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15高一再見！

  之後的一周，李凱在頹廢中度過。倪菲兒雖覺察到她的異樣，卻並未問出緣由。


  緊接著藝術節開幕，李凱表演了球操《殤》。


  那日她妝容精致，長發盤起，鎏金的舞衣閃閃發光，懷抱的體操球銀白如珠。隻一亮相，就驚豔四座，引得台下手機燈閃爍不止。


  燈光起，煙霧繚繞。倩影流轉，形舒意廣。清新脫俗的民樂，配上靈動柔美的球操，如星宿擺舞，仙落凡塵。然而曲意變幻，馳思悠遠，銀珠在李凱身上流動的速度不斷加快，她臉上的笑意也逐漸被哀傷代替。她仰望，她俯視，一會輕步曼舞，一會駐足凝視，萬千情意卻終化做惆悵哀怨，斷腸悲鳴。唯有銀珠在她的身邊不斷跳動環繞著，有時躍於空中，有時跌落肩頭。纖纖玉臂，柔韌軀體，無一不是它的歸宿……


  一曲罷了，李凱的眼竟然濕了——這支舞講的是戰亂時期，新婚少女的丈夫被強製征兵，而後戰死疆場，最後女子獨自撫養孩子的悲傷故事。最終要表達的是戰爭對人民帶來的痛苦，以及人民對和平的無限向往。這是她初中時期的導師為她編的比賽曲目。那時導師總批評她感情表達不到位，悲傷憤怒的情緒出不來。而今再跳，卻是滿目淚痕。


  她好像終於……有點懂那種感覺了。


  謝幕鞠躬時，李凱笑得梨花帶雨。台下觀眾，卻似看得癡了，沉浸在意境中，久久不能釋懷。許久，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


  藝術節後，文理分班在即，大家又投入到高密度的考試中。李凱卻狀態不好，頻頻失誤。


  終於有一天，班主任袁老師拿著一疊試卷氣勢洶洶地走進教室，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李凱！你給我上來！”


  不詳的預感，讓李凱有些遲疑。她低著頭緩緩走到講台前，準備接受批評。


  “你最近是不是瘋了！腦子裏在想什麽東西？你自己看看你考得什麽玩意？150分的化學考卷隻考了79分！全班倒數！”袁老師已經出離了憤怒。他毫不留情的批評更是讓李凱從頭涼到腳。


  ——倒數？


  李凱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她怯怯地看向講台上那張熟悉的考卷，觸目驚心的紅字瞬間刺痛了她的眼睛。


  “從今天開始，你把這本化學練習冊拿去，每天額外做兩個單元練習！不會的直接打電話問我！下次考試再這個樣子，班長也不要做了！把你家長叫過來！”袁老師從教輔書裏抽了一本扔給李凱，再次嚴厲地斥責了一番。


  “好的……老師。”李凱是資深學霸，在誇讚聲中長大。從小到大從未被老師這麽罵過，更別說還是當著全班的麵斥責了。一時之間，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委屈得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


  “考這麽差！是該好好哭一下，反省自己！下去！”袁老師的語氣稍有緩和，但李凱還是止不住抽泣著回到座位。


  這一刻，她發誓一定要好好努力，決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


  事後，倪菲兒安慰她。朱茜嘲笑她。班裏的同學對她，也各有看法。但她都不在意。


  ——不就是化學麽！每天進步一點點。你們等著！我馬上就追上來！

  之後兩個月，李凱強迫自己清空雜念，從頹廢中徹底走了出來。她玩命地刷題、總結經驗，不放過一個錯題，不放棄一個難題，實在有問題就請老師幫忙開小灶……那學習勁頭，真是很多年沒有過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期末測驗，李凱的化學考了145分！班級第二！（第一名是宋婷婷，化學148分）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文理分科了。


  他們這屆高二分班，分文理兩科。每科分實驗班（尖子班）1個，普通班3個，共8個班。


  以李凱的成績，無論文理都可以進實驗班，所以輔導課上，不少任課老師都來找她談話，希望她能進自己班。


  當然，李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理科，順利進入了理科實驗班。


  可她卻不是那麽開心——因為她偷偷查了顏君儒的排名，即使他選理科也隻能進普通班。那麽他們，從此就隻能分道揚鑣了嗎？

  高一最後一次班隊課，全體同學合影。這象征著一個階段的結束，也象征著全新征程的開始。


  放學的時候，有些同學抱在一起戀戀不舍，有些同學開心地約定高二再見，還有些同學就像李凱一般，默默地站在一邊，偷偷地看某人的背影……


  高一，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