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圍脖：解答

  她什麽時候再也不用為生存問題背負恩義了。


  但這個她和王奕軻的夢，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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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還有久別重逢”這樣美好的事。——————————————


  她壓根兒就不會想什麽愛情。有個朋友就已經不錯了，萬歲友誼更是奢侈。


  活下去，才是正經事。——————————————


  “奕軻，奕軻，我不愛你，一點都不。你也不用娶我。沒有人會打擾你平靜的生活。


  但我想把好的都給你，我舍不得你傷心，我想看到你，我想和你有許多許多的好時光，我每天每天地想你。”凡雨對著空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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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同一座城市生活，聽同一個人唱歌，走過同一條街道，看著同樣的風景。命運一次次將他們捉弄，他們錯身而過卻毫無知覺，隻是形單影隻地繼續著孤獨的日子。


  兩個飽經世事的中年人將怎樣續寫從前，故事將會走向哪裏，又有誰能預測呢？——————————————


  真的不敢想象，一些特殊的時間節點，發生一些特殊的事，無可抗拒，你隻能把它歸結於命運。


  畏懼（對命運），惶恐，就讓你覺得，你要演好你現在，因為所演好的劇本，本來都不配不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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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軻，奕軻，奕軻，我的奕軻在哪裏？”凡雨對著空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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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知道結局，都不肯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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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家裏裝個榻榻米，因為你家有；我家靠海，因為你家也是；我想吊燈的光柔和地打在陽台上，因為你家是這樣，可能任何一張圖都顯示不出你家的美吧；我想吃周黑鴨，因為你幫我買過；我想弟弟妹妹去英國留學，因為你留英過；我知道你無法承擔起所有，我知道你不適合，但我，無可救藥地想你。”凡雨在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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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不離婚，要麵子的，因循的，懦弱的，依靠飯票的，互相利用的，多的很呢，白頭偕老的人多得很呢，有什麽大不了的事，關係破裂了，有一種特製的夫妻牌萬能膠水，粘一粘又合好如初，滿街都是恩愛夫妻，孩子們被不停的生下來加強他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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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軻不是不愛凡雨，但是他過於自愛自私，他情願被愛，而不願愛人，因此與別人結婚了。


  凡雨效法於奕軻，但不久就發覺愛人尚有一份痛苦的快感，但被愛除有窒息感以外，就淨得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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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時候便結婚生子，不是愛。


  等到了適當的對象之後結婚生子，也不是愛。


  愛情完全不能控製選擇，愛情像瘟疫，來了就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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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什麽事要你原諒的？我有什麽對你不起，要你原諒？每個人都有過去，這過去也是我的一部分，如果你覺得不滿——太不幸了，你大可以另覓淑女，可是我為什麽要你原諒我？你的思想混亂得很——女朋友不是處女身，要經過你偉大的諒解才能繼續做人，女朋友結過婚，也得讓你開庭審批過——你以為你是誰？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太龐大了！”


  “你若真正愛她，她的過去一點也不重要，何必知道？你們應當重視現在與將來。若果你因此跟她鬧翻，那麽她與你是陌路人，對於一個陌生人的過去，你又何必太表興趣？”


  凡雨念著亦舒的名言，想給那片過去一個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