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以為如何
許天的心悸是對危險的一種預判。
這是天賦,也是久經殺局後形成的反射。
車子行駛的相當平穩,跟往常沒有區別。
那種預判危險的心悸不頻繁,也就是說,還不到最緊要的時刻。
許天在考慮以怎樣的方式離開這輛車,也想過離開車子後會不會遭遇更大的險情。
因為馬克西姆的這輛車是防彈的,許天聽光頭佬顯擺過。
從某種程度上講,可以預判的危險要比不可知的危險安全。
許天決定警戒著,且行且考慮,隨機應變。
聽聲辨位盡可能放大到最大的範圍,滿聽覺都是傍晚莫斯科的生活聲音。
許天仔細的辨別著有用的聲音,以確保自己能在緊要時刻避險。
這時代的莫斯科,隻要夜幕降臨,或者天色漸暗時,居民就都知趣的回家了,幾乎不會再有常規的活動。
許天的聽覺裏聽到了那種大貨車快速行駛的聲音,還是兩輛,對開的。
不正常!
在許天聽到這聲音時,心悸的頻率明顯增多了,加快了。
許天睜看眼,看自己乘坐的車子行駛的方向。
明白了。
兩輛對開的火車,以及自己乘坐的車輛,即將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交匯······
“師傅,停車!”
許天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幾乎是命令式的。
“可以,先生。我馬上停······先生,我沒法停車,刹車不管用!”
“減檔!”
許天在喊出這一聲時,司機已經在操作了。
然而,笨重的防彈車想要短時間減速太難了。
司機並不清楚即將要發生什麽,隻是在遵從許天的意思操作,慢悠悠的並不著急,還在合理的操作汽車,以確保減檔減速時,不會對車輛的變速箱有損害。
許天沒辦法告訴司機接下來會是死亡,會是被對開的兩輛貨車直接撞扁。
這不是防彈就可以硬抗的。
速度在緩慢降下來,司機還在往路邊打方向,以便能靠邊停車:“先生,需要過去這個十字。”
司機相當的敬業,也相當的有禮貌。
許天無語了。
而此時,車子已經要越過停車線了,而對開的兩輛大貨車也露頭了。
車速還有點快,三輛車的速度都快。
許天顧不得了,一腳踹開車門,一躍而出。
在許天離開汽車的瞬間,許天還聽到司機在喊:“先生,這可怎麽辦······”
截殺不應該如此簡單。
許天躍出汽車時,幾乎是貼著路麵的,身體就那樣摩擦著地麵滑行,而不是不停的反轉卸掉速度帶來的傷害。
不能那樣,也不敢那樣。
街邊有人,晃悠著,一直盯著這邊看的人。
許天不會把活著的機會留給僥幸,隻能以最危險的境況去應對。
不明白作為混事的馬克西姆,為何會找一個如此彬彬有禮,恪盡職守的司機,難道是為了向貴族彰顯自己的層次嗎?
這個一絲不苟的司機,在遇到這般險情時,是慌亂的。
這樣的慌亂讓他直接帶著車,在那兩輛對開的火車車頭擠壓下,為他心愛的汽車陪葬了。
許天趴在地上,眼看著汽車被擠扁了,仿佛能看到司機的血順著汽車的地盤縫隙往下淌······
貨車在撞擊停下後,火車司機很快的跳出了駕駛艙,看都不看被撞壞的貨車,也不看被擠扁的汽車,直接逃掉了。
許天繼續趴在地上,用心去聽現場的聲音,包括周邊的動靜。
在十字周邊晃蕩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朝事故現場走去。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事故現場。
許天慢慢的起身,運動服已經被剛才的滑行刮破了,襤褸的不像樣。
晚風都能順著破洞往身上吹,緩解了滑行時摩擦發熱的前胸,稍微降低了疼痛。
許天走陰影,溜牆根,也走近了事故現場,躲在陰影裏看著。
“人不在!”
“隻有司機!”
議論聲傳來,然後就是這些人撤離的腳步聲。
有一個人撤離的方向是向這許天過來的,會經過許天躲避的陰影處。
感覺隻要那人路過,許天一伸手就能將對方拽過來。
那一刻,許天真心想抓過來問問,卻也知道,像這樣隻是負責查看結果的小嘍嘍,絕對不會知道更多的內情。
忍了,不得不忍。
人散了,這樣慘重的事故,就這樣丟在大十字,沒人過問,也沒有聽到警鈴聲。
還去不去拳場?這是許天考慮的問題。
表麵上看,所有事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對方還沒有當麵要結果自己的命。
實際上講,這已經很清楚了,對方就是在不斷的想弄死自己。
許天有點為難了。
賺錢,身份,回國,這是執念。這樣的執念讓許天在沒有到絕境時,不想徹底撕破臉在莫斯科掀起大的混亂。
可連續被人暗殺,又讓許天不止一次想破釜沉舟,幹脆直接粗暴的讓對方付出代價。
其實,至今為止,許天除了那個光頭的馬克西姆,還不知道做這一切的還有誰,這也是讓許天一直忍著等著的原因。
思索中,許天走出了陰影,還繼續貼著牆根走。
思索中,許天有點放鬆了警惕。
“弗蘭克陳,需要幫忙嗎?”
一輛車緩緩伴行,車窗打開,卡西揚伸出了頭,看著襤褸的許天,輕聲的問。
一直有車輛路過,都是匆匆而去,甚至連多看許天一眼的都沒有。所以,許天並沒有在意來往的車輛。
也就沒有注意到一輛車就這樣減速了,還伴著自己行駛。
駕駛車輛的是卡西揚,坐在旁邊的是奧西普,許天判斷著猶豫著。
卡西揚仿佛不著急,車窗還開著,車子還繼續緩緩的伴行,哪怕是從遠處看看不到兩者之間的聯係,依舊這樣緩緩行駛。
許天在聽覺範圍內沒有聽到異常,很快的竄向汽車。
在許天動作的那一刻,卡西揚將後座的車窗打開了…~
許天不願給幫助自己的人找麻煩。
很顯然,卡西揚和奧西普是知道發生了什麽。
在這種情況下,還給許天提供幫助,這就是仁義。
“弗蘭克陳,後座上有衣服,應該合身。”
許天在後座上換衣服,車子開始以正常的速度前行,方向是拳場。
等許天換好了衣服,卡西揚才開口:“拳賽是為戒律匪徒授名而設,任何一方勢力,任何一個大佬都不可以在明麵上幹預。”
意思很明白,許天也沒有再多問。
這時候也讓許天做出了決定,就是暫時不破釜沉舟,不去挑起更大的混亂。
畢竟自己是外人,寄希望各大勢力為自己的不公出頭,那就是作死。
那一邊的馬克西姆,被帶進了另外一間會客廳。
這邊的豪華程度不是接待室可比的,就連雪茄都帶著醇香,更別提讓馬克西姆嘴饞的酒香了。
房間裏不止維克托,還有三人。
有一位看一眼便難以忘記,特別驚豔的黃種人女性,很優雅的端坐著,看著另外兩個白人跟維克托交談。
“哦,馬克西姆來了。坐過來吧。”
馬克西姆更加懵逼了,這根本就不該出現在此時,更不該出現在維克托的身上。
“馬克西姆,弗蘭克陳要進入第二輪了吧?如何,此人如何?是不是很不受控製?”
馬克西姆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順著維克托的話風說話:“是的維克托先生,弗蘭克陳確實桀驁不馴。根本不遵守彼此的約定。”
“嗬嗬,馬克西姆,現在有個不錯的機會。亞美利加的漢克斯先生看中了弗蘭克陳,有意把他收到門下,想找你商量轉手。你以為如何?”
馬克西姆想罵娘!
我以為如何?這是我能以為的?還是我敢以為的?
別說弗蘭克陳壓根不是我供養的拳手,即便是,你維克托開口了,我能怎樣?
“維克托先生,謝謝您幫我解決這燙手的山芋,為我解決了麻煩!我都不知道一旦弗蘭克陳進入第二輪,我該怎樣處置!”
馬克西姆說的那個真誠,那叫一個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