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叫,會不會?
洛寒川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童惜。
這個小女人看著纖纖弱弱的,明明已經怕得渾身發抖,可在提到錢的那一瞬,眼睛裏竟然還有那麽精神的光?
一抹狠戾的嘲諷,掛出洛寒川的唇角。
“你值多少錢?證明給我看。”
童惜微微一噤。
她當然明白洛寒川的意思,更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
她是他的妻子,他對她做任何事都是合理的。
更何況,女傭專門送過來的這床紅綢白帕,用途心照不宣。
洛家是傳統的豪門世家,新婚之夜不見落紅,豈不是要落得長輩口實?
童惜咬住下唇,閉上眼。
在男人肅殺冷冽的目光中,她抬起手,紅著臉,暗暗下了好一陣的決心,才小心翼翼地解開自己領口的一枚盤扣。
這套中式小禮服豔如棗紅,把她嬌俏的小臉,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柔美動人。
禮服一點一點展開,光潔白皙的臂膀露出來。洛寒川眸光一凜,手中刀刃不收反送!
嘶——
童惜隻覺得肌上一疼。不大不小的傷口被無情留下,蜿蜒的血珠觸目驚心!
洛寒川冷笑:“你們蘇家的女人,都是這樣不知廉恥?”
童惜的手一僵,好不容易屏住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決堤崩流。
童惜想說,自己並不是那樣的女人。
雖然從小過得清貧,但她一向教養優良,潔身自好。守了二十四年的身子,如玉無瑕。更是從來沒想過,有天會這樣輕率地交給一個無情無愛的陌生人。
可是為了外婆的醫藥費,為了自己在這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
她別無選擇。
童惜咬住蒼白的唇,將眼眶裏的淚水用力摒了回去,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我沒有。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我隻是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相處。我可以照顧你,也可以幫助你……”
聞言,洛寒川的眸光冷然一窒。手中的刀刃緊了緊,隨即放落了下來。
幫助他?
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別人口中的‘照顧’和‘幫助’。
世人涼薄至此,無利不圖。
最最虛偽的,也莫過於這兩個詞了。
“不必了。”
洛寒川倏地轉過輪椅,冷聲開口。
隨後他將刀刃上往床鋪上一劃,那抹血跡像胭脂一樣抹在雪白的帕子上!
窗外猛然落下一個驚雷,把這一幕映得更加詭異。
“你,你這是做什麽……”
童惜不明所以,惶恐出聲。
“你說呢?”
洛寒川冷笑道。
“你還是雛吧?可別跟我說,我這麽做,是多此一舉了?”
“你!”
童惜隻覺得臉頰瞬間被烙鐵燙過似的。
她當然還是完封的身子。可是這一點,理應由她的合法丈夫,在新婚當夜用最合理的方式來驗證。
而不是,用這樣折辱的手段……
***
咯吱,咯吱,輪椅的聲音碾過長長的走廊。在昏暗的樓梯角落處,停下。
男人的身影從輪椅上撐起,立得又高又大。
隨後,另一個身影從樓梯角閃了出來。屈軀彎腰,煞是恭敬。
“大,大少爺,實在抱歉。我真的沒想到蘇家竟然敢換人……”
“廢什麽話。明天一早,離開洛家。”
洛寒川拄著手杖,慢慢轉身過來。
犀利的眸子成了這片黑暗之下,最耀眼的光。
高斌不明白洛寒川接下來意圖,臉上的表情依然忐忑不已。
他試探地問:“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少奶奶的話,要不要……”
“不必管她,按計劃行事。”
洛寒川用手杖輕輕點地,角落裏那隻慵懶的黑貓頓時精神抖擻。沿著他的褲腳,三兩下竄上來,定定趴在洛寒川的肩膀上。
窗外風雨大作,雷光閃現。
洛寒川單手挲過黑貓的背毛,目光伸向漆黑的雨夜裏。
蘇……童惜,是麽?
但願這個女人可以聰明一些,識時務一些。那樣的話,興許還能活得長一些。
計劃了這麽久,洛寒川並不在意拖上個把不相關的人下水。
畢竟,他想要做的事,任誰也不是那個可以阻礙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