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7.誰的眼睛是憂鬱的
今天是2020年2月29日，四年一次的2月29日。上一次的2月29日我還坐在小學的校園裏，備戰小升初。下一個2月29日，我就在大學的校園裏了，可能是在國內也可能是在國外。那個時候的我和現在會有什麽改變呢，至少從上一個2月29日到現在改變了很多。
今天有發生了和往年一樣的事情，讓我悲傷，讓我說不出話來，我想了想與其說我走上音樂路是受到汪峰的啟蒙不如說是因為這些事而有了喜歡汪峰的條件。
如果不是這些事的發生我怎麽會通過音樂轉移我的感情，去找尋感情，在歌裏尋找到和我一樣悲傷的情感。現在我的手機裏放著李誌的《黑色信封》，憂鬱的旋律和歌詞讓我找到共鳴，在這張專輯的歌詞本裏這首歌歌詞下方寫的是李誌一度認為他的一個朋友想自殺。
現在我又放了那首我最喜歡的《美麗世界的孤兒》，我想再也找不到當初聽這首歌內心的悸動了。我想很大原因是因為聽的歌多了，不像當初目光短淺了。反而是我曾經不喜歡的一些歌，讓我重拾熱愛。
聽了這麽多歌最能吸引我的還是李誌，我想這和他認真做歌是有關係的，一首歌很多版本，總會有自己喜愛的。他的音樂很純粹，相比李誌和汪峰，我應該會選擇李誌，汪峰做不出李誌的純粹。
這麽多年，發生的這些事導致了我內心自卑和孤獨的根源，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扮演什麽角色，發表什麽言論，我做的隻有沉默、沉默和忍耐、忍耐。我是一個特別容易悲傷的人，有些話還會說不出口，時常還會掉進某個漩渦中越陷越深。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臨，這真的特別適合在我身上，就像我說的那個爬山定理。別開心，失落等著你，別失落，希望等著你。
2020年3月14日，很多天沒有在這裏寫東西，並不是因為我停止了懷念，反而是因為我更懷念。這些天我在微博寫了很多東西。關於我的小學，其實也是我寫這本書的初衷，這些天寫的東西算是把小學的事情概括了一下，其實主要是寫她，我的劉老師。
這是寫於3月12日，來自我的微博，“每日一小事”這個係列就是我每天分享點小事情，有時候也會有大道理。
「每日一小事Day·158（2003012）
這些天在這裏發的一些東西挺沒意義，不想讓每日一小事變得空洞，我打算在這說點我的小故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那種。
在小學我沉淪過一段時間，認識一些人跟他們玩的熱火朝天，那些時光是我挺不願回想的，因為基本上我的小學前四年挺糟的，因為老師的一些複雜的調動，班主任的頻繁更替，各個老師對我的認知不同，對我現在的生活也有影響。我講一講。
我仍然記得一年級第一次進校園的場景，我在七班，當時班主任曹老師，在班門口坐著登記名單，我仍然記得她的馬尾辮到了腰間，特別長的頭發。她特別親和，在我五年級前感覺她是真的是不錯的老師。在一年級，她結婚了，休了婚假，代班主任對我的印象也不錯。不久她懷孕了，我仍然記得她挺著大肚子站在板凳上和我們一起擦窗戶，領導從後麵走過說讓她注意點。二年級又換了數學老師當班主任，後來數學老師又懷孕了，就讓教十個班的英語老師當班主任，就在此期間發生了我和數學老師的操蛋的事。
在二年級下學期，一個大概四十歲的語文老師當了班主任，姓梁，她簡直就是昏庸無道的“昏君”，凡事不聽你解釋，隻有一件事就是臉一沉，讓你“抄課文”，以至於，在我該塑造字體的年紀產生了對寫字的憎恨，抄課文自然不會寫字很好看，所以對我現在的影響不是一點半點。還記得一個陰天，課間有人從外麵跑進來大喊，曹老師回來了，我跟著人群跑出去，我站在人群的後麵，看著這幅繁華的景色，我很欣慰。
三年級，因為曹老師剛休完產假，讓新換的數學老師當班主任，他之前不是教數學的，是教英語的，他教數學的原因是，他認為在小學英語屬於副科，在學校這麽下去沒前途，就申請教數學，他想試一試，我們是他當數學老師的第一屆。（後來他還是回去教了英語）
就是在這時候我和一些人上課說話，特別胡亂，不務正業，但我又覺得學的這些東西很簡單，和我玩的人，我能在學習上秒殺他們。那時候因為上課說話被罰站到後麵，被請辦公室，玩掃把拉人被罰買掃把……我承認我那時不是一個好學生的樣子，被罰站到後麵的時候我想過，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我怎麽有今天了呢.……
我想，直到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我三年級下學期考了全班第一，語文97.5，數學100，英語100。我覺得不是努力，而是天分或者運氣。我可以這麽說。
還記得在英語班的電梯裏，一個家長趾高氣揚地問我和我媽，期末考多少，我先說了語文，她不屑地昂了一聲，後麵說完她震驚了，震驚的表情讓我現在還記得。我覺得這就是一個人最醜陋的樣子。
到了四年級，曹老師依舊還是曹老師，我依舊還是我，隻不過我有了一些“高端”的朋友，不再是讓我在後麵罰站的人，而是可以和我一起打打鬧鬧開玩笑打籃球踢足球的好朋友們，有男有女，一起玩的人特別多。
隻是那個夏天，暑假，好幾個同學一起去唱歌，在商場門前碰到曹老師，她告訴我們她要被調到新區，五年級不能再教我們了。
我很傷心，特別傷心，我認為再沒有一個老師可以像她那樣對我，對我們那麽好，就像一個大姐姐。在那天有的人哭了，在我的懷裏，所以我不能哭。全班人的心情基本都是這樣，所以特別抵觸五年級換班主任。
就這樣，我迎來了我的五年級。
而我現在可以說，如果曹老師不走，不換老師，將是我這輩子的一個缺憾。
明天繼續講。」
在3月13日我又繼續寫，她真正的出場了。
「每日一小事Day·159（200313）
繼續昨天的故事講，還記得五年級報道的那天早上，我一進教室，看到一個穿著黑裙的女人在開窗戶，我知道，她就是新來的班主任。
瘦瘦高高四十來歲，不怎麽笑。
她的要求很嚴，給我們提了很多要求，說話的語氣也特別嚴厲。剛開學的某天下午她讓班幹部留下來，我們班有三個紀律班長差不多就是副班長，一個正班長，我是那三個紀律班長中的一個。她要開會說點事情，我至今還記得她說，“當班幹部就要能吃苦多吃苦肯吃苦，在我這班幹部就是挨批的，你們要能受的了委屈。”
她在班上對同學也特別嚴厲，以至於基本上全班都接受不了這個新來的班主任。所有人都和她對著幹。
當然，我承認，在和她對著幹的人群中還有我。我在背後罵過她，坦白說那段時間對她的抵觸是因為我長期生活在上個班主任曹老師的溫柔教學裏，根本無法接受她的鐵麵。像我們班大多數人一樣。
我對她的第一次改觀是在開學後不久的一次考試，因為要盡快把卷子改出來，她找了幾名同學留下來幫她改卷子，她要去開會。在她回來的時候掂了一兜點心，她說我從來不讓學生白幫我幹活。
在開學2個月裏我對她不斷地改觀了，因為她找了班裏麵人補課，我承認，也是因為這個讓我認識了不一樣的她。她也認識了不一樣的我。其實這段時光我不太想說，畢竟算是在職老師外出補課，但我卻不得不提及。第一次她提補課的事是在一次放學她念了大概二十多個人的名字，讓留下，她說了這件事。她坦白地講過去的學生她都是這麽帶過來的，她想培養幾個班裏的尖子。
後來因為一直被告，她隻好再請老師來教，所以我也不去上課了。但我承認在這期間，她對我學習上的關心一點沒少，與其說“關心”不如說苛刻，我想，這輩子我都再遇不到對我那麽苛刻的老師了。
五年級上學期發生了一個感人的事情，因為一些人不喜歡她的人整天和她抬杠。她在班裏說，下學期她就申請不教我們了，她說她都沒想到能有一個班是她教不了的，她很認真說了很多很多話，很煽情，聽上去也大概是她崩潰了。我承認在下麵的我很感動，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挽回一切，直到坐在我前麵的人一躍而起……她是班長，她站起來說對不起老師我們錯了.……並且鞠了一躬。
當時的情緒一度很壓抑，一些人哭了，班長哭了，她也哭了，她不再說話了。我相信，她因為班長的發言她覺得要好好教下去，她很出乎意料。
這個班長，我們關係特別好，後來到了初中，和我小學一個班的同學說，我發現你在哪都和班長關係好，我笑笑，心想，去你媽的誰都和她比不了。
到了五年級下學期，其實我一直都是玩過去的，我是英語課代表，仗著英語好和職務優勢從來沒交過作業，考試還回回100，我都覺得上天不公平。一到副科課我就和另一個英語課代表或者帶一個朋友去英語辦公室玩，如果老師問，就說英語老師找。前幾天和很久沒聯係的關係不錯小學同學聊天，她回憶說記得那時候我天天帶她逃課。
我承認我的頭腦和天分足以讓我輕鬆地掌握小學的知識，所以我不怎麽學習就能考好。這也導致了我的浮躁和在很多細節上的粗心，所以我挨過她的很多吵。
在五年級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前的一個周日，她讓我帶著書去她家，給我把課本上的知識又過了一遍，我記得很清，從下午六點講到了晚上十點。我還記得那一字一句為我講解的她，和因書上大片作業沒寫而羞愧的我。
期末考試前一天，她在班上讓報語文目標成績，如果考到了就不用寫語文作業，沒考到就加倍。她問有沒有人報100，底下沒反應，有沒有人報99，底下沒反應。她巡視一周目光定在我身上。她又問有沒有人報98，有幾個人站起來了，她又看了看我，我隻好站了起來。她指著我說，“你要報最低報99。”頓時全班安靜看著我看著她，“你報不報？“我想，我不能讓她失望就算沒考到就是多寫點作業的事。於是我咬咬牙說了報。
考完試的幾天後全班返校上一個公開課，下課後，我走的最慢，因為我想知道成績。我跟在她後麵，問她成績出來了嗎我考得怎麽樣，她不理我。我心一涼。到了樓下她說想找幾個人幫她整試卷，我和另外三個人去了其中有班長，因為我想，就借著這個沒多少人的機會叫她吵我吧。
等我到了辦公室，還在忐忑，班長跑得快先去看了成績單，然後衝我說，“你考了第一。”我以為她開玩笑，然後直到她把成績單擺在我的麵前。我蒙了，徹頭徹尾地蒙了。語文99數學100英語100。我仍然記得我的心和拿著成績單的手都是抖的。怎麽可能？我很驚奇！
她隨後也進了辦公室，麵對我們的驚異她倒顯的很鎮定很冷靜，微微的笑著，還有點不在乎。
到了六年級補課的地點換到了她家，也是她親自教，於是我就又去了。
我坐在後麵一個大桌，和四個人一起，上課的時候我們總是噴得不亦樂乎，經常挨吵經常挨吵尤其是我，終於有一天，她以我影響後麵的紀律為由，讓我坐到她旁邊。
可想而知……
我承認那是慘痛的經曆，提問、檢查作業、寫題，基本上非我莫屬了，寫題的時候她看著我寫，經常說，“xxx你上課沒聽吧？”
我承認現在語言上的反應和敏捷和那時候關係很大，因為她說一句話我立馬得在腦中飛速運轉找出可以活躍氣氛並且回答問題的一句話。所以大家一笑我更是挨吵最多的，而且她手裏還經常拿個鼓槌。
可想而知……
六年級下學期，因為她我認識了一個奧數老師，她讓我我下午請假去補數學.……
到了六年級畢業，暑假她還給我們上課，講的是初中的古文，並且培養我們“速記”，我承認也是因此，現在一看布置古文的作業就頭疼，但是硬背下來確實很快。
我還記得暑假最後一節課，她穿了一件白裙。並不像往常那樣給我們講課，讓我們上來才藝展示，讓我唱歌，她知道我喜歡汪峰。讓我唱汪峰的歌，不知道該唱哪首，她說，“聽說汪峰寫了首歌給章子怡，你就唱那首吧。”
於是我唱道：“回望這紛亂的生活，有太多人在我心底匆匆掠過，可當我想念的時候，卻隻有你讓我靜靜地留下眼淚.……多年以後是否還記得，我的惦念我的憂愁和掙紮，你知不知道沒有你我那顆叮叮當當的心啊，總是這樣，這樣無處安放……”
這應該就是改變了我對小學記憶的一個人，所以我說，如果沒有她，我的小學生活不可能這麽豐富，讓我這麽懷念。
後來李誌的一首歌讓我不停地想到她，那首歌是《尋找》，裏麵唱到，“我在惡心的世界裏尋找一個像你的人.……我再也不會把自己，愚蠢地交給過去，我的生活和我的想法從此相隔了萬裏.……我在陌生的感動裏尋找一個像你的人，就算像過去一樣被誤解，不快樂又如何.……我在幹裂的春天裏尋找一個平凡的人，她的善良甜蜜和陽光陪伴我自己……”
慢慢地，尤其是經曆過了初中一些破事，我認為真的不再會有這樣的老師在我的生命中了，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老師像她一樣了解我了，我承認我初中開始墮落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對老師的失望，對班主任的失望。為什麽這麽堅定呢，是因為我在初中也雄起過短暫的時光，是在初一下學期，考到班級第六，那是因為那個班主任我很喜歡，甚至我一度認為她是她的替代品。但隻是短暫的，是因為一些原因，初二就換老師了。從這之後我對“教師“的失望一而再再而三……
你要問我這個世界會好嗎，我或許會告訴你，有些時候是好的，有些地方是好的，有些時機是好的。
這應該是我字數最多的“每日一小事”了。」
我相信，這也會是我字數最多的一個小章節了。
在今天，也就是3月14日，我又更新了微博。
「每日一小事Day·160（200314）
昨天基本上把那兩年時間大概講了一下，讓我想起了很多很多。還記得19年9月和她聊天，她給我發了個視頻是她這屆畢業的學生，在我初中的門口錄的視頻，祝她教師節快樂，站了一排好像有十個，她說這是她教到大奧小奧的學生。我說優秀。她說，和你一樣。
我很感動，可那些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同時我又是幸運的，有的人一輩子也遇不到這樣的老師，這樣亦師亦友的人，我承認她對我幫助很大，不僅是學習，還在很多很多方麵讓我見到了原來的班主任和老師們不能交給我的。
在2018年，聯係好國外的學校準備出國留學了，趁著一個周五的下午小假期和朋友跑回小學，當時整個學校已經沒有幾個班了，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堅信她沒走，衝上五樓，從樓梯口一出來就看到她背對著我，在整路隊。
那一瞬間，我感覺那麽似曾相識。
每當我回到小學的時候，都喜歡深吸那裏的味道，特別好聞，有股潮濕的有股新鮮的味道，我想那應該是最美的味道。」
我怎麽突然寫起這些了呢，其實不僅是因為我懷念它們，跟不是因為如今一些身邊的人們不知道我的過去，而是因為3月15日是個特殊的日子，不僅是消費者權益日，還是劉老師的生日。我很想她，想念那些時光，想念那些幻想。我一直都在計算著我離開的日子，我一定會在離開之前再像那年一樣跑去看她，帶著“送給自己的禮物”送給她，我的專輯。我已經想好名字了，不打算叫1917，而叫17或者十七，因為這個數字一語雙關，不僅寓意著1917班的17班，還寓意著1601班的1班，還寓意著育才七班的7，更寓意著我的17歲。我想沒有任何一個數字或者文字可以代替“17”去涵蓋我的整個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