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敘舊
南謹思看著南謹行歎氣搖頭：“皇兄，你要是再這樣，小離可能就要被拐跑了。”
“嗬，阿離是這樣的人嗎？”南謹行白她一眼。
“小離不是這樣的人，可你生生把她推給了別人，那個人還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我相信她。”話雖這麽說，南謹行的眼睛卻一直巴巴的望著鳳離的背影。
蕭元笑道：“說起來玉茗居最近從南疆進了一種新的茶葉，要不我們去試試吧？”
南謹行毫不猶豫的點頭：“走！”
南謹思朝蕭元豎起了大拇指。自從跟鳳離熟了以後，這已經成了他們互讚最常用的方式了。
三人上了馬車，蕭元對明天道：“別走快了，等鳳小姐她們進了玉茗居之後，你去問清楚他們坐在哪裏，然後在他們隔壁訂個位子，隻要能不被他們看到就行。”
明天應下，一路駕著車踢踢踏踏的慢慢走著，眼看著鳳離和白延禮進了玉茗居，明天按照蕭元的吩咐進去了，不多時出來，帶著他們從另一邊上了樓，悄悄道：“他們沒有要包間，就坐在大堂窗戶邊。”
幾人悄沒聲的在他們隔壁坐了下來，有屏風隔斷，也不擔心他們發覺。
南謹行又低聲對明天道：“你去跟老板說一聲，這周邊的位子本王包了。雖然本王相信阿離，但萬一有人聽到隻言片語，借此興風作浪，壞阿離的名聲就不好了。”
“是。”明天應下，和明地一起走了。這裏是主子們的戰場，他們得離遠些。
另一邊，白延禮正為鳳離泡茶。鳳離雖不太懂茶，但會看。白延禮動作如行雲流水，煞是好看，她不禁讚了一句：“先生對茶道很是精通啊！”
白延禮笑道：“以前我說要教你，你總不肯學，現在倒學會誇人了。”
鳳離笑容一僵，尷尬道：“先生說的我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你爹說過，你吃的苦頭太多，潛意識就把那些不好的過去都忘了。”白延禮輕歎：“那個時候，我也是不得已才放你一個人在那裏，本想著過個十天半個月就接你去平陽郡，沒想到你自己走了，我怎麽找也找不到。若是知道你後來會受那麽大的罪，當初我定然不顧一切也要帶你回白家。”
鳳離聞著茶香，淡淡道：“先生為我做了太多，當時你家裏有事，肯定不能帶我一起，我都知道的。”
白延禮為她斟茶，道：“現在想想，或許都是命吧。當年我若是帶你走了，你大概一直不會被鳳家找到，也不會成為安王妃。”
鳳離一笑，轉移了話題：“剛剛先生說要離京了？”
“是。這次我本就是陪妹妹來參加選妃宴。結果已定，我們也該回去了。”
“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白延禮看著她：“這些天承將軍府照顧了，明天我們就啟程，走之前，我會到府上道別。你明天不會出門吧？”
鳳離想了一下，道：“中午之前應該不會。”
“那就好。雖然你要嫁人了，但我還是想你能送送我。”
“自然要送的。”鳳離這句話說得很真誠。不論是衝他本人的風度，還是衝白延禮這個名字，她都想交這個朋友。
白延禮喝了口茶，道：“那天認出你的時候我特別高興。沒找到你的日子裏，我常常擔心你是不是又被你的父母給抓走了，擔心你吃不好穿不好，擔心你被人欺負，更擔心你生病受傷沒人管。”
鳳離一怔，不知道怎麽接話。
白延禮笑笑，道：“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滿身是血的靠在牆上，卻一句話都不說，連向人求救的話都沒有。我就想啊，這麽瘦瘦小小的一個姑娘，傷成這樣都不哭不叫，莫不是個啞巴？我把你抱起來的時候，你就這麽看著我，眼睛都被血糊住了，還努力睜著眼。”
他為鳳離添了茶，又道：“雖然你都忘了，可我沒忘。小離，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隔壁南謹行的手都快把杯子捏碎了，南謹思忙拍著他的手，低聲道：“皇兄稍安，別被小離知道了。”
南謹行放鬆了一些，隻是臉色看著依舊嚇人。
鳳離更尷尬：“先生是仁善之人，對不幸的人都心懷悲憫。”
白延禮喝茶的手一頓：“或許吧。”
他放下茶杯，道：“其實今天我找你，是想說你跟安王殿下的婚事的。”
“我跟他的婚事怎麽了？”鳳離不解。
“你與安王殿下相識的過程我聽你哥說過，隻是，我有句話想問你。”
鳳離暗罵鳳明澤大嘴巴：“先生請問。”
“你，可是真心想當這個安王妃？”
“自然是真心。”
“你喜歡安王嗎？”白延禮的神色很嚴肅。
南謹行立刻挺直了腰背，豎起了耳朵。
鳳離點頭：“喜歡啊，不喜歡也不會去參加那個什麽選妃了。”
“有多喜歡？”
她認真的想著：“說不好。”
白延禮微微笑道：“那我換種問法，你為什麽喜歡他？”
“這很重要嗎？”鳳離反問。
“嗯。”
鳳離組織著語言：“反正不是一見鍾情。他是我有記憶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好看的男子，還有那次我被關在密室裏，是他第一個衝過來救了我。平常他也挺慣著我的，雖然有點愛生氣，愛亂吃醋，但還挺，可愛。”
蕭元和南謹思差點沒忍住笑，可愛？這說的真的是安王殿下嗎？
南謹行卻傻傻的笑了起來。阿離誇他好看，誇他可愛，說喜歡他，這就夠了呀。
“小離，安王是皇室中人，是堂堂王爺，依目前的局勢，若是仁王未上位，他能不能活尚且是個問題，若是仁王上位，那他必會成為仁王穩固地位的棋子之一，不僅是朝堂之上他身不由己，連王府後院他也做不了主。到那個時候，你又將如何？”
鳳離皺眉：“這倒是個問題。不過，以後再說吧，如果他真娶了別人，我走就是了，反正我又不是沒地方去。”
白延禮一愣，這麽隨意的回答他是沒想到的。
鳳離又道：“我知道先生是為了我著想，隻是我隻想過好當下，如果現在就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煩惱，那就連當下都過不好了。”
他垂眼笑了：“幾年不見，你長大了許多。我竟還沒有你看得通透。”
“先生，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想試著去走走看。以前我也鑽牛角尖，也陷在過去裏麵出不來，可是靈照寺的靈玄大師跟我說，讓我麵對過去。是因為有那些過去，才有現在的我。隻有我看清了過往，才能更清楚自己現在想要什麽。”
“靈玄大師？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他點撥你，讓你能撥開迷霧，變得更好了。”
“嗯。反正從我決定要參加選妃那一刻起，我就想清楚了，哪怕最終結果不如我意，我也不會後悔。”
白延禮從未見過如此堅定的她。在他的印象中，她還是那個冷清得不像孩子的小姑娘，不愛說話不會笑，更不會表達自己。現在，她終於變成了他曾經想看到的那個樣子，可惜，並不是因為他。
他輕笑：“不後悔就好。不過，你爹即將趕赴邊關，我想你與安王的大婚應該還要一段時間，在你大婚之前，若你後悔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鳳離剛想說話，白延禮抬手道：“先不要急著拒絕。這是我給你的承諾。隻要你願意，白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就會是你的。”
鳳離呆滯了，這是什麽意思？
白延禮道：“外界一直傳言我有未婚妻，可從未有人見過，也沒人知道名字，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那是我為你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