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對她太過分了
洛家山莊，南苑別墅區。
“媽，我真的要跟這個蘇婉怡結婚麽？你看她那天像個瘋婆子似的，這種人也能算是名門閨秀？”
洛鳳岩對蘇婉怡的印象並不好。當然脾氣隻是一方麵，主要是覺得她的長相媚俗，打扮得也不高級。濃妝豔抹的一張網紅臉，這種女人他早就玩膩了。
“你少給我惹事了行不行？”
段雅秀對這個兒子也是頭疼到不行，“讓你娶了蘇婉怡，難道真讓你倆相親相愛的？就你那個三根筋熱乎勁兒，將來就算是結了婚，還能消停了？”
“媽，你可真了解我。”
洛鳳岩嘿嘿笑。
“跟你那個死爹一個德行！”
段雅秀嗔罵了一句，全然不記得自己也是個小三上位。此時，她心裏自有別的算盤。洛家老爺子到現在都沒有公布遺囑，想來還是再考驗和幾個子孫後輩。
以洛鳳岩的資質和能力，不跟殘廢的洛寒川比，單單是旁係那幾個孩子，他都差上一大截了。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還算硬派點的人家聯個姻，先把婚結了孩子生了，到時候，有了蘇家的加持，他也好再洛氏保住一些地位。
那個蘇婉怡，雖然德行差了點，但也算知根知底。何況她一門心思跟洛寒川和蘇童惜對著幹，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朋友麽？
想到這，段雅秀又對著兒子敲打了一番：“上次那個阿梅，媽已經叫人使了錢，讓她墮胎回老家去了。這段時間你趕緊消停點，跟蘇大小姐好好培養下感情。回頭我跟你二叔說一聲，讓你去新公司裏曆練一下。別再搞事情了聽到沒！”
“哎呀媽，我最近可是非常潔身自好的。”
洛鳳岩嬉皮笑臉地送走了段雅秀，然後臉色僵了僵。
他一手扶著腰，兩條腿不太自然地往前邁了邁。
最近他可真是潔身自好了，但主要是因為——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自從那天被強迫童惜未遂，追出去的時候又被一根銀針紮了腳底板之後，他就覺得從腳底到腰部，一整條腿都時麻時漲的，總是沒什麽力氣。最近更是延伸到了整個腰胯，早上起來連像樣的生理反應都不怎麽明顯了。
洛寒川宅院，書房內。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言不發，難得有耐心聽高斌說完這麽一大段的話。
不知不覺的，時間已經過到了深夜。
“這些，都是她的原話？“
洛寒川微微轉過臉，精致的五官陷在一團陰影裏。但是眉間的緊簇已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
“恩，句句屬實。”
高斌鄭重點頭。
洛寒川的手指在輪椅上輕微敲擊著，“她怎麽會知道，四合院這裏被老爺子派人監控？你跟她說的？”
高斌矢口否認：“當然沒有。是少奶奶自己察覺的。當時我也這樣問了她，她說，之前老爺子派人說是要帶她回去問話的時候，她就有懷疑過。後來在院子裏的竹桃葉子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切割痕跡，像是那種轉速很快的螺槳割碎的。於是猜測，家裏可能會被人放了可操控監控頭之類的。”
洛寒川眼神一眯，“倒是聰明。”
高斌深吸一口氣，“我之前就說過，少奶奶看起來心性單純，其實腦袋非常靈光。我想，她大概是真的不希望少爺再被人欺辱，於是才選擇了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式。”
“你少為她說話。”
洛寒川厲聲打斷了高斌的話。
“我不需要她的同情和憐憫。”
“大少爺。”
高斌歎了口氣，將一張白紙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洛寒川。
他鄭重其事地說，“您先看看這個吧。”
“什麽東西？”
洛寒川瞄了一眼上麵的字跡，娟秀清晰，是童惜親筆寫的。
黃芪，黨參，乳香……
“藥方？”
“對，是少奶奶剛寫的藥方。”
高斌點點頭，表示說，這是童惜安排他去買的藥，是給洛寒川下一個治療療程準備的。
洛寒川將紙張丟還給高斌，“那又怎樣？她隻是把自己當作我的醫生我付她錢，她給我治病天經地義。這不是她多事多話給我惹麻煩的理由。“
“不是這樣的大少爺。“
高斌搖搖頭，把藥方攤開，指給洛寒川。
“您看一下這上麵的方子，跟當時我們在郊外找到大少奶奶的時候，她用衣襟寫下來的方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那會兒她昏迷不醒，手裏還攥著那個布條。“
洛寒川沉默不語，高斌繼續道，“大少爺，少奶奶當時是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但是她卻在失去意識之前，撕下了自己的襯衫衣襟，寫下了為你治療傷腿的後續藥方……”
後麵的話，高斌沒有再說下去。
他把藥方小心折好，退出書房。
這麽多年了，高斌很了解洛寒川。這個時候，他很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夜深了，洛寒川一個人在書房裏靜坐了許久。
拉開抽屜，他取出紅絨盒子包裹著的那枚精巧的玉墜。
十年了，他的腿殘了十年，那個女孩……也死了十年。
他曾想過，這一生他再也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也不太可能會被任何人真心愛著。
那麽複仇之後，他該何去何從？追隨她而去麽？
洛寒川看著晶瑩剔透的玉墜，記憶中那個小胖丫頭的笑臉竟然越來越模糊了，變成了童惜的樣子……
洛寒川想，或許生活還有另一種選擇吧。
他歎了口氣，把玉墜收回抽屜，然後操控著輪椅，慢慢搖到隔壁童惜的房間。
已經十點多了，童惜的房間還亮著燈。
洛寒川從輪椅聲站起來，用手杖支撐著，靠近童惜的門。
門縫裏，女孩清恬的側影坐在桌子前。正在專注著稱量鋪在桌麵上的一堆堆中藥材。
她偶爾皺皺眉，偶爾搖搖頭。
聞一聞，嚐一嚐，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此刻正成為別人的一道風景。
洛寒川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外麵看了好久。
眼前的女孩穿著一件純棉的白色長袖睡衣，寬大的領子露出她白皙蜿蜒的天鵝頸。絲滑的肌膚上，一道紫紅的扼很顯得尤為醒目。
洛寒川的心像是被什麽燙了一下。
他想不通，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麽對她做出那麽過分的事？
而現在，為什麽竟然還想要對她做更過分的事呢。
一聲歎息出口，終究沒能壓得住。
沉靜的夜裏，童惜警惕地立起耳朵。
“誰？”
“是我。”
洛寒川開口，用手杖拄開門進去。
童惜渾身一凜，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來。
看到她眼中一瞬間的惶恐，洛寒川覺得心有點酸疼。她這個樣子，大概是被自己嚇壞了吧……
“寒川，你……你最好不要總是站起來。現在還在恢複的階段，我怕你的腿……”
童惜緩了緩神，臉上露出一絲擔心的表情。
“不會站很久。你這裏，不是有床麽。”
洛寒川邁了幾步過去，自顧自落座在童惜的床邊。
她的房間裏有股特殊的草藥香，原本該讓人心神安寧的。
但此時此刻，洛寒川隻覺得心跳有些異常的加速。
這個角度的燈光下，眼前的小女人簡直是在用全身每一個部位來詮釋——什麽叫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