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賄賂
作為工具人的鳳明澤把鳳離送到了之後就該去刑部了。吳玉珩一再向他保證自己會照顧好鳳離之後，他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鳳離對吳玉珩道：“小舅舅，您有事就去忙，不必陪著我，我在這裏等著二姐她們過來就是。”
吳玉珩道：“不行，要是你娘和你哥知道我把你一個人扔到這裏不管，會罵我的。”
鳳離笑道：“要不您去幫我拿筆墨和紙過來吧，我想畫點東西。”
吳玉珩立刻讓人備齊了東西送進來。
鳳離邊思索邊研磨，待到墨好，她提筆畫了隻狗。
隻是她毛筆用得還不算爐火純青，畫珠寶首飾圖還好一些，這種漫畫式的Q版小狗被她畫得歪歪扭扭，軟趴趴的頗醜了些。
吳玉珩拍掌道：“這小狗也太可愛了吧？”
鳳離：“······小舅舅，不必強行誇。”
她有自知之明。
吳玉珩也略覺尷尬，笑道：“我是真的覺得可愛。原來你喜歡小動物啊？改日我買些送你。”
鳳離略微思索了一下，仰頭問吳玉珩：“小舅舅，能找些木炭給我嗎？”
“能。”吳玉珩一口答應，又讓人去拿木炭。
鳳離把木炭稍微修了一下，在紙上畫了幾筆，感覺還可以，便又畫了一隻小豬。
吳玉珩這次的誇讚就顯得真實了許多：“這小豬不錯，線條流暢，還帶表情，有意思。”
鳳離也覺得還行，接連畫了好幾種動物。
吳玉珩邊稱讚邊問：“甜兒，你畫這些有何用？”
鳳離道：“我是想找一種最適合的風格來設計首飾和衣服。”
她不熟悉中國的星宿圖，得讓南謹思去找相關的書籍來研究下才行。
“你這種畫技我從未見過，不知你師父是誰？”吳玉珩是真的很好奇。
鳳離頭也不抬的道：“就是有一天做夢夢到了，就畫出來了。”
吳玉珩：“······”這麽敷衍的答案，他該怎麽接？
不過外甥女不想說，他便不問了，隻是道：“這麽可愛的東西，應該很多人會喜歡。我都能想象，你這些首飾出來之後會是什麽景象。”
鳳離點頭：“我覺得也是。”
見她專心作畫，吳玉珩也不好再打擾，說了一聲便出去了。
鳳離寫寫畫畫，沒注意到時間流逝，直到南謹思對著她的畫驚歎了一句：“小離，你一上午畫了這麽多東西啊？”她才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抬頭看過去，隻見幾位小姐妹除了趙曼枝都到齊了。
她放下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道：“你們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王雅道：“都午時一刻了，哪裏早！”
李玉雪看著她的臉，笑道：“七姐，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了花貓臉？”
鳳離看看被炭筆染黑的手，笑道：“畫畫的時候沒注意。”
惠敏琪指指她旁邊，道：“喜樓還是很周到的，連水都給你備好了。”
鳳離看著不遠處的水盆和皂角，心知定是吳玉珩讓人準備的，走過去洗了手，道：“那以後常來。”
幾人都笑了。
鳳離讓人進來把房間裏收拾了一下。
待到坐好，鳳離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又道：“我的這些設想不僅可以用在首飾上，也可以用在服裝、店麵設計、日常擺件、容器、日用品等等物品上。”
她這麽一說，眾人都來了興趣。
林霖道：“如果我們做點不一樣的酒壺和酒杯，的確可以引人注目。”
李玉雪也道：“對對，我這些香囊、香盒都可以做配套的樣品出來。”
一時間，房間裏氣氛熱烈。
惠敏琪和南謹思把她們提到的物品一一列出來，幾個人湊到一起討論著哪些東西做成係列，做什麽係列，最終決定由畫功最好的林霖和南謹思與鳳離一起設計花樣。
吳玉珩敲門進來，眾人忙先見了禮。
吳玉珩笑道：“你們是我家甜兒的姐妹，便都是我的小輩，以後來喜樓吃飯，我給你們打七折。”
大家都笑著道謝。
吳玉珩隨即道：“莫總鏢頭和蕭二公子都已經到了。這個房間裏的機關也已經打開，你們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
南謹思道：“既如此，那我們便邊吃邊聽吧。”
吳玉珩忙讓人上菜，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出去了。
隔壁已傳來了談話聲，聲音還算清晰。
莫總鏢頭與蕭元客套了幾句，便切入了正題：“蕭二公子，百花閣的老板可同意了咱們的合作？”
蕭元道：“莫總鏢頭誠意十足，百花閣這邊自然不會為難您。您若無其他問題，咱們挑個好日子把協議簽了，後續我會安排人與您一起處理事情。”
莫總鏢頭含糊的應了聲，猶豫了一會兒，道：“蕭二公子，您也知道，我不是個會經營的，所以祖上的家業被我敗得差不多了，連這鏢局都維持不下去。如今百花閣願意接手振威鏢局，還願意讓我繼續當這個總鏢頭，我心裏極為感激。隻是，我手底下的人畢竟跟了我這麽多年，於情於理，我都得照顧好他們。您雖然說會安排好他們，但我私心裏希望他們全都能繼續留在鏢局裏，哪怕讓我幹養著也行。”
蕭元挑眉：“莫總鏢頭重情重義，蕭某佩服。”
莫總鏢頭忙說道：“不敢當。”
蕭元微微一笑，並不多說。
莫總鏢頭見他不接話，隻得又道：“之前您說要對鏢局裏的人都進行考察，考察過了的就能留下來。”
“是。”
“您也知道，做鏢局這一行，風險極大，受傷在所難免。我手底下有些人之前為了鏢局盡心盡力，隻因走鏢時受傷，後來未能再跟鏢車，隻留在鏢局裏做雜事。如果您真要考察，能不能麻煩您······行個方便，不要把他們的真實情況上報？”莫總鏢頭老臉都漲紅了，硬著頭皮說出了這番話。
蕭元手一頓，瞅了莫總鏢頭一眼：“您是讓我弄虛作假？”
莫總鏢頭忙道：“也不是弄虛作假，就是給他們一條活路。您也知道，他們或多或少都帶些殘疾，若是被鏢局趕出去，日後生計怕是難找，那不是斷他們活路嗎？”
“若我將他們當成健康的鏢師上報，就等於百花閣要額外養著一群不能走鏢的人，對嗎？”
“他們雖然不能走鏢，但還能做別的事情。”莫總鏢頭慌忙解釋。
蕭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莫總鏢頭，據我所知，鏢局裏現在能走鏢的鏢師不足五成，你讓百花閣拿這麽多鏢師的工錢來養這麽多隻能做雜事的人，是不是太過貪心了些？”
連敬稱都不用了。
莫總鏢頭連耳朵都紅透了：“蕭二公子，我實在是不忍心見那些人失去棲身之所，此事若您能幫忙，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謝。”
蕭元臉色冷了下來：“原來在莫總鏢頭眼中，蕭某竟是這樣的人！”
莫總鏢頭額上沁出了汗，囁嚅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有件事還請莫總鏢頭搞清楚，若不是百花閣老板不喜旁門左道，以蕭某的手段，不出半月，必能將振威鏢局弄到手，且不必花費半文錢。”
莫總鏢頭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驚道：“蕭二公子，是老夫唐突了。”
蕭元道：“蕭某知莫總鏢頭為人仗義，但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你心裏也該掂量清楚。今日你既提到了此事，那蕭某便與你說清楚，振威鏢局的人蕭某都是查過底細的，留誰不留誰我早有計較。原先念著振威鏢局也算是莫家祖業，所以才同意你繼續當這個總鏢頭，名字也不改，如今看來，倒沒這個必要。”
莫總鏢頭臉都白了：“蕭二公子這是何意？”
“百花閣既買了振威鏢局，便該掛自己的旗號，人也該用自己的。當然，我們不會虧待你們，留不下來的人我們都會發一筆安置費，足夠他們幾年衣食無憂。看在這是你家祖業的份上，可以讓你在鏢局掛個職，每個月發放工錢，另外，我們會在別處為你購置宅院，讓你安享晚年。但是，鏢局的事自此與你無關，你不得插手，更不能打著鏢局的旗號在外做些什麽動作。”蕭元說得很不客氣。
莫總鏢頭緊緊捏著手裏的茶杯：“這畢竟是我莫家的基業······”
蕭元打斷他：“莫總鏢頭可要想清楚了，就振威鏢局現在這個樣子，既無人找你走鏢，又無人擔得起擔子，能堅持多久？若是被你的仇人盯上，別說安置費，能留下性命的怕是都沒幾個。”
這句話戳中了莫總鏢頭的痛處。在外他一直維持著鏢局的麵子，但若是那些仇人知道鏢局早已支持不下去，怕是會連夜來尋仇。蕭元是定國公之子，又擅經營，且經商多年竟無人敢動他，無人知曉他背後究竟有何勢力。所以莫總鏢頭得知百花閣想收購振威鏢局之後幾乎沒有猶豫便同意將鏢局賣給蕭元，他想的是靠著蕭元的名頭，或許那些仇家也不敢來動他。
他立刻起身向著蕭元深深作揖，懇切道：“蕭二公子，今日確實是我太過唐突，還請見諒。”
蕭元臉色緩和了一些，虛扶了一把，道：“莫總鏢頭，新的協議我會於明日送給你，若無異議，咱們再約個地方簽字並送官府備案，簽字之後，我會著人奉上地契和銀兩，你隨時可以搬進去，若有事，也可到百花閣知會一聲。”
莫總鏢頭知道事情再無轉圜餘地，隻說了聲：“好。”
竟是再不知道能說什麽。
之後的酒菜，莫總鏢頭嚐不出半分滋味，勉強吃了些，便向蕭元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