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點點過去
當時鳳寶問家奴:“你能告訴我那小姑娘的名字嗎?”
家奴道:“小姑娘說她的名字不好聽,不過鄰居叫她小離,讓我們也這樣叫她。”
鳳寶心裏有了數,又問道:“那白延禮是怎麽救的小姑娘呀?”
家奴歎了口氣,道:“說起來小姑娘也是可憐。聽說她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給了縣裏的一位員外郎。那員外郎都快六十了,就愛這些還沒長開的小姑娘。小姑娘當時到我這裏的時候才十歲,看上去就跟個八歲的孩子一樣,你說那些沒人性的對這樣的小孩子也下得去手!我聽白少爺說,那員外郎將小姑娘關在自家密室好幾天,小姑娘拚死抵抗,加上員外郎那幾天家裏有事才沒讓他得逞,後來得了院裏一個好心人的幫助逃了出來,在快要被抓住的時候正遇上了白少爺,白少爺對小姑娘生了惻隱之心,便出手救了下來。哎,你是不知道,那小姑娘被員外郎折磨得喲,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不是鞭痕就是板子打的,還有開水燙傷,看得我婆娘都哭了一宿,直說那些遭天殺的禍害就該去死。”
聽到這裏的時候,鳳寶幾乎沒控製住殺氣,還是明萬攔了一下,家奴的家才免遭毒手。
但鳳喜匯報的時候就沒這麽好運了,鳳清江一掌差點將桌子拍碎,南謹行坐的凳子當場報廢,鳳明澤則是氣怒之下差點向他動了手,嚇得他躲避不迭。
吳玉清死死咬著帕子,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了還渾然不覺,一旁的夏嬤嬤忙掰開她的手指,又讓人拿藥來。
靈玄念了聲佛號,對鳳喜道:“還有呢?”
鳳喜道:“家奴還說他去找過小姐沒有找到,白延禮也派人來找過,但小姐從未說過自己的家在哪裏,後來隻得作罷。”
“那個什麽員外可查到了是誰?”
“查到了。老大的意思是讓屬下回來請示該如何做。”
鳳清江抑製不住殺氣:“自然是殺了,這種畜生留著做什麽!”
南謹行想說什麽,卻“噓”了一聲,看向鳳離。隻見鳳離正睜著眼看他們。
吳玉清立刻衝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住痛哭:“甜兒,我可憐的甜兒!”
她的眼淚打濕了鳳離的臉,鳳離的心暖了起來。
她現在清醒了許多,再不會混淆現實和夢境了:“娘,怎麽了?”
靈玄對鳳清江道:“將軍,今天先暫時到這裏吧,夜已深,貧僧和安王殿下不便久留。”
鳳清江點頭道:“大師說得是。明天想必還有消息傳來,到時候再聽也不遲。”他吩咐夏嬤嬤:“晚上好好照顧夫人和小姐。”
幾個男人都走了。
吳玉清撫著鳳離的臉,她左臉上有一條長長的鞭痕,從眉角至下頜,嚇人得很。南謹行拿了最好的藥膏來給她用,說是一個月之後就什麽痕跡都不會有。隻是這傷太嚇人,讓吳玉清看一次心疼一次。
鳳離見她神色異常憔悴,猜到她近來為了自己擔心,估計吃不好睡不好,便道:“娘,我沒什麽事了,您早點去休息。”
吳玉清含淚微笑:“娘沒事,隻要你在這裏,娘就安心。”
鳳離握住她的手,道:“我有些困,想睡了,讓白芍和白蘇守著我就好。”
“不用,娘守在這裏更好。這院子裏的人總是偷懶,等過幾天我和你爹就把他們全發落了,再給你安排更貼心的人。”這次吳玉清也是真氣急了。這些下人先是沒看好主子,後來又沒照顧好,今天還留主子一個人在房間,如此懈怠,還要來做什麽!
鳳離皺眉:“為什麽要發落他們?”
“你說呢?這次你爹也是發了大脾氣,要不是還有事要鳳寶他們去辦,非得讓他們先挨板子不可。”
她稍加思索,便知道無憂閣裏的人怕是都受了她的連累,忙道:“娘,這次是我自己的問題,跟別人沒關係,您跟爹就別罰他們了,不然我這心裏難受。”
吳玉清見她眼神裏都是擔憂,歎道:“你呀,就是心善。他們這次確實是沒保護好你,受罰是應該的。你不要往心裏去。”
“您去跟爹說一聲,就算要罰,也等我好了再說,成嗎?不然這傷我不養了。”
難得見她耍小性子,吳玉清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高興了:“好好,先不罰。”以前總覺得鳳離跟自己有隔閡,雖說她會送吃的會陪自己逛街會與自己說說笑笑,但都不太像是母女相處,隻像是認識的長輩與晚輩相處。今天女兒撒個嬌,倒讓她覺得這才是自己的孩子。
“那您現在就去說,然後讓白芍和白蘇來陪我。”她不等吳玉清回答,又揚聲道:“夏嬤嬤,麻煩你陪我娘回去,務必讓她好好休息,別累著了。”
夏嬤嬤應道:“是。”
吳玉清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也不再堅持,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
她喊了白芍和白蘇進來,囑咐了幾句,便帶著夏嬤嬤走了。
白芍和白蘇眼睛都是紅紅的,想要開口,鳳離道:“我沒事,你們別傷心了。將軍那邊我也會為你們說情,不會讓他罰你們的。隻是我這幾天有點怕黑,要麻煩你們兩個為我守幾夜。”她沒有讓人守夜的習慣,所以今天她睡著之後白芍等人一如往常的沒有留在房間裏,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還正好遇到吳玉清他們過來。
白芍流著淚道:“小姐,您不罵我們就好了,怎麽還有臉讓您為我們求情!”
“是我太任性了,你們都是受我連累,我心裏是知道的。好了,我累了,你們別吹燈,在外麵睡就是了。”
“是。”
待到白芍和白蘇安頓好,鳳離又重新陷入了夢鄉。
又是新的一天。
鳳離的精神好了許多,鳳清江等人來探望過,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吳玉清本想留下,鳳離道:“娘,讓靈玄大師陪我說說話吧。”
吳玉清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多說,隻是向靈玄告了個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