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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必須走一趟

  睡夢中羅興起床了。


  這些天許天和羅興一直是出於緊繃的狀態,到了尹三紅的家裏,不知道是因為回國了,還是有其他的因素,許天有些放鬆。


  羅興起床走出去,許天的聽聲辨位都聽在耳中,隻是單純的以為羅興隻是起夜了。


  沒做多想,忽略了這些所謂的異常,繼續放心的休息。


  窸窸窣窣的,似乎是羅興進屋了。


  但凡是正常的聲音,或者是在許天以為正常範圍內的聲音,即便聽聲辨位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程度,許天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候的聽聲辨位對於許天而言不再是警覺,而是一種意識,隻不過是比常人的聽覺更敏銳而已,聽聲辨位也不再承擔哨位的責任。


  即便是人已經躺在他身邊,許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似乎處於酣睡中。


  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自己可以肆意荒唐的年代,記得似乎是上海灘,是名媛,是一次很不錯的體驗和經曆。


  那種衝動似乎不再想控製,卻如此的真實。


  許天突然驚醒了······是尹三紅!

  “你這又是何苦?”


  這不是脫光看光,這是直接貼在身上,連許天也接近於光。


  這時候推下去,許天不確定尹三紅會有怎樣的過激反應,或許留下的不再是因果,而是怨恨。


  “狗日的羅興!”


  許天隻能心中暗罵一聲羅興的行為,卻做不到真的將尹三紅推開。


  “我說了,不求你什麽,也不會纏你。你說我跟你不屬於同一個世界,你覺得我與常人是否算是同一個世界?”


  “一個女人,跑單幫,往來於邊境多年,你覺得我還算是正常人嗎?會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嗎?”


  “我知道我做不到將你拉進我這個世界,你或許也不會想拉我進去你那個世界。咱就這樣,就當是兩個世界的交點,哪怕就今晚······”


  此時的尹三紅沒有一點潑辣勁,滿臉的嬌羞,還帶著些許的祈求、忐忑不安,或者說還有一些期盼,戰戰兢兢的,顫抖著,完全不同於在伯力,也不同於日常。


  這是一個相當詭異的狀態,該發生的到底還是發生了。


  許天是個百年老妖,偏偏又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有些事自己也控製不住,或者說順水推舟了,不想控製了。


  春意蕩漾的尹三紅,很早就起床做早餐了。


  “你要害死我!”


  “哥哥,咱能不要得便宜賣乖嗎?我就不信,她能強迫你?”


  羅興哈欠連聲,眼皮子都不想抬,懶得搭理許天。


  一晚上折騰,無法安眠的是自己,他這時候矯情個屁呀。


  一句話懟的許天連辯解都無法開口,隻能悶悶的塞食物。


  尹三紅輕巧的哼著小調,腳步都帶著歌聲,在這屋裏走竄,伺候的哥倆相當的舒坦。


  一連三天,有點樂不思蜀了,不僅僅是許天,羅興也有點不想動彈了。


  “要走了嗎?”


  許天收拾行李,尹三紅先開口了。


  “嗯,有些事需要做。”


  “哦,你們的美金需要我幫著兌換多少?”


  “夠用就行,其他的······先帶著看情況。”


  然後沒話了,羅興也不找沒趣。


  許天也有點奇怪了。當年自己不是這樣的,每一次荒唐後,他都可以借這一張嘴讓對方輕鬆的放下,不留一點糾葛。


  那是的他,是個風流而不下流的浪子,仿佛是知道自己隨時都會介入險境,有點及時行樂的覺悟。


  偏偏現在自己也有點躊躇,不隨意,不率性,不自然,不灑脫了。


  “你給我的,總計差不多一百萬了,就是哈市,有這樣財富的人也沒多少。”


  “那是你的。”


  “你給的就是給的,不管你怎樣說,這個事實都變不了。我會珍惜,也會聽你的,做些營生,不再跑單幫······”


  尹三紅的話有點意猶未盡,但她卻沒有往下說。


  再說下去就是問,你會不會回來?我怎樣找到你之類的話,她擔心這些話一說出口,恐怕就會徹底斷了這份情緣。


  這是個知趣的女人,或許真如羅興所言,留個點也是不錯的。


  許天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怎麽會這般仁慈了,不再如當初那樣脫身脫的幹脆。


  許天找來紙筆,畫了一個跟鬼畫符一般的印記:“就這個標記,你記下,不管是我,還是拿著這個印記的人找你,你都聽他的。”


  或許不會有那麽一天,或許這樣更會讓尹三紅陷的更深,說不清,許天還是留下了這樣一份信物,算是一份念想。


  走了,沒有帶尹三紅的淚,也沒有任何叮嚀。


  列車啟動後,隻有尹三紅呢喃著:我會為你守身到死,哪怕永遠你都不會再來,就因為你是第一個給我錢,不貪我身子的男人。


  “下一站到哪?”


  至於車票上的地址,那就是個幌子,羅興自己都不會這樣明顯的暴露自己的行蹤。


  “洋城吧。”


  “你要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隻是覺得應該去一趟,算是我存在的痕跡。”


  “不是你的家?”


  許天的身份證,護照,羅興都看過,做不了假,都是真的,這點眼力羅興還是有的。


  “那是我幫亞美利加人進入肯特山的報酬,是他們幫我搞到的身份。很奇怪吧?姓名、年齡、樣貌,似乎這完全就是我。”


  羅興這回是真的不知所措了,有點無言以對,不知從何說起。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記事,我就被師父帶著在深山中,不記得祖師或者曾祖,隻有師父跟我兩人。”


  “師父說時局不適合我出山,我也沒成年,直到有一天師父突然說,他的大限到了,他離世,我出山,就這樣。”


  “我出山後,遵師父遺願,直接進了肯特山,死過一次,被人救了,就有了後來打拳以及跟你相遇的經曆······”


  許天講的很縹緲,很玄乎,仿佛是在講別人的故事,還相當的不可思議。


  這種感覺,讓羅興也有點無語了。


  “你是說有這樣一個人跟你完全一樣?雙胞胎?”


  “或許吧,我不清楚我的來曆,也許這次能知道。”


  “他人呢?”


  “漢克斯說,他不會再出現,或者說不會再回國,以後這個身份就是我,我就是這個人。”


  “不管如何,我都需要以這個人的身份出現在洋城,就算是留一個影也算,或者算是一部閑棋,或許將來有用。”


  “不走這一趟,我總是不踏實,總覺得需要回去一趟。”


  羅興覺得,若是存在雙胞胎的可能,在肯特山許天就不該留手,就應該將那些所有的亞美利加人一並搞死,包括那個妮可。


  隻有許天知道,自己跟這個許天沒有任何關聯,偏偏就是如此的相像,隻是間隔了一個甲子,就像是一個輪回。


  洋城下了車,車站三蹦子帶著許天和羅興到了身份證上的地址。


  這一路,許天沒有任何的熟悉感。


  “一點都不記得?”


  “根本就是沒任何印象,更談不上記得。”


  這類事,或許自己一個人來探訪最合適,可不能撇下羅興,他是陣門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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