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就是我
許天不認識走過來的人,偏偏走來的仿佛認識許天。
雖然看得出沒有敵意,可許天還是戒備了。
“你認識我?找我何事?”
許天說的是母語。因為來人中有個同胞。
“弗蘭克陳,是我家大小姐要見你。”
這是個下人的做派,不多言。
許天想起拳場上那個嘀咕母語的內行,又想著自己確實沒有什麽好去處,又沒有感覺到危險。
就伸手示意對方頭前帶路。
車子是在烏克蘭酒店門口停下的,嘴裏喊大小姐的華人,替許天打開車門,彬彬有禮的將許天迎進酒店。
“這是烏克蘭酒店,整個歐洲最豪華最名貴的酒店,主要接待政要富豪,我家大小姐在房間等您,請隨我來。”
一個很稱職的下人,本來是簡單的“請隨我來,我家大小姐等你”被他隨性的加了幾句話,使勁的抬高他家大小姐身份。
其實,不說前綴,或許真的可以彰顯身份,這些話說了,隻能說明入住這樣的酒店,對於他家大小姐也不算是尋常事。
這不是許天該考慮的,他隻是關注這個識的內家拳的女人,她是什麽身份不重要。
不過這酒店確實豪華,在許天記憶中,不曾有過這般裝飾的豪華酒店,當年上海灘的所謂萬國酒店也比不上,差很多。
進入酒店大廳就讓人目不暇給,有點震撼。
不是來看酒店的,百年老妖怪也知道怎樣顯得不土鱉,那就是什麽都不看,對任何都不感興趣,就一味的跟著人走,似乎還有點趕路,催促領路的人。
房間門被打來,領路人就站在門口,伸手示意許天進去。
許天踏進房間門的瞬間,房門關上了,將房間和外界隔成了兩個世界,在某種程度上真正的兩兩個世界。
房間似乎不像是入住睡覺的設施,像是辦公的地方,或者是專門接待人的設置。
許天往裏走了兩步,終於看清了在沙發區域坐著兩個人。
就在許天進門時,那兩人抬頭望過來。
隻是,那個女人有點亮眼,給人驚豔的感覺。
一個百歲多的老妖怪,許天經曆過無數女人,見過那些容顏出色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可好像不記得有一個女人會這般讓人驚豔。
在伯力的那個女人,就是曾經光溜溜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的女人,也算是有一眼的女人,也可以讓人看過入目入心。
從容顏上講,或許可以用不相伯仲來形容,可從給人的感覺上講,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並不是麵前的女人的妝容如何搖曳,不是,就是素麵朝天,簡簡單單的一張素臉,卻給人炫目的感覺。
這個女人,僅僅瞥一眼的功夫,足可以讓人銘記。
僅僅是一瞥,許天也隻是一瞥,就將目光轉向了另外一人,是個白人。
許天原本的期望就變成了戒備。
兩人都站起來,很有禮貌。許天卻能從那個白人生硬的動作中感受到他的不情願,甚至帶著一絲不屑。
“請坐。”
許天還真就大咧咧的坐下了,完全沒有在意這女人伸過來的手。
實在是對這種跟白人攪合在一起的女人不感興趣,還不如直接顯得無禮些,也好能利索的結束這次莫名其妙的會麵。
那白人聳了聳肩,表示很寬容,還伸手示意女人坐下。
“有什麽事說吧,我需要休息。”
許天都不知道自己的不愉快從何而來,按說不應該有這樣的行為。
估計是實在見不了自家的莊稼被鄰居家的豬拱了吧。
你說好好的一個絕色同胞,跟異族混在一起算怎麽回事?
許天連原本準備交流的心思都打消了。
“咖啡?還是酒?這裏沒有茶。”
那女人還是彬彬有禮,如浴春風。一邊說,一邊用英語跟那個男人解釋:“這是這次行動需要的人,希望你配合。”
或許以為許天不懂英語,殊不知許天對於曾經在自己祖國搗亂過,在上海灘租界存在過的外國語,無一不精通。
“喝什麽無所謂,不喝最好。有事就談事,沒事我需要回去。”
許天還是這副吊樣。
禮儀隻對值得接受禮儀的人,對於求榮的人,許天這種從那個買辦多如狗的時代過來,深切感受過買辦惡毒肮髒的人,實在不想再去虛偽的做作。
“這是一個粗野的人!與這樣的人組隊,我不覺得是好的建議。”
“你能找到精通俄語,同時有一定搏擊能力,並有體能優勢的華人夥伴?”
“可以南下以後再找?隻要給錢,什麽人都可以奴役!”
“南下?那是一個絕對的內陸,是處於兩個大國之間的緩衝帶,你應該知道,那裏的人有多封閉,你覺得可以找到通曉兩三國語言,還可以勝任野外作業的人?”
他倆交流,許天裝著不懂,很疑惑的看著他倆。
“那就咖啡吧。”
女人起身,留下許天跟那白人臉對臉的看。許天目無一切,白人不屑一顧,就這樣互相盯著。
女人回來了,咖啡放在許天麵前,再次抬手示意。
“一個豬仔,他懂什麽咖啡?白水又怎樣?在這裏的花費是我們這邊出錢!”
這一次女人沒有回懟,隻是坐下的位置明顯偏向了許天這邊,這倒讓許天心裏舒服一些。
似乎他們不是一夥的?且看看吧。
“弗蘭克陳?我叫你弗蘭克吧。您先看看這個,咱們再談。”
女人從茶幾上的文件袋裏拿出來像是護照的物件,還是很輕柔的放過來。
許天有種感覺,這應該是自己急需的東西。
許天拿起護照,打開,一下子就懵了。
姓名:許天,籍貫:北遼洋城;出生年月:一九七零年二月······
這還不是最讓許天失措的,真正讓許天失措的是護照上的照片。那不是自己,許天可以確定,但護照上又明明就是自己,整個五官從護照照片上看不出任何區別。
“洋城人,七零年生,現年二十二歲,應該跟弗蘭克你的年齡相當。”
“十四歲那年,因為洋城地震,全家僅剩你一人存活。而後外出闖蕩,到後來往來邊境,做貿易。”
“弗蘭克,這個身份如何?”
“別擔心,這護照是真的,人也是真的,隻不過已經到了亞美利加,離開莫斯科了。並且,終生絕不會出現在東方,也不會回故鄉。”
說白了,也就是這人死了。
許天現在的腦子裏是空白的,根本聽不到這女人說什麽。
姓名一樣,出生地一樣,出生年月相差整整百年,關鍵是模樣居然如此相像。
這人,真的有百年一遇的說法嗎?每隔百年就會出現另外一個相同的自我?
許天實在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控製不住。
許天本來就是北遼洋城人,出生於一八七零年二月······
六十多歲那年的事故,自己沒死,許天是可以確定的。當時的場景曆曆在目,清晰無比,自己就是在同道的拚命下,殺出了一條生路,再就是自己師門的內息之法。
難不成是內息之法?可不管是離魂,還是突變,都不可能出現另一個活著的許天。
一個世界上會有兩個相同的自己嗎?還是說內息之法還有衍生另外一個自己的功能?
運用內息之法的六十多年,自己失去意識了,難不成出現過異變?
有點亂了。在混亂的思維中,許天堅定了一點:我就是我,這就是巧合。
“你很幸運。能有如此相像的人,也正好你需要。以後在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你一個許天了。或許我應該稱呼你許天才對。”
女人以為許天是因為見到自己最需要的身份而激動,並不知道許天有那麽多的內心戲。
許天是百年老妖怪,心智不是一般的堅硬。在乍見到另外一個自己時的一時失神,很快就平複了。
不管如何,自己就是自己,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