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弗蘭克陳
敲門聲響起。
許天裹著浴袍,露著上身,大夢初醒的神態,揉紅了帶著血絲的雙眼,打開房門。
錯開的房門正好可以讓杵在門口的人看到房間裏床的位置,也能看清房間裏淩亂的衣服,以及撕破了的內襯小衣。
許天一臉的不耐煩:“幹嘛?”
“先生,還有一個小時你需要守擂了,我給先生送早餐。”
眼睛不停的往房間裏瞟。
許天很自然,很隨意的將房門開大,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麽,回頭看了一眼,又快速將房門關了一半:“早餐給我就行。”
說著還有點不好意思。
華人就是這樣含蓄。
簡單直接的處理,許天也想過,隻是自己當下的處境,簡單粗暴雖然痛快,卻不適合當下。
許天還是決定虛以委蛇,甚至開始陪著光頭佬玩你知我知,心照不宣的把戲。
一個身份,一個錢,是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完了再說完了的事。
馬克西姆也沒想到,昨日許天的一場爆冷擊殺安吉普,會在伯力市的華商圈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華商在伯力不夜行,一大早,就有成群結隊的華商向拳場湧來。
在伯力市,除了黑幫中上層,就數華商富有了。
馬克西姆有點糾結。
許天出場,看上去不在狀態。
三哥沒走了,原本說好跟四海賓館的一夥人一起走,對方聽說了這邊拳場的事,說什麽都要留一天,看看讓華商臉上貼金的拳手許天。
看著許天站在拳台上一副沒睡醒的狀態,三哥有點擔心:“許天是怎麽了?”
“昨晚沒睡是怎麽地?”
“該不是······”說了半截,很隱晦的笑了笑。
“他難不成不知道今天守擂?”
“說不好,這是黑拳。”
“那咱還押不押許天贏?”
做戲做全套,許天得順著光頭佬把戲唱全了。
第一場開始,許天仿佛跟昨天換了一個人,從開始就是按照對手的節奏在對抗。
絕對的拳拳到肉,招招見血。
場內的歡呼聲,呐喊聲就沒有停過,震天。
許天從跟對手的第一招接觸,就試探出了對手的實力。自覺這是一次喚醒肢體反應,錘煉肢體承受力的好機會,也能真實的體會外家拳。
許天決定完全靠硬碰硬來幹一場,甚至幹一天。
第一回合過半,對手一拳砸在許天的眉梢,見血了。
就在許天承受這一擊的同時,許天的後擺拳直接擊中了對手的脖頸。
僅僅半個回合,許天將對手KO了。
拳場沸騰。
“弗蘭克陳!”
從第一個人喊出弗蘭克陳,整個拳場就都在高呼弗蘭克陳!
許天發懵,可整個拳場都在高喊著弗蘭克陳。
所有了解黑拳的,沒人不知道弗蘭克陳。
這是黑市拳壇的一個傳說,也是華人打黑拳的傳奇。
平生九十七戰,九十六勝,九十五場擊殺對手。創造了一個無人可及的傳奇。
許天的身高、體型,以及在這場對戰中硬碰硬的戰術,都跟傳說的弗蘭克陳相似。
“弗蘭克陳!”
“鯊魚!”
“大斧!”
一聲接一聲的歡呼,從淩亂到整齊劃一,從弗蘭克陳,到鯊魚、大斧,熱情的呼喊讓許天的心境都有些波動。
甚至含蓄內斂低調的華商,也融進拳場的呐喊中,一聲一聲一陣一陣的喊著弗蘭克陳、鯊魚、大斧。
“弗蘭克陳?也好。弗蘭克陳本來就有體能不繼的缺點,倒也正好說得過去。”
馬克西姆站在樓台上自言自語。
將被KO的拳手拖出去,工作人員清洗拳台。
許天立於拳台中央,閉著眼,傾聽著拳台周圍的異響。
今天是艱難的一天,不確定那女人是否逃掉,許天必須時刻注意光頭佬的暗手。
第二場依舊,許天完全拋棄自己靈活機動的優勢,甚至連內家拳的寸勁都不用,絕對的硬碰硬。
熱血,暴烈。
許天不斷是使用拳術中的錘、劈、砸、炮,使用腿法中的崩、鞭、踹、擺,全部是重手。
甚至許天很多時候不去防守,看上去完全處於瘋狂的狀態。
拳場沸騰了,再沒有比這樣暴烈的拳賽更讓人激動的。
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破音的嘶吼不時傳來。
這樣的氛圍也影響著許天,越來越熟稔這樣硬碰硬的對抗。
原來,對對抗可以讓人如此的舒暢。
一個月來的迷茫,昨晚的鬱悶,隨著一拳一拳,一腿一腿與對手的碰撞,許天感覺念頭通達了,紓解了。
對手的直拳避開了許天的防禦,直衝許天的麵門,許天的後手拳掄出去了,前手拳剛剛收回,尚在蓄力。
這是一招必被擊中受傷的瞬間。
拳場有一刹那的安靜。
許天收回的左手拳,這時候做了一個任何拳手都不會做的動作,直接扭轉拳麵,被動的迎上了對手的直拳。
“咯吱!”
許天可以清晰的聽到這是骨裂的聲音,不是自己的。
疼痛讓對手有短暫的遲緩,許天右腿踢出,橛子崩腿,直接蹬中對手的下巴。
鮮血揚起,飄落,隨著下落的血滴,對手砰然倒地。
再一次不到一個回合,許天KO對手。
“大斧!”
“大斧!”
觀眾比許天要瘋狂更多,破音的嘶吼在一聲聲大斧中掀起一浪又一浪的高潮。
這一次,許天沒有再立在拳台中間,而是在看到對手倒下後,自己趕緊坐下。
起伏的身體,讓人看得出有點體力不支了。
那女人應該逃出伯力了吧?許天在為那女人作最後的戲。
下一場,如果自己不死,不敗,光頭佬絕對會找那女人的麻煩。
或許是因為許天顯現了體力不支,第三場未開,拳場突然調高了許天的賠率。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因為許天體力不支,本來黃種人的體能就是公認的。
隻有馬克西姆微笑著,看著在拳台中間費力喘息的許天:“弗蘭克陳?你算是輝煌時間最短的弗蘭克陳了。”
第三場的對手進了拳台,許天緩緩的站起來。
這時候,許天還不忘朝馬克西姆所在的樓台看了一眼,很友好。
該讓光頭佬清醒了,順便打個招呼。
對手攻擊性確實要比上兩場的拳手強,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以及應對反應。
隻可惜,許天決定不裝了,還決定就以這種硬碰硬的方式,告訴光頭佬,你玩不起!
直接的後手重拳將對手打歪了,轉身一個側鞭腿再將對手打正了,對手在後退,許天兩步騰空,掄著右拳砸下去。
落地的瞬間,一個屈膝提頂,再來一個後手重拳,膝頂,崩腿······
連環的進攻,讓對手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機會,在對手慌亂應付中,許天瞅中機會,一拳擊中了對手的太陽穴······KO!
不是說好了這一場我贏嗎?不是說這黃皮猴子體力不支嗎?不是說我可以輕鬆拿下嗎?
拳手在倒下時,僅存的意識想找馬克西姆在哪裏,為什麽要坑他?一直在為拳場賺錢的,為什麽會是這樣?
這是一場比上兩場更加幹脆利落的KO,從拳手上場,到許天擊殺對手,攏共都不足十秒。
拳場空間已經無法容納此時觀眾的吼聲了,全場觀眾的熱情高漲到幾乎要掀開拳場的穹頂。
歡呼,呐喊,嘶吼,人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為新生的弗蘭克陳助威。
太過癮了!
隻是,作為拳場的老板,馬克西姆的雪茄再一次從他的手指間掉落,又一次被驚了。
“去房間,找到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