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涯
景怡路是柳城比較繁華的大街，這裏四通八達，又靠近碼頭，極好的運輸條件，加上一群豪商的讚助下。
這裏儼然有一片大上海的感覺。紙醉金迷，燈紅酒綠，自然也成了晚之買衣服的首選之地。在景怡路的街尾有一家全淮北十六省最好的成衣店，孫麗麗將晚之領到門前，晚之不禁對店牌產生了興趣。
隻見白底金邊的漢白玉上，雕花似得刻著幾個字“天涯樓。”聽這名字不像成衣店，倒比較像什麽茶館酒店的。
“安特派員，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天涯樓了。”
晚之打量了一下裏麵的光景，人倒是不多，笑道“別叫我安特派員了，聽著怪別扭，以後就叫我安利好了。”
孫麗麗挽住晚之的手，俏皮的一笑道“安利姐。”
晚之開心的點了點頭，自從方遲對她放下戒備以來，孫麗麗對她的防心也越來越低，這樣正是她想要的。
剛進門，一個長相秀麗身著旗袍的年輕女子，笑臉而迎道
：“兩位小姐想定做什麽樣的衣服？”
孫麗麗搶先的說道“我們想先看一看最新到的洋裝。”
晚之自從來了柳城以後幾乎沒有穿過女裝，除了那次方遲相約看電影穿過一次旗袍以外，洋裝她已經很久沒碰了。
年輕女子笑道“小姐看來是識貨的，我們天涯樓的洋裝都是國外最新的款式，來，裏麵請。”
晚之一眼看去，這裏的衣服還真的是新穎秀麗，有一些太太小姐正滿心歡喜的試穿著洋裝，旗袍。每一件都是別出心裁。走進內堂，內堂的擺設完全和外麵不一樣了，幾把貴妃椅，還有一張茶幾，清一水的都是紅木的家具，低調的奢華。
年輕女子招呼晚之和麗麗坐下，拉開了隱秘在燈光中的簾子，一套套織花鏤空的小洋裝躍然於眼，有一套米色的短裙最是出挑，孫麗麗一眼就看中了那件，走了過去輕輕的撫摸裙子的麵料，“這款真是太美了，我喜歡，讓我先試試看。”
說著拿下架子，轉身對晚之說“安利姐，我先去試了，你再慢慢挑吧。”
晚之本來也沒有對衣服產生多大的興趣，隨手指了指牆角邊上那套碎花的藍色裙裝道“麻煩你，就它了。”
“小姐，您不試穿一下麽？”年輕女子對晚之隨意的態度很是吃驚。
“不用了，我看著差不多就行了。”還有她那一件多少錢，都算我賬上，我一起結了。
“這，好吧，小姐您跟我來。”
年輕女子將晚之領到櫃台上，櫃台裏的中年女子看到晚之似乎有些吃驚，又看了幾眼道“請問小姐閨名。”
晚之被這一問反倒多了點神奇的態度，“我是來買衣服的，您怎麽問我名字。”
這是孫麗麗也從試衣間歡歡喜喜的跑了出來，拉住晚之的手道
“安利姐，你看我這身好不好看？”晚之大量了一下這套白色的短裙，甜美的風格配上孫麗麗這張秀麗幹淨的臉，很是得怡。“很好啊，很配你。”
孫麗麗看了眼櫃台裏的中年女子道“老板娘，怎麽了？”
老板娘確信的從櫃台後麵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
“想必您就是安利，安小姐吧，前幾天有位先生向我定製了一條長裙，讓我交給您，我還沒來的及去府上，您就來了。”
“先生？”晚之有些遲疑的接過禮盒，盒子很輕，，粉色的絲帶下麵寫著一個工工整整的“莊”字。
晚之和麗麗麵麵相覷的，看著莊字旁邊的那個印章，是督軍獨有的印章。難道這條長裙是督軍送給她的麽，可是她連那個督軍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隻是聽方遲提起過幾句。這條裙子來的莫名其妙，可晚之似乎又不得不收。
“這裙子，是前幾天訂的，對了還有這雙鞋。”
老板娘拎起另外一個盒子道“我差點忘了，這雙鞋也是那位先生給您定製的，是我們天涯樓從國外專門定製拿過來的？這位先生是您的內子麽？”
晚之愣了半天，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內子？不是不是。”堂堂督軍怎麽可能是她的內子。可是到底是誰居然知道她的尺寸和鞋碼，這個督軍到底是什麽意思。
“督……，他居然給你送衣服誒，安利姐，你的麵子真大啊。”孫麗麗有些遲疑的說道，心裏的震驚完全不亞於晚之，舞會督軍也要參加，但是站長不是說不出麵麽。這送人衣服算是怎麽回事。
“這位先生是本店的忠實顧客，他說了以後小姐的單子都記在他賬上，這裙子和鞋子還請小姐收下。”
老板娘恭恭敬敬的遞上兩個盒子，手竟然還有些顫抖。
晚之上前一步低聲的說“這鞋子和衣服我收下了，隻不過另外兩條裙子，我一定要自己付賬。我不會平白無故受人恩惠，這裙子我先拿著，有一日也是要歸還給買它的人的。”
晚之從錢夾裏抽出幾張大額的現金，拉起孫麗麗就走。
“安利姐，你的東西。”孫麗麗拿起那幾個包好的盒子，急匆匆的被晚之拉到了外麵。
“安利姐，你認識督軍？”孫麗麗試探的問道。
“我來了柳城站才多久，連你都沒見過，我怎麽會見過，更談不上什麽認識。”
“那他居然會送你裙子鞋子，難道是想讓你做他的舞伴麽？”
“麗麗，別胡說，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你可不要跟站裏的其他人說，知道麽？”
麗麗諾諾的點了點頭“可是舞會那天，這裙子你是穿還是不穿。”
晚之瞥了一眼盒子道“能不穿麽，督軍送的，那印章這麽顯眼，隻要是人都看出來了。”想想心就亂如麻。
“安利姐，要不你看看，裏麵的長裙長什麽樣子吧？我真的很好奇誒。”
孫麗麗眼睛裏麵都是渴望的樣子，“好了，好了，你想看就拿去看吧，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
孫麗麗歡喜的解開粉色的絲帶，米色的盒子裏麵是一條墨綠的長裙，上麵還有一件白色的鏤空的披肩。最難得的是旗袍上綴著一顆墨綠色的鴿子蛋大小的綠寶石。
孫麗麗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寶石，幾乎要尖叫起來“安利姐，你看，是綠寶石，光是衣服已經價值不菲了，這一顆綠寶石簡直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