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我認輸了（一）

  孟聲聲深吸一口氣經過他身邊時，聞到了泛著沉香氣的苦澀煙味。


  她隻走了一步，就被秦霈喊住。


  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毫無波瀾：“聲聲聽話好不好？給沈棠野送完湯就回來吧，我在家裏等你。”


  孟聲聲捏著包裹的手緊了緊，她垂著眼睫，冷清嬌豔的眉眼，最後一絲情緒收斂，神色淡若無物。


  她說：“我不會回來的，秦霈，不要再等我了。”


  秦霈捏著香煙的手，幾不可見的發抖。


  他聽見孟聲聲在廚房走動的聲音，隻有清淡的雞湯香氣，這湯大約是還沒有熬好。


  她就這麽等不及，現在就要離開他……


  “聲聲……”秦霈很輕的喊她的名字。


  廚房裏的動靜有一瞬停滯。


  秦霈覺得喉嚨湧上了苦澀感，他自嘲的笑笑，用更輕更平靜的聲音說：“我認輸了好不好？我爭不過你，我認輸……”


  孟聲聲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她將保溫桶擰好，放在隔熱袋裏。


  而秦霈一步步走向她，高大的男人站在廚房門口，微微佝著腰，指尖的煙火已經快要燒灼到末端。他的眼眶通紅，另一隻手捏著門框，聲音竟然顫抖了。


  他說：“聲聲……不分開行不行？”


  “以前是我混賬，我對你不好，以後不會了，你回到我身邊好嗎？”


  他鳳眼漾著濃霧，豔麗的眉眼染了潮，泛著濕氣：“你不是說我像鄭臨曦嗎？你告訴我他是什麽樣子的，我以後可以學，我可以更像他……”


  孟聲聲登時有錯愕，她低下頭，遮住眼中足夠傷人的清醒。她說：“秦霈，我知道你不是他，沒有任何人是他……”


  秦霈的身型重重一晃，手中的香煙隨著孟聲聲的話語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熄滅了最後一絲火光。


  他在孟聲聲同他錯身而過的一瞬間，終於放下了所有尊嚴，從她身後抱住她。


  “我當時隻是想逼你回到我身邊，我在m洲等你，那是你和鄭臨曦的曾經，我以為……我以為隻要你到了m洲，我能一點點覆蓋掉他留下的痕跡，我沒想過你會這麽抗拒。”


  他的臉埋在她的肩窩，淚水一點點打濕她的肩窩。


  孟聲聲感覺到了潮濕入骨的冷。


  她聽見秦霈說：“我沒有愛過人，可是你教我，我會學得很好。聲聲，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隻要一點點時間，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姑娘，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孟聲聲沒見過秦霈哭，這個男人冷血，這些年她在他身邊，他永遠都是未達眼底的笑意，城府莫測。


  可是如今……


  “秦霈……”孟聲聲在冗長的沉默後，喊他的名字，她說：“你還記得嗎？我在你身邊的第一年，紀安琛來找你，你們坐在大廳聊天，我在樓上睡覺。”


  “那天天氣很熱，我從樓上下來，聽見你對紀安琛說：‘充其量不過就是玩物，死了就死了’。我一直知道，你把我當成什麽，是玩物。當然，你對於我而言，也隻是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