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凡雨已經死了
大城市通常有房車專用營地,提供水電,房車有淨水箱配套,附近有超市,一應俱全。
在很多個閑適的午後,藍婧會停下房車,拉下房車一側的架子,形成一個天棚,然後又擺出桌子、椅子,蓋上幹淨的桌布,拿出一套木質的托盤和水壺、兩個透明幹淨的杯子,一瓶花,擺好,叫出癱軟在床的奕軻,和他比肩而坐。
奕軻拿起茶壺,給奕軻倒茶,給自己倒茶。
奕軻喝了一口茶,頓時精神抖擻。
他們就這樣坐著看著夕陽落下去,什麽也不做,絮絮叨叨地,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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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軻不是一個hand holder,長期在西方生活,也養成了不牽手的習慣。
藍婧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奕軻遲疑著,把手遞了出去。
藍婧就這樣牽著他的手,走在草坪上,看夕陽。
藍婧記得,凡雨從沒有和奕軻牽手的記憶,在這裏,她補全了凡雨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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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軻不是個喜歡旅行的人,也不是個不喜歡旅行的人。他不耽於享樂,因此也無喜惡。
他隻是做任何事,都把它當事業來做,把它做好,包括處理好所有的事,包括取悅凡雨。
藍婧做了許多以前歸奕軻做的事,做好攻略,擬訂行程,拉下天棚,擺好桌子。
如果問為什麽,可能是因為藍婧覺得,奕軻總是處處取悅凡雨,何曾取悅過自己呢?他也需要,被取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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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清潔是他們的頭等頭疼大事,因為城市洗車店不提供房車的洗車服務。
藍婧用清水把車外衝了一遍,又用清潔劑把車外衝一遍。
然後,藍婧和奕軻開幹,擦擦洗洗,洗刷刷,洗刷刷。
藍婧身手敏捷地爬上車頂,清潔被鳥屎和樹葉遮蓋的太陽能板。
再然後。藍婧想用水槍再把車衝一遍,但水槍力太大,她掌握不好方向,遂叫來奕軻,讓奕軻站在她的後麵,兩手把著她的手,控製著水槍。
奕軻的前胸時而碰到藍婧的後背,也一度,他們前後抱在一起了,終於,水槍掃射完了,奕軻卻還沒鬆開手,藍婧臉上一股暈紅。
藍婧掙脫奕軻的擁抱,上前關掉水槍。奕軻徑直走到她前麵,抱緊了她。
她沒有反抗,在想,上次這樣擁抱,已經是16年前的事了。
她的頭遂埋在他的懷裏,說:“好了好了”。
奕軻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是你嗎?凡雨!”
結束洗車,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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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婧依舊沒有回答:“我會回答你,但不是現在。”
她隻是牽起他的手,去車裏喝咖啡。
藍婧請奕軻坐下,拿出一粒咖啡小盒,放進咖啡機,咖啡杯接過去,咖啡機口已經就出了咖啡,一杯咖啡就成了。
她遞給奕軻一杯,又如法炮製了第二杯。
他們相對而坐,品著這咖啡。
“她已經死了”藍婧突然說道。
奕軻的表情是被嚇到。
“永遠地”藍婧加到。
“你怎麽知道她的呢?”奕軻道。
“你剛剛提了。”藍婧道。
“你怎麽知道她的近況的呢?”奕軻道。
“說來話長,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藍婧還是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