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塵皺著眉,右手手指摸著下巴,想了許久,最後咬咬牙:“不行,我要去找“蝶戀花”查個究竟。”
說走就走,她出去的時候很少會告知葉宿,葉宿也不怪罪,而且對她很縱容,平日裏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即使被青樓退單的消息惹的人盡皆知,可“蝶戀花”的生意還是蒸蒸向上,很是熱鬧。
進去之後,見墨離在櫃台幫忙收錢,葉傾塵也沒打擾他,佇立在玩偶模特的身邊,望著店鋪裏麵的一切,包括進進出出的人,鼻頭不由一酸,她很滿足“蝶戀花”的發展,這三年來她苦心經營,為“蝶戀花”的壯大做出全身心的努力,付出很大的心血,每日裏都對著設計稿苦思冥想,因為她堅信隻有創新才能賺到錢,才能活下去。
大門的左右兩邊都擺上了玩偶模特,而模特身上穿的則是衣服的樣板,每個樣板都有一個編號,買家隻需要向櫃台告知自己要的是哪個編號的衣服即可。
而櫃台很長,一邊負責拿貨,另一邊負責收錢,買家排著隊,看起來井然有序。
百忙中,墨離瞥見了女扮男裝的葉傾塵,眸中飽含笑意,直直的看著她,而葉傾塵似乎也感受到背後兩道灼熱的目光,猛然回頭,四目相對,雙雙咧嘴一笑。
他們談話的地方仍然是在那間滿是桃花畫卷的帳房裏,葉傾塵每一次來都貪婪的看著周圍的畫卷,恨不得把它們全都帶回家。
““蝶戀花”的衣服在藍月國的名聲一向都很好,這次怎麽會是質量出了問題呢?”葉傾塵坐了下來,接過墨離剛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卻盯著墨離,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次也許是由於我們的疏忽導致的。”墨離又恢複了原來不鹹不淡的語氣,輕輕的抿了幾口茶。
葉傾塵又皺起眉頭,手指敲著桌麵,分析道:“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這本是小事一樁,可為何暖春閣會聯合其他青樓退了我們的訂單呢?很明顯就是來搗亂的。”
“傾塵,你皺著眉頭的樣子好難看。”墨離不答她的話,反而伸出手幫她撫平擰成一團眉頭,他不曾說出他不喜歡看到葉傾塵皺眉的樣子,也不想看到她因為生意上的事煩心。
接著又道:“順其自然吧,搗亂也好,不合作就是了,“蝶戀花”名氣這麽高,不缺這幾家。”
葉傾塵一聽,剛舒緩的眉頭又皺在一起,隨口反駁墨離的話:“不行,現在正是“蝶戀花”發展的關鍵時期,這幾家青樓的退單會影響“蝶戀花”的名氣,隻是花魁一人的衣服出現意外而已,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看到葉傾塵眼裏的自信,墨離不忍打擊她,由於葉傾塵不好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隻好由墨離出麵解決這件事。
墨離本就不是一個諂媚的人,在暖春閣那邊見了老鴇之後,就與她客氣聊了幾句,結果沒談妥,臨走時,老鴇提出要與白夫人麵談,否則這件事就沒解決的餘地。
墨離回去如實相告,眾人不知老鴇的用意何在,在外人看來,墨離在“蝶戀花”分量可以說能比得上白夫人,而且這裏的大小事物都是墨離做主,老鴇要談條件也應該要找墨離才會啊!
為何要找白夫人呢,奇怪,奇怪!
“傾塵,我不同意你去,萬一這裏麵……”墨離說了一半便住嘴了,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做生意都是有風險的,不是嗎?”葉傾塵自信的笑了笑,接著說:“想當初我們三個白手起家,若是經不住考驗,這世間怎會有“蝶戀花”的存在呢?”
葉傾塵說著,看著一臉擔憂的墨離,又安慰道:“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別忘了,我可是個有終極武器的人。”
墨離見說不動她,遂放棄,但也提出了個要求:“我陪你去。”
約見的地點是在郊外的一座屋府裏,墨離和葉傾塵坐著馬車前來赴約。
這是一座不舊不新的府邸,周邊打掃的很幹淨,像是主人家常住的屋子,門外站著兩個便裝的守衛,兩人剛想進去,卻被攔下了。
“我們的主人隻接見白夫人,其他閑雜人等一律回避。”其中一個守衛冷冰冰的說道。
墨離眯起眼睛,手上緊緊握住葉傾塵的手,生怕裏麵有什麽危險。
“守衛大哥,這位是我的助手,並非你口中的閑雜人。”葉傾塵這貨很護短,聽到他們稱墨離為閑雜人,臉上有些不高興了。
“主人隻接見白夫人一人。”守衛又重複了一遍,似乎對葉傾塵的話很不耐煩。
葉傾塵知道墨離擔心她,不會讓她一個人進去的,所以她趁墨離還未出聲,便搶先道:“墨離,你先在外麵等我,我去去就來,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的。”
說完還朝墨離眨眨眼,墨離看著她的明亮的眼睛,遲疑了一下,點頭答應了她。
葉傾塵進去之後,大門就被緊緊合上了,外麵隻留兩個守衛關注墨離的一舉一動。
府邸很寬很大,從大門到前廳葉傾塵走了很久,好在前麵有引路之人,葉傾塵很警惕,邊走邊觀察周圍的事物,前麵的帶路人雖年老色衰,可他的步伐卻有力穩重,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夫人,到了。”帶路人的話很簡短,當真是惜字如金。
此時,葉傾塵站在一間房屋的前麵,遲遲沒有推門進去,她知道談判之人就在裏麵,雖不知裏麵是男是女,但她敢肯定是,裏麵絕不是暖春閣的老鴇。
進去之後,發現這是一間典雅的書房,無法忽視的是書桌前坐著一個桀驁的男子,他戴著麵具,葉傾塵看不清他的臉,但他散發出的氣場卻無法令人忽略,他正低著頭,似乎在寫書法,見葉傾塵進來,不抬頭也不說話。
他不說話,她也不開口,他們在等,等誰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