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終於到了目的地了》

  第7章《終於到了目的地了》


  幾經轉車，坐上了去往黃東子的班車，說是要坐一個小時才能到，汽車顛簸的很厲害，路是高低不平的砂石路，帶起的風沙像黃昏一樣。


  魯飛有些失望了，心想，二叔怎麽會在這地方呢？他不是轉業的幹部嗎？好遠看不見個村莊，放眼望去全是沙漠，隻有稀稀拉拉的紅柳和胡楊，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地方還不如自己老家好呢。


  車到終點後，已經黃昏。但魯飛一打聽，別人告訴他還要走幾裏路才能到他叔叔的農場。他來不及多想，怕是走到天黑，路上再有野獸什麽的，他連跑帶顛越走心裏越淒涼，半個多小時，他終於看到別人告訴他的那排房子了，他一開始，以為這裏沒有人住呢，此時，他發現有幾家的房屋上冒著渺渺炊煙，還看見有兩個十幾歲的孩子追趕著一群大綿羊，他跑過去打聽他叔叔的名字，那趕著羊的大點的孩子說：魯雁就是俺爸爸。魯飛即驚訝又高興，驚訝的是，他叔叔家為啥還有羊，高興的是，他真的找到了他叔叔的家了，沒有來錯。


  兩個兄弟把他帶回家，大兄弟進門就喊爸爸，媽媽，老家的哥哥來了。


  魯飛他二叔沒有出來，他嬸子正在做飯，她聽老家來人了，忙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冒著煙的火棍，她沒見過路飛，魯飛叫了一聲嬸子，說，我是魯飛……

  她問魯飛，你就是大哥家的大孩子吧？是啊，魯飛說，俺叔叔呢？他嬸說：你叔叔去農場澆水去了，也快回來啦，快屋裏坐吧。他弟弟從魯飛手裏接過買的幾斤水果。


  魯飛的嬸嬸問：你來這裏怎麽你爹跟你娘不知道啊？魯飛心想，他們怎麽知道我是偷來的呢？他們怎麽知道我父母不知道呀？魯飛思來想去，心想，怎麽會這樣呢？說什麽好呢。


  於是，他說：他們知道啊，那你爹給這裏來了兩封電報了，說你是偷來的。魯飛沒有言語，這時，他叔叔回來了，他進門就說，哎呀，小飛，你真厲害，從咱老家到這戈壁灘有好幾千公裏，你是怎麽摸來的呢？你叔叔上次我回老家，不是告訴過你嗎？好好讀書，不要來我這裏。我這裏是大戈壁灘，大沙漠，你看看二叔這地方，二叔原來沒騙你吧？再說了，你來這裏也不跟你父母商量好再來，這幾天你爹已經來了兩封電報了。讓你來了，抓緊回去結婚。再說了，你來之前也不給我來封信，你看看這裏你能幹啥呀？你是種地能行，還是放羊能行？這裏太幹燥了，你會經常破鼻子的，這裏跟家裏不一樣。


  他嬸子說：既然孩子來了，就讓他玩幾天再說吧，也看看我們大西北戈壁灘的人是怎樣生活的…


  其實，魯飛他叔叔的家現在是這個樣子，跟他來之前想象的大不一樣了，他以為他叔叔住的是高樓大廈和繁華的城市，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的，現在他想起來馬飛燕說的話，這裏是沙漠，戈壁灘，說的一點兒也不假。他弟弟從床底下抱出來個西瓜殺開吃，沙沙的西瓜瓤可甜可甜的。


  晚飯吃的是拉條子，澆的是羊肉幹，真是香。魯飛從來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他問二叔，這是什麽肉？他叔叔小聲說：小飛，這是野羊肉。我跟你二嬸的工資又低，買肉，買菜，要跑幾十裏外去買，你二嬸常年有病，把錢都花在她身上看病了，營部是為了照顧你嬸，才讓你二嬸當老師教書的。你看看，你大弟弟上學，你二弟弟身體殘疾，我和你嬸沒辦法，才買了幾十隻羊，讓你二弟弟放，到時候也好有個收入…


  吃完晚飯，魯飛和兩個弟弟去外邊場地上打乒乓球了，那乒乓球台子竟然還是土做的，中間是用橫著的磚當網，這時，魯飛想起了幾年前，自己老家是用這種土方打乒乓球的。可現在家裏已經換成木板的乒乓球案子了，沒想到這裏比自己老家還要落後，往4周放眼望去，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魯飛的心裏一片淒涼感，油然而生，後悔不該來這裏，該直接跟馬飛燕去格爾木…


  晚上，魯飛和兩個弟弟住一間屋，他叔叔二嬸住一間，其餘一間是放東西的，小西屋是廚房。兩個弟弟讓魯飛給他們講故事，說心裏話，魯飛根本沒心情講，不一會兒他倆都困著了，隻有陳力眼睜睜的看著房頂，聽著外邊的風沙響。


  正在這時，房門慢慢的開了，先是嚇了魯飛一跳，是他叔叔進來了，他叔叔在床底下拿出來不知是什麽東西。魯飛問他：叔，這麽晚了，你咋還沒睡？他說，我有點事情。你咋還沒睡著啊？是不是剛來這新地方睡不著啊？是，我困不著。他說：小飛，你來叔這裏沒啥招待你的，我去，下兩把夾子給你逮隻羊吃，你睡吧。魯飛要跟他去，他把路飛摁一下，說：睡吧，你不能去，你不知道咋回事，要跑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