離道：“這是千紙鶴，有個地方的人喜歡用這個來表達思念。如果有一天，你們收到了別人的千紙鶴，就表示那個人對你有意思。當然了，如果你們想念誰了，也可以折了送給他。”


  白果笑道：“小姐這個是打算送給安王殿下吧？”


  白蘇拍一下她腦袋：“這不是廢話嘛！”


  鳳離道：“以後我每天都折，你們幫我裁點紙出來，就跟我今天裁的這麽大就行了。”


  “是。”


  幾人應下，跟著鳳離學了一會兒折紙，才服侍著她睡下。


  初二這天，吳家的人大半出去拜年了，鳳離去過吳老夫人的院子之後就沒再去別的地方，窩在房間了折紙鶴。她嫌白紙太素了，用顏料塗了好多張紙，有幾張還畫了畫。有了顏色的紙鶴更加惹人喜愛，連吳玉清都忍不住跟著學了起來，說是要寄給遠在北境的鳳清江。


  鳳明澤看著鳳離一心撲在折紙上，酸溜溜的道：“甜兒啊，你折這麽多，有沒有想過送哥哥？”


  鳳離頭也不抬的答道：“這是給戀人的，不是給兄弟的。”


  屋子裏的人都偷笑。


  鳳明澤哼道：“你在這兒給他折千紙鶴，他在京城過得滋潤著呢！你還不知道吧，每年過年的時候總有那麽些人塞女子給幾個皇子，以往我見過幾次他與美女同遊，今年想必更多了。”


  鳳離終於看他了，詫異道：“真的很多？”


  “多！京城裏的關係千絲萬縷，他現在又跳出來了，自然也要跟著仁王殿下一起跑關係。就他那長相和現在的地位，未婚的女孩子們都上趕著往他身邊鑽呢！”


  吳玉清笑罵道：“你就見不得你妹妹高興！安王殿下可不是這樣的人！”


  鳳離放下折紙，問道：“那你也好看，身份也高，是不是也經常有人往你身邊鑽？”


  鳳明澤語塞。


  白果道：“小姐聰明。往年去別處拜年，人家都會把適齡女子帶出來，還特意創造機會讓姑娘跟公子說話。”


  鳳明澤瞪著白蜜：“一個丫頭，跟著起什麽哄！”


  白果往鳳離身後縮了縮，行禮：“奴婢知錯！”


  鳳離笑道：“白果說句實話，你凶她做什麽？哥，這麽說的話，你可得早點回京。我估摸著我五姐那邊的情況跟你差不多，別元宵沒到，她就成別家的人了。”


  鳳明澤被她說中心事，甩手起身：“我是一片好心勸你，你卻來打趣我！還沒成婚呢，你就這麽向著他，待你們大婚之後，是不是連哥哥都不想見了？”說完就走了。


  吳玉清問鳳離：“你五姐跟你哥怎麽了？”


  鳳離道：“他們兩個早就互相有意了。隻是五姐有顧慮，躲著哥哥罷了。”


  “顧慮？什麽顧慮？”


  “我二姐也喜歡哥哥。”


  吳玉清明白了，歎道：“你們小年輕的感情真複雜。隻希望三公主不要看不開就好。”


  鳳離道：“二姐心胸豁達，總會想通的。”她埋頭繼續折紙鶴。


  吳玉清見她不慌不忙的樣子，忍不住道：“剛剛你哥哥說的話，沒往心裏去吧？”


  鳳離“嗯”了一聲，道：“我信阿行。再說了，如果他能這麽容易被誘惑，那這婚也沒必要結了。況且，這麽多年他都能潔身自好，沒道理在跟我定親之後亂來。”


  吳玉清笑道：“你說三公主心胸豁達，我倒覺得你比誰都看得透。”


  鳳離手一頓，道：“我隻是知道，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


  就如現實裏的白延禮。


  吳玉清拍拍她，轉而說起了別的事。


  晚上，鳳離看著盒子裏的千紙鶴，拿起一個，寫了句：“君心可似我心？”又覺得自己矯情，將這個單獨放在了一旁，隨即提筆寫信，將自己這兩天的見聞說了一遍，最後補了一句：“今日兄長言說君在京城有美相伴左右，無心念我。”


  寫完封好，她讓白芍拿去，又看著被單拎出來的千紙鶴，順手團成團，扔在了地上，自顧去睡了。


  吳煙跟著父母到別家做了幾天客後，回來向鳳離訴苦：“甜兒，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就巴著我娘問我是否定了親事，是否願意見見他家兒郎，有的直接問是否願意結兩姓之好。我在一旁隻盼著趕緊回來與你一同做吃食，哪裏呆得下去！我哥和吳炫他們跟我也差不多的境遇，別人隻差沒把姑娘領到他們麵前讓他們選了。我就不明白了，這些姑娘是嫁不出去嗎？就這麽上趕著相親？”


  鳳離笑道：“那是吳家家業大，家風也不錯，所以人家喜歡。”


  “要我說，他們怕是還衝著你們這門親呢！”吳煙原先也沒想到這一點，還是這些天吳大夫人跟吳玉琰閑聊時提了一嘴，讓她聽著了。


  鳳離點頭：“不排除這樣的因素。你反正跟著舅母聽聽就是了，等去了京城，咱們再好好看看那些貴公子是什麽模樣。”


  吳煙笑道：“我也是這麽跟我娘說的，她倒是沒意見。”


  “京城的公子哥見過的世麵多，眼界更開闊，我就認識好幾個不錯的人，比你現在見過的公子不會差。”


  “行，那我就跟著你混了。”吳煙笑嗬嗬的跟她一起折著紙鶴，還出主意畫了幾張畫。


  鳳離聽吳玉珩說分店在元宵之後就會做開業準備，便問了吳家幾個主子的生肖，設計了一套生肖手飾，交給吳玉珩，讓他找好的工匠做出來之後送給吳家的人，對外就說這是百花閣贈給清安郡分店獨一無二的非賣品，也算是提前為分店造勢，同時給足了吳家麵子。吳玉珩極為高興，立刻拿去給自家培養出來的頂尖工匠製作，還直誇鳳離有良心、有想法。


  在給林霖等人的信中，鳳離把這件事說了一遍，還建議林霖抽空把百花閣做出來的東西整理一下，到官府備案，以防有人盜用百花閣的各類設計，導致市麵上假貨橫行。雖說她對大梁的法律不甚知曉，不知道有沒有保護專利這種說法，但林霖身為林帝師的孫女，完全可以建議林帝師去諫言皇帝加上專利保護的相關法律，也算是完善法製漏洞吧。


  吳玉珩得了她的東西，也不去拜年了，隻天天盯著手飾的製作進度，讓鳳離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也正是這樣認真的態度，讓鳳離對吳玉珩壯大百花閣多了幾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