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是個y?
童惜回過頭,看到白薇正抱著一隻大紙箱子從大樓往外走。
身後還有兩個女的,就之前跟在她身邊的那兩個下屬,這會兒也是一人一隻箱子。三人都是滿麵喪氣,灰頭土臉。
“這是白主管?什麽情況,被炒了?”
“不會吧,她可是從總部集團調任過來的。這年頭,後台沒點兒人的,誰能有這麽大的麵子?聽說她以前可是跟洛家二少……”
“你可拉倒吧,洛家二少馬上要跟蘇大小姐訂婚了。”
“難怪唉,不過我怎麽聽說,這次她離開公司倒不是因為洛家人,而是好像得罪了一個什麽龍豐集團?”
“對,就是龍豐集團。之前跟洛氏是競爭關係,後來兩家合作共贏。這洛氏藥業的大樓還是租賃的龍豐集團的呢。”
“隻是不知道,這龍豐集團背後的大佬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童惜聽著圍觀者你一言我一語的,心想,他們都在說那個龍豐集團的老大,是那個叫景遇的男人?可是之前,看到他對洛寒川那麽恭敬的樣子,他們之間會有什麽關係啊?
“車還沒到?”
洛寒川操控著輪椅過來。
“哦,還有三分鍾。”
童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打車軟件,這台智能手機是洛寒川之前送給她的,比起自己那部老年機,她還沒有完全適應。
街上的風有點大,童惜將輪椅後背袋裏的毯子拿了出來,悉心給洛寒川披在腿上。
隻是一個簡單的小動作,讓洛寒川心中倍覺舒暖。至少,這讓他感覺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也是值得的,而不是單純一廂情願。
睨了一眼馬路對麵的白薇等三人,洛寒川眸中凜過一絲寒意。
像她們這樣聒噪的小角色,他見多了。平日裏連踩都沒有興趣踩,隻不過今天她們惹的蘇童惜,不僅如此,還讓那個姓沈的差點趁虛而入。
洛寒川沒有忍的必要。
兩人坐上出租車,童惜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疑問,“寒川,你跟那個龍豐集團的景先生,是什麽關係啊?”
洛寒川瞪了童惜一眼,“跟你和姓沈的,差不多關係。”
“啊?”
童惜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說,你們也是以前認識的,朋友?”
“我愛答不理,他死纏爛打。”
洛寒川幽幽道。
童惜大驚失色,“難道他,他在追求你?不會吧!”
那麽完美的景遇,竟然喜歡洛寒川!竟然是個……是個gay?
洛寒川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你胡說什麽,他要我去做他們龍豐的谘詢顧問,我拒絕了而已。”
這個死女人,什麽腦回路啊!虧她想得出來!
童惜紅了紅臉,“這樣啊,嚇我一跳……不過,唉?那什麽叫和我跟沈皓清一樣?你別亂說好不好,他哪裏有死纏爛打啊!”
叮咚——
童惜的手機裏突然傳來了一條短信。
陌生的號碼?
【小童,我是皓清,下班有空麽?好久沒見了,一起吃個飯聊聊吧。】
呃……
童惜抬了下眼,看著麵前正眈眈望著自己的洛寒川,心中頓時一萬匹草泥馬穿胸而過。
這,這該怎麽回呢?
童惜雖然沒有上過多少學,也沒有經曆過各種考試。但她猜想,最難最難的數學題,估計都不會有這個狀況難解。
洛寒川深吸一口氣,靠上座椅:“看來我說得確實不夠準確。他死纏爛打是真,你倒未必愛答不理。”
童惜娥眉一緊,心中無限委屈,“我,我並沒有做什麽啊?多年沒見的朋友,他約我聊聊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我沒有答應……”
“連手機號都給他了,你覺得還要怎麽做,才算是有什麽?”
洛寒川冷笑,“停車。”
司機靠邊停了,剛要下車打開後備箱取輪椅。
“誰說我要下車?”
洛寒川狠狠一瞪,童惜心中頓時了然。
他的意思,是叫她下車啊……
童惜無奈咬了咬唇,推開車門下去。
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喜怒無常,童惜隻當他是個病人,不跟他一般見識。
車水馬龍的高架橋地下,很難叫得到車。
童惜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有點職業感的衣褲,還有一雙踩著不太舒服的皮鞋。
一路往最近的公交車站走,也要走二十幾分鍾了。
不一會兒,她的腳就被皮鞋磨破了,一瘸一拐的。
“小童?”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從童惜身邊經過。
茶色窗玻璃搖下,露出沈皓清那張又驚又喜的臉。
“你怎麽會在這兒?”
沈皓清是出來辦事的,剛剛還在想童惜怎麽半天都沒回他消息,然後一抬頭就看到那個單薄的小背影十分眼熟。
“我……我出來送趟文件。”
童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紅著臉撒了個謊。
沈皓清看破不說,微微衝她點點頭,“上車吧。”
“不,不用了。”童惜連連擺手,“我到前麵坐公交。”
沈皓清笑了笑,“你走反了,回公司的公交站在對麵。”
童惜啊了一聲,看著遠在天邊過街天橋,她隻覺得兩隻腳像被灌了鉛一樣。
“上來吧,”沈皓清打開了車門,“如果覺得一起吃飯會惹你先生不高興,作為同事一起坐車回公司總沒什麽不合適的。對吧?”
童惜的臉驀地一紅,“我……並不是因為寒川會不開心,才……”
後麵的車子已經發出了不耐煩的鳴笛,這條路本來不能停車的。
見沈皓清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童惜沒辦法,也隻好妥協上車。
“對了,你是怎麽會有我手機號的。”
坐在副駕駛上,童惜問沈皓清。
“你今天入職,有員工登記表的。”
童惜恍然大悟,可惜這麽簡單的事情,洛寒川怎麽就不能冷靜點想想呢?每次都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怎麽了?”
看到童惜臉上一閃而過的黯然,沈皓清關切地詢問。
童惜搖搖頭,“沒什麽。”
“小童,你變了很多呢。”
沈皓清輕輕歎息一聲。
記憶中,那個很愛笑的小姑娘,每天嘰嘰喳喳的像隻不知疲憊的小鳥。六年不見,她清瘦了許多,人也變得拘謹唯諾了不少。
“對了,林老師最近還好麽?”
“林老師?”
童惜疑惑地看著沈皓清。
“你外婆啊。”
沈皓清笑笑。
提到外婆,童惜的心中猛然一痛,她還沒有告訴沈皓清外婆遭難的事,可是問題是——
“你為什麽叫她林老師呢?我外婆姓鄭啊。”
沈皓清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聽我導師說,你外婆原本是姓林的。她是業界口碑非常好的中醫傳人,後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改名叫鄭含芝,帶著一個小外孫女隱居到了南山藥植園。當年我導師為了找她,也是花了很大很大的精力呢。”
“林……”
童惜默默念著這個字,突然間就覺得腦中像被什麽強行灌入了一股畫麵。
“林月安,哈哈哈,我看你應該叫林月半。胖的像頭小豬玀一樣,你有什麽資格跟寒少那麽要好?”
“我聽說把貓狗的毛剃了,它們看起來就會小上一圈。你說咱們要是把這個小胖妞的毛也給剃幹淨,她會不會也瘦一點呢?”
“來,拿把剪刀來!哈哈哈!”
一股電流從童惜的腦中穿隙而過,劇痛,黑暗,還有無邊無盡的無法壓抑的憤怒和絕望。
這——
“啊!!!”
童惜突然抱住頭,痛苦地縮起身子!
“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