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人盯上了
“說。”
童惜低著頭,搓了搓指尖,小聲道:“那天你說,每月初會給我十萬塊的零花錢……哦,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要衝你討錢花,我隻是現在有點急用。能不能先把下個月的預支給我,算我借用的。我會盡快籌錢還給你!”
“原因。”
洛寒川淡淡道。
“我為了給我外婆籌醫藥費,把一個祖傳的玉佩給當了,我想盡快贖回來。”
童惜咬咬唇,如實說了。
“那你怎麽不早跟我開口?要到出去當東西的程度,再來找我幫忙?多此一舉。”
洛寒川冷冷瞪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推走了輪椅。
“呃……”
童惜心裏鬱鬱悶悶的,她想說,那是因為自己原本就沒打算結婚後要靠丈夫給錢養啊。雖然她現在沒有工作和收入,但以她的專業和資質,隨便找一家中醫館或者藥店,都是輕輕鬆鬆的。
那……現在洛寒川是什麽意思啊?拒絕了?
童惜無奈地想,洛寒川這麽敏感的人,肯定是覺得自己的妻子在外麵當東西,讓他沒麵子了吧。
可是,她心裏很清楚洛寒川雖然出身豪門,但未必沒有生活壓力。
他沒有洛家的股份,又因為殘疾而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工作。
他唯一的房產就是這座小小的四合院。他唯一的經濟來源,大概就是那天聽高斌說的,他居家辦公,給別人做作財經資訊顧問什麽的,寫點稿子之類。要說年薪,可能最多也就兩百萬吧。除了日常開銷,還要支撐康複的醫藥費,甚至像高斌這樣貼身的特助,又兼職保鏢司機還有鏟屎官的,薪水一定也不低吧!也難怪連療養院的會員卡都要物盡其用地轉出去,倒是蠻會過日子的……
童惜想,等自己安頓好了以後,還是得盡快找個工作,不能讓洛寒川一個人承擔全部的生活壓力。
洛寒川宅院,書房。
“大少爺,您何必要這麽多此一舉呢?”
高斌拿到了童惜簽字後的療養院會員卡轉讓書,實屬無奈萬分。
“整個聖瑪利亞療養院都是你名下的龍豐集團在控股。你想給少奶奶的外婆安排個床位,還是不是隨便找個理由一句話的事?弄什麽金卡轉讓的,白白扔進去五六百萬。”
洛寒川沒有理睬高斌的話,他打開電腦,準備回郵件的手已經在空中停頓好久了。想起那個小女人一臉倔強的樣子,心中突然萌起了幾分異樣的暖意。
他想,這樣交給她,或許她會更容易接受一些。
洛寒川突然覺得今天沒什麽心情工作,他用雙手撐起身子,想要到窗台那邊站一會兒。可剛準備邁步出去,一刹那,他的身子猛地欠彎下去!
“大少爺!”
高斌見狀,三兩步衝上去扶住洛寒川的身子。
但見他臉色驟然煞白,緊抿的唇下,鮮血絲絲溢出。
“大少爺!你這是——”
“別吵。”
洛寒川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目光裏盡數融入堅毅的隱忍。
“我沒事,隻是……扶我過去,別聲張。”
“是。”
高斌無奈照做,其實心裏多少已經有了些眉目。
昨天為了去蘇家給童惜解圍,他不惜加大藥量,才能維持十幾分鍾的獨立站姿,想來這藥劑對身體的損傷是有增無減的。
高斌給洛寒川倒了杯溫水,無奈勸說:“大少爺,喬治醫生說過,加大藥劑很容易導致胃賁門黏膜撕裂出血。既然已經不舒服了,早上又何必偏要喝那個什麽中藥?這種東西刺激性很大的,會加重病情。”
“你少廢話了。”
洛寒川用溫水漱了漱口,靠著軟榻閉上眼。良久,他緩了一口氣,淡淡地說:“你告訴喬治醫生,我不會再服藥了。”
“真的?”
高斌興奮地提高了聲音:“大少爺您終於想開了!”
洛寒川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徑自繼續說道:“你去準備十萬塊,交給童惜。但是跟她說清楚,這錢每月付給她,可不是為了養她的。我對她,還有另外的要求……”
洛寒川心中想: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那個別扭的小女人心安理得的接受吧。
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開始要顧及童惜的感受。
***
“高助理,您說什麽?洛寒川他的意思是……是讓我幫他治療腿傷?”
童惜正蹲在院子裏研究土壤,她本是有些打算在這裏開一小塊出來,種幾株草藥的。聽到身後高斌叫她,並將一張銀行卡交給自己。
童惜表示,洛寒川突然提出的這個條件,真的是讓她大跌眼鏡的。
“是的,大少奶奶,少爺的意思是,這筆錢不算零花,而是每個月給你的酬勞。他希望你能夠幫他治療康複,用你最擅長的中醫藥理學。”
“可是……”
沒想到,童惜聽了這些話,反而失去了一開始的熱情與自信。
“我,我一定會盡力就是了。但我不確定,我一定能治得好……”
“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還能更糟到哪去?”
這時候,身後低沉磁性的男音伴隨著一陣輪椅聲,讓童惜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也可能是太專注了,童惜並沒有意識到洛寒川什麽時候來到了身後。
“我……”
“怎麽?”洛寒川冷冷哼了一聲,“之前那麽信誓旦旦的,骨氣硬得很。你該不會以為,什麽都不做就能每月拿到這麽多零用錢吧?”
“我——”
童惜咬了咬唇,雙拳一並攥緊:“洛寒川,我答應你就是了。不管是作為你的妻子還是作為一個醫生,我肯定會盡全力治療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要配合我的治療,遵從我的醫囑。”
“廢話。我還沒有蠢到,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說完,洛寒川搖著輪椅又走了。
童惜心裏訕訕的,默默壓下胸腔裏奔騰的一萬匹草泥馬。
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見識。隻是自己剛才怎麽不長個心眼的說,順便讓他答應承諾——不可以對自己的主治醫生言語不敬!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