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拜碼頭
許天不想著這世間隻有他認識甲骨文,也不止他能看出金匠的三足爵如此的新。
在洋城那個是不想沾染公家,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有機會,許天還是想收了,甚至還想一路南下一路逛遍各地古玩城,找尋所有金匠流出來的青銅爵。
許天提到被騙,確實讓老劉有了共鳴,一下子就老淚縱橫:“小兄弟,感同身受呀!這幫賊子······”
一聲長歎,同室人皆黯然。
從老劉的詳細講述中,許天知道,這裏沒有關於金匠的消息,也跟洋城那尊三足爵也不相關。
這就是一個局,一個出手三足爵的局,針對老劉這種半把刀的局,很簡單的千門局。
若真是針對他們九鼎十二金的,絕不會花費三五個月為出手一尊爵,單純就是賺錢的事。
唯一的節點是他們怎麽搞到了金匠的手藝,許天卻也知道無從查起了,流竄的團夥,行蹤不定。
那群人,先是到老劉的鋪子裏出手物件,保真的物件,一來二去,算是熟悉了,物件的價錢越來越大,老劉也賺的越來越多。
直到對方拿出三足爵,老劉完全沒有意識到入了套,欣然的掏了三萬塊。
在公家人一個月百十快工資的情況下,三萬塊是三十年的積蓄,是老劉五六年的純利,相當於老劉這些年賺的錢都丟進去了。
一點水花沒有。
“劉老,我在追這條線,有意接手這尊爵。”
許天從包裏拿出三萬,就放在茶幾上。
許天沒有去想他們所說的價錢是不是真實,他們是不是從中賺錢了。這是金匠的手藝,不是錢的事。
老劉有點不敢相信,本來都算是被騙了,老劉沒想過還能有這樣的反轉,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拿錢:“小兄弟,這不合適,這虧我認了,學藝不精,自認倒黴,不需要小兄弟這樣。”
“劉老,談不上。這事沒完,也不會這樣了了。我需要更多的證據,總有逮著他們的一天。”
許天這時候大義淩然,表達的不止是同仇敵愾的姿態,而是誓不罷休的決心。
買賣成交了。
“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諸位能幫忙,畢竟諸位都是這一行的大拿。”
“不知諸位能不能幫我打探一下擁有三足爵那些人的消息,任何消息都算,不管是模樣、數量、經過哪些地方、跟那些人有往來等等,都可以。”
“若是消息有用,我可以付報酬感謝!”
許天真的是一副誓不罷休的態度,也讓老劉心中少了些不得勁,對於許天的要求,這些老小子忙不迭的答應下了。
“小兄弟,我這倒是有個傳聞,具體有用沒用不確定,需要小兄弟甄別。”
“老劉發生這事後,我們都在打探消息,有消息稱,他們這群人到錦市後,跟一些混事的混子有往來,似乎算是拜過碼頭。”
“還聽說,他們到了錦市,去拜訪過楊虎堂······曾經是早年錦市在幫的坐堂大哥,也不算罪大惡極。”
這消息倒是讓許天有點興趣了。許天詳細問了問,可惜,他們也所知不多,再想知道更多,這些人卻無從知曉。
這不是許天的那個時代,任何一個行業都有在幫的人,這是新時代,許天也大概清楚,這時代不允許什麽幫派。
這些當年在幫的,即便是活著也隻能苟延殘喘,安分守己,甚至隱姓埋名,不敢有任何不軌行為。
不過,從這個消息看,似乎這群人還真是江湖道的,多少還遵循著早年的規矩。
許天不確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確定是金匠自己跟江湖人聯係過,還是純屬巧合。
不管怎麽說,這個信息算是許天意外的收獲。
相互致謝,各自散場,許天琢磨著這事,先回了招待所。
不同層級的人有不同的消息來源。
羅興回來,似乎也是有所收獲:“打聽到了,許天,你還別說,錦市還真的出現了三足爵,還是江湖人的手法做局將三足爵留在了錦市。”
“那個拿下三足爵的店主我也打聽到了,姓劉,可惜他今天不在店裏,否則我就可以拿到那尊三足爵,也能知道是不是金匠的手藝。”
“還有就是,沒想到現在江湖人也露頭了。”
“做局的應該是千門的人,局也是千門的手法,甚至大打聽到他們還照江湖規矩拜碼頭了,甚至拜訪了早年的在幫的遺老······”
羅興興致勃勃的說著,眉飛色舞的,卻一下子咽回去了,眼睛看著許天放在招待所小桌子上的三足爵,有點不敢相信。
“你拿到了?”
“嗯,老劉,就是你說的那店主。”
羅興頓時感覺喝水都不解渴了,撇撇嘴。
“怎麽說你也知道楊虎堂了?”
許天點點頭。
“那孫麗軍呢?”
許天搖搖頭。
“哈哈哈,不知道了吧?孫麗軍是這些年在錦市冒頭的所謂老大,揚言自己是錦市曾經坐堂楊虎堂的弟子,收攏了一把雜碎,有點無法無天的意思。”
“那楊虎堂本來被改造踏實了,被孫麗軍怎麽一抬舉,居然也有想出頭的意思,算是一拍即合,在錦市居然有模有樣的玩起了幫派,純粹是找死。”
“地址我都打聽到了······”
羅興很得意的顯擺,又倒了一杯茶,一口一口的吸溜。
沒有聽見許天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佩之意,羅興不踏實的又坐直了身子:“這三足爵跟金匠無關?”
“有關,銘文的意思是:在逃,潛匿。”
這意思羅興明白,不跟許天耍寶了,很鄭重的問:“有危險?”
“不確定,不過,若是金匠有心潛匿,隻怕沒人能找得到。”
“那咱還查不查?”
“既然有消息,了解一下也好,最起碼可以對金匠最後出現的地方有個大概的判斷。這尊爵大概一年多,比洋城的遲一年多。”
“不知道金匠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應該還存續,傳承未斷。”
兩人整理了這段時間關於金匠的諸多消息,商量著不管能不能追查到金匠的蹤跡,有棗沒棗打一杆子,決定嚐試著從錦市的這條線入手看看。
同時決定,在錦市能不能獲得消息,接下來都需要一路南下,一路轉遍各地的古玩市場,避免遺漏金匠最新的情況。
許天兩人整理行李,離開了小招待所,入住了此時錦市最好的山南賓館。
到錦市最繁華的商場,兩人又置辦了一身風騷的行頭。
入夜,許天和羅興二人進入了孫麗軍的場子······青堂歌舞廳。
從許天的眼光看,此時錦市的歌舞廳,從裝飾和豪華程度講,甚至都比不上自己那個時代上海灘的那些舞廳。
不過,從曖昧程度上,要比曾經那時候的歌舞廳放得開。
真正的算是燈光昏暗,摩肩擦背。
許天二人不是來跳舞的,也不是來找茬的,算是路過,也算是來拜山頭的。
可麵對這舞廳的情形,連許天這老妖怪都有點無從下手。
所以,兩人就徑直從跳舞的那些人群中走過。
終於有人注意了,推開那些跳舞的,五六個青年後生,抱著膀子,將許天和羅興二人圍住:“孫子,找茬呀?”
許天愣了一下,還是依照原本的那些手勢,很客氣的施禮,同時做出了拜碼頭的手勢:“今日香堂我來趕,安清不分遠與近。”
“跟我扯犢子?嘰嘰歪歪說什麽玩意兒?有毛病吧!”
得,許天很是無語,看來這就是混子,跟什麽在幫屁關係沒有,這還拜什麽碼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