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受傷
鳳離是被吳煙吵醒的。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進來就嘰嘰喳喳的吳煙：“表姐，你剛說什麽？”
吳煙緩了口氣，道：“靈玄大師走了，說是要先去清安寺跟無妄交流一下，之後會直接回靈照寺，就不來吳家了。”
鳳離坐起身，道：“現在什麽時辰了？怎麽不跟我打招呼呢？”
“都巳時三刻了。靈玄大師走了快一個時辰了，安王殿下特意跟小姑姑說你得多休息，不讓人來叫你。”吳煙說著，又羨慕的道：“安王殿下對你可真體貼。往後，我也得找這樣的夫君。”
白蜜和白蘇過來服侍鳳離洗漱穿衣，吳煙還在說：“祖父早上已經讓哥哥們給族裏的人送帖子了，這次二祖父一家算是栽到家了。”
鳳離一麵把厚衣服往身上套，一麵道：“逐出吳家族譜隻是第一步，後麵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吳煙替她扣扣子，道：“甜兒，昨天你真厲害，連祖父聽說之後都誇你年紀雖小卻有大決斷，將來定能成為合格的安王妃。”
“我也不想當惡人，但別人非要先來惹我，我總得讓他們知道怕了不敢再來找麻煩吧？不然以後為了這樣的人連累你們和鳳家，豈不是追悔莫及？”
吳煙深以為然：“確實。你不知道，他們一家人都囂張得很，先是仗著吳家家業大有錢就在外麵花天酒地，遇到什麽事都砸錢善後，後來三嬸嫁過去了，他們就更加胡作非為，反正有什麽事就讓三嬸到郡守麵前去哭。這些年，祖父和三嬸不知道為他們收拾了多少爛攤子。這次他們居然還敢害你，也不想想，你這個準安王妃是他們能動的！”
鳳離的衣服穿好了，坐到梳妝台前由著白果為她梳頭發，對吳煙道：“其實那天我看穿他們的打算時就想好了要借機擺脫這門親戚，就是怕他們這樣亂來會成為吳家的拖累，鳳家還好，有軍功護身，還有兩位王爺相助，實在不行，總能找到退路，但吳家隻是商戶，一旦出事，我也不能保證有辦法讓你們全身而退。如今外公把他們趕出去，也算是提前除了一個禍患。”
吳煙湊近她，低聲道：“你們都說他們暗中投靠了某位皇子，你知道是誰嗎？”
鳳離漫不經心的道：“有能力的左不過兩位，不管是誰，反正早就是我們的敵人了，揪不揪出來都無所謂了。”
“這倒也是。”吳煙沉思了一下，歎道：“其實我爹娘有時候也提過一些，說你們在京城也不容易，尤其是陛下為你和殿下賜婚之後，有人見不得殿下有大助力，多少人盼著鳳家倒下，連之前中秋宴你落水都是被人設計的。我想著，要不你多在清安郡待些日子，也省得回去麵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鳳離失笑：“我要是一直待在清安郡，那安王殿下怎麽辦？”
吳煙一噎，擺手道：“知道殿下疼你，算了，不過要是在京城覺得累了，隨時來找我們。”
“知道了。”鳳離偏頭看她，“要不年後你隨我們去京城玩玩如何？我有幾個合得來的姐妹，性情都不錯，我想你肯定能跟她們處好關係。”
“跟你合得來，自然也跟我合得來。”吳煙有些心動，“不過你得讓祖父同意才行。”
“放心吧，外公肯定會同意的。”鳳離倒不覺得有多難。
吳煙心情瞬間飛揚，笑道：“那我可全靠你了。”
“嗯。”
姐妹兩人說著話，就聽白芍道：“小姐，明天來傳話，說殿下有事出去一趟，晚上才會回，讓你不必找他。”
“知道了。”鳳離應了一聲，對吳煙道，“走，去外婆那兒吃飯。”
兩人挽著手直奔吳老夫人的院子。
一天又這麽過去了。
南謹行半夜才回，一回來就找到鳳離，道：“皇兄傳信來，讓我回去，我明天一早就要走。”
鳳離蹙眉：“發生什麽事了？”
“老七受傷了，據說是與友人聚會，回家路上遭遇了襲擊。父皇將案子交給了皇兄，限他五天內找出凶手。你哥查的賣官鬻爵案剛有了眉目，抽不開身，隻能讓我去幫忙了。”
南守誠？
鳳離道：“他是三姐的表哥，丞相的外孫，好端端的怎麽會遇襲？”
“想來是有人坐不住了。這次吳老二一家出事，我順便截了容家好幾樁大生意，還給他們設了許多絆子。據我估算，容家這兩天至少損失了三十萬兩銀子，各地生意也都受到了影響。雖說他們能渡過去，但付出的代價也會不小。支持奪嫡是極其燒錢的，他們經不起這樣大的波動，所以暗中必會有所動作。老七平常與一眾兄弟的感情似乎都差不多，但惠丞相在朝中多會幫襯皇兄，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將他劃到我們一方。仁王府和安王府守衛森嚴，他們無從下手，屢次铩羽而歸，隻能挑相對比較弱的老七下手了。”
“那誠王私底下與你們走得近嗎？”鳳離對南守誠並無惡感，大約是因為他的長相確實招人喜歡吧。
“老七是個沒有野心的人，他母妃也曾照顧過我幾次，但僅限於此。”南謹行隻說了這麽一句。
鳳離明白了，南守誠目前還沒有站隊，因為他想明哲保身。
不過，遇襲之後，他應該也會明白，明哲保身這一套在皇家爭鬥中是行不通的。
她歎口氣，道：“沒想到你們兄弟裏還有個這麽天真的人。”
南謹行忍不住笑道：“天真倒談不上，我覺得他可能隻是懶得去做這些事。其實他很聰明，學什麽東西都很快，與兄弟相處的分寸也把握得非常好，讓人挑不出半點錯，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次他也算是被我們連累的吧，畢竟，惠丞相在買賣官一案上是力挺皇兄和你哥的，那些人也存著借機敲打惠丞相的心思。”
“那他們這麽不是更把惠丞相往咱們這邊推嗎？”
南謹行很喜歡她說的“咱們”這個詞，笑道：“惠丞相畢竟隻是文官，年紀又大了，雖然門生多，但現下暗中投靠了老四和老五的人可不少，且不乏握有實權之人。而且惠丞相一直隻忠於父皇，不會輕易站隊的，幫皇兄也隻是因為父皇的授意。隻要沒有鬧得太過火，惠丞相都不會輕易倒戈。他們都清楚這一點，所以這次老七受的傷也不重。隻是，雖說是輕傷，但畢竟是王爺，遇刺之事非同小可，所以父皇才會這麽重視。”
鳳離擔心道：“他們連王爺都敢行刺，那我哥不是更危險？他查的可是能拉下一大批人的案子啊！”
南謹行安撫道：“別擔心，鳳家暗衛不是吃素的，而且你哥功夫也不差，我也有安排人日夜保護，不會出事的。”
他沒說的是這次傅靖之所以一直拖著沒過來，就是因為鳳明澤短短五天之內被刺殺三次，他不得不留著傅靖以防萬一。
鳳離看著他，道：“你也要小心，遇事不要逞能。”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等著你回來。昨天不是說好了，要陪你到白頭的嗎？”
南謹行摸摸她的頭，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鳳離歎道：“主要是我還得顧著我娘的安全，不然就隨你一起回京了。”
他笑笑，道：“你們不在京城也好，我跟你哥更能放開手腳。清安郡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去警告過那些知道你身份的人，這些天往外傳的信息也都被我截了下來，暫時不會有人知道你們在這裏。還有，你怕水這件事以後別再跟別人說了，我怕有人借此生事。”
鳳離笑了，道：“我是故意這麽說的。其實那天之後我就不怕水了，我還想著等天氣熱了就去學遊泳，這樣就再也不用怕別人把我推進水裏了。”
他有些不信：“說就說了，沒事，也別勉強自己去學，大不了以後我都跟著你，不給人可趁之機。”
鳳離哭笑不得：“我是真的不怕了。”
見他還是一臉的不置可否，她妥協道：“好好，我不會勉強自己的。”心裏卻暗暗發誓往後一定要讓他刮目相看。
兩人說著話，眼看著天都要亮了，鳳離推推他，道：“你要趕路，去睡會兒吧？不用來跟我告別。”
南謹行有些不舍，歎口氣，道：“一想到要過完年才能見你，就覺得這段時間太難熬了些。”
“不會，時間過很快的。快走吧，不然路上要從馬上掉下來了。”鳳離推著他出了門，然後把門關上。
南謹行小聲嘀咕了一句：“沒良心！”隨即走了。
鳳離當然也是舍不得的，可她知道京城局勢要開始混亂了，南謹行必須守著。
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