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思
莫灣把肩頭的小包甩在床上,人也隨之倒了上去,理所當然的命令道,“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你睡沙發吧!”
莫淺垂下眼睫,心裏的煩亂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
莫灣比她小一歲半,從小就驕橫跋扈慣了的。
有繼母維護著,她一張甜嘴兒把莫老太太哄得暈頭轉向,凡事都替她出頭,莫淺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
兩個人從小就是死敵,更沒有什麽姐妹情深這回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莫淺猜她此番大概是衝著蔡小弦來的!
她已經動了搬家的念頭,或許可以讓萊恩和蔡小弦先搬去梧桐郡那邊。封閉式小區,至少不會這樣輕易就被人打擾到。
“莫淺,給我拿瓶可樂,要冰的。”
莫灣衣服都沒脫就鑽進了被窩,也不管那張床別人睡沒睡過。
莫淺沒有動,心裏正想著要怎麽才能把‘邂逅’給拿下來。
伊曉薇說得一點都沒錯,程家也不缺這點錢,那間店是程氏的招牌,是擠身奢侈品行列的捷徑,程氏沒倒之前,大概不會出手。
她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找個合適的人,讓他出麵去談這件事。
但思來想去,她好像也不認識什麽有身份、有地位的權謀者,自然也就沒有這樣的人能代她出麵。
可這間店她勢在必得,以她目前的財力,或許可以放手一搏……
“咣!”
專注於自己心思的莫淺被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
莫灣一腳踢開臥室的房門,頤指氣使地對沙發上的莫淺大呼小叫:“我讓你給我拿瓶可樂,你裝什麽死啊?”
莫淺忍了又忍,強壓下自己日漸火爆的脾氣,“我這兒沒有可樂,想喝你就自己出去買!”
莫灣看著茶幾上那厚厚的一摞文件,還有剛才在臥室衣櫃裏看到的男人襯衫和睡衣,眼珠滾了幾滾忽然問道:“莫淺,你男朋友也回來了?”
莫淺沒有回答,顏北麒這幾天一直住在她這邊,零零散散的留了些東西在房間裏,她沒有辦法否認。
而且,她有男朋友這件事,五年前莫家人就知道了。
也因此斷了她的所有的花費,理由就是:有男朋友的人還花家裏錢,沒出息。
莫灣也沒有再問,自己去小冰箱裏翻了一回,罵罵咧咧的又回了臥室。
她翻出手機,將邢穎轉發給她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照片明顯是偷拍的,顏北麒和莫淺在一起用餐,看上去十分親密。
邢穎是燕京邢氏建材的旁支,和莫灣是同學,同屬燕京藝術學院表演係。
“小穎,莫淺和她男朋友一起回來的,而且他們早就同居了,顏爵不會看上她的。”莫灣打電話給邢穎。
邢穎在心裏鄙夷了莫灣一回,才沒好氣的道:“你當顏爵爺是什麽人?他可是全世界最有身價的男人,你那個便宜姐姐沒準兒就是個養在外頭的小情兒,還真指望顏爵看上她啊?”
莫灣聽著邢穎嗆她,不但沒生氣,反而還覺得她說得非常有道理。
“顏爵那可是豪門,莫淺一臉克夫相,沒戲!”
她聽多了那個男人的傳說,自然不相信莫淺有攀上高枝的手段和本事。
邢穎驕傲的說道:“那是!顏爵可是當下燕京城所有待嫁女的第一選擇,樣樣出色,要真能和他攀上關係,等於坐擁了燕京城的半壁江山,何等的尊貴榮寵!”
她沒和莫灣說,她在鳳凰集團的年度建築展上見過顏北麒一回後,就再也忘不掉他了。
雖然她出身邢氏建材,但她是旁支,身分低微,連和顏爵聯姻的資格都沒有。
莫灣也沒告訴邢穎自己就在莫淺這裏,她並非全然相信了邢穎的話。賴在莫淺這裏,一方麵是為了蔡小弦,另一方麵也有碰碰運氣的心思。
兩個人各懷鬼胎的扯著閑話。
掛了電話後,莫灣暗暗的下定決心:她就賴在這裏不走了,但凡顏爵和莫淺有關係,私下裏總會有往來,她房間裏的男裝,說不定就是顏爵的。
而她,隻是需要一個機會而已。
一個順理成章接觸到顏爵爺的機會,老媽說得對,沒有不貪腥兒的貓。
莫淺被莫灣鬧了一回後,再也靜不下心來想事情。況且,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讓蔡小弦離開這裏,免得被莫灣糾纏。
臥室被霸占,她隻能窩在沙發上發呆。
實在是不習慣家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就像自己的領地突然被外敵入侵,她坐立皆不安。
一夜何其的漫長,她實在不願意麵對莫灣的理所當然,也不想縱容她的無理取鬧,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她穿上外套,手裏攥著手機和車鑰匙,悄悄的打開房門溜了出去。
不敢敲門,她上了電梯後給蔡小弦發消息,讓他帶上吉他和行李,自己在地下停車場等著他。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挨奶奶和繼母罵的準備。
“姐姐,出什麽事了?”蔡小弦背著吉他的身影快速的跑出電梯,樣子有點超出年齡的嚴肅。
莫淺發動了車,開門讓他上來,“莫灣來了,就在我的房間裏。”
她沒有把話說得更直白,但她相信蔡小弦聽得懂,她歉意的道,“我送你去個地方,明天萊恩會過去和你一起住,以後都由他接送你進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姐姐!”
蔡小弦這一刻無比的成熟堅定,完全區別於以往的稚氣未脫,“真的很抱歉,讓姐姐為難了,其實莫灣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決!”
莫淺搖頭,“你不了解她,有種東西叫打不死的小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所有的小心思我全部都清楚,你還是聽我的吧!”
“可她是你妹妹,你這樣做,她會不會……”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蔡小弦很喜歡莫淺,更心疼她被莫灣那樣對待。
她淒涼的一笑,喃喃自語,“是啊,她是我的妹妹,不然的話,我又何必事事遷就。”
她像是在說服自己,也像是在為自己從前的怯懦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