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破戒
他自己也被海浪拍得全身都濕透了,可他顧不上。
這個小女人可能快要凍死了,牙齒叩出一連串響聲,瑟瑟的發著抖。
僅用了十分鍾,他換下濕衣並快速的衝了澡。
再一次來到客房的浴室時,莫淺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鮮活的顏色。他往水裏試了試水溫,想撈她出來,忽然又猶豫了。
她身上還剩一件抹胸,一條打底褲,雖然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可他就覺得該死的誘惑,頓時連自己的眼睛都無處安放了。
“得,本爵今天破戒!”
顏北麒找來一件自己的浴袍,將莫淺撈出來,快速的脫掉她身上僅剩的那兩件衣裳,胡亂的將浴袍套了上去,匆忙的抱起她塞進了被窩裏。
他191的身高,那件浴袍穿在不到170的莫淺身上,鬆鬆垮垮的,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駱寧來時,濃濃的睡意還未完全散去,沒等進門就唉聲歎氣的抱怨:“我說爵爺,你怎麽三天兩頭的折騰我來,這回又怎麽了?”
他胡亂的抓著自己亂糟糟的鳥窩頭,繼續碎碎念著,“你不知道我的預約要提前半年嗎?我跟你說哦,我可難約了,不是疑難雜症不要來找我,浪費名額……”
“去看看她!”顏北麒沉著聲音截住了他無休止的嘮叨。
駱寧以為自己沒睡醒,使勁的晃晃頭,努力的瞪大眼睛,滿臉欠揍的曖昧,湊過去低聲問道:“縱欲過度,又把人給整暈了?”
顏北麒忽然想起剛才的事,原以為她瘦成那樣,哪裏還能有料,誰知……
駱寧看著他臉上那不自然的表情,似乎發現了新大陸般,立刻驚聲叫嚷:“不會是真的吧?我滴個媽呀,夭壽……”
“閉嘴,她在發燒。”顏北麒挑著入鬢長眉,語聲低沉,暗含著一絲警告。
駱寧立刻就閉上了嘴,逃命似的往先前莫淺所住的那間房疾步奔去。
莫淺睡得並不安穩,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唇上幹裂的起了一層薄皮,偶爾還會囈語,聽不清說的什麽。
顏北麒高大的身軀倚著門框而立,眸色幽紫。
駱寧給莫淺診了脈,見她氣急短促,偶爾還會咳嗽。他沒帶著聽診器,剛想掀開被子細聽聽她肺部的聲音。
“你敢!”顏北麒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意圖,那聲輕喝帶著凜冽的冰渣兒。
被子下的莫淺隻裹了一件寬大的浴袍,隻要掀開被子立刻就會走光。
駱寧無奈的抓了抓自己頭頂的鳥窩,無辜的解釋道:“我從家裏來,沒帶著藥,回醫院去拿藥也需要時間,不如帶著她一起回去,順便做個檢查?”
“需要什麽藥,打電話讓人送過來!”顏北麒麵無表情。
駱寧一邊打電話一邊說:“她本來就有肺炎的底子,連續發燒,我聽她的呼吸有些雜音,可能需要多用幾天藥。”
“嗯!”
等駱寧將輸液的針頭紮進莫淺血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打著哈欠往外邊走邊囑咐:“看著她點兒,別滾了針,如果輸完液還是不退燒,那就必須要去醫院了。”
醫者父母心,他零零碎碎的念叨著。
“另外,她可能經不起折騰,你悠著點……”
駱寧以好事者等著看戲的姿態故意挑事,這也太讓人期待了,他還從未見過會緊張女人的爵爺。
顏北麒打開門,不等他說完話就將他給請了出去。
駱寧走後,他占據了床的另半邊,一邊看著電腦,一邊看著莫淺手上的針。
有點不專心,眼睛總是會往她臉上飄。
被子不知何時滑下去一些,她身上那件寬大的浴袍鬆散開,雪白的半邊肩膀微微地露了出來,沉重的呼吸帶著大片細膩的肌膚起起浮浮。
顏北麒呼吸倏地一緊,幽暗的眸底立時湧起一片濃濃的紫霧。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剛剛雖然匆忙,可她嬌嫩肌膚的觸感仍然還在指尖上,記憶尤深。
他……他怎麽可能對個昏睡不醒、還有可能是臥底的女人動了凡心?
三袋藥,輸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他不解的盯著她看了兩個小時。
她的美,不夠驚豔,卻是清絕無雙,純淨的如同深穀中一灣溪流;一身疏離淡漠,那樣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可偏生眼尾染了三分嫵媚,淺淺淡淡卻誘惑至極。
他見她的第一眼,他就記住了她。
那天,夜色昏暗,可她一腔孤勇,那奮不顧身想要救他的倔強,那樣的讓他記憶深刻。
而今,她就睡在自己身邊,可他為什麽覺得她早就該在這裏呢?
他雖然花名在外,可從來沒為哪個女人動過情,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如她這般登堂入室還能安然無恙的。
他不喜歡她為別的男人哭,不喜歡駱寧多看她一眼……
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她小巧的唇上,雖然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可他卻有些控製不住心頭奔騰而來的千軍萬馬,想要……
“程子遙……”莫淺無意識的呢喃,卻將這三個字咬得極重。
顏北麒眸底的濃紫霎時間碎成萬點星光,點點都帶著危險的鋒芒。那突如其來的怒火滾滾翻騰著,他眯著眸,爆裂的火焰卻收之不住,所落之處,皆已荒蕪。
莫淺不安的翻了個身,主動往他身旁偎了偎,手臂自然而然的纏上了他的腰身,清絕的小臉在他懷裏蹭了蹭,又睡著了。
顏北麒的心髒猛然間停止了跳動,怔怔的任由她在懷中磨蹭,似乎有什麽東西不受控製的急欲掙脫……
心跳驟然癲狂,他被她的依賴取悅,怒氣忽然間散得一幹二淨,一股陌生的情緒衝刷過他的心底,化作涓涓溪流。
她溫熱的呼吸隔著浴袍撲打在他的心口上,竟意外惹起了他前所未有的衝動。
那些精致包裝過、以各種名目親自送上門來的嬌花,遠不如此時懷中這個小女人一個蹙眉來得賞心悅目。
即使她是宮家派來的臥底又如何,從來都隻有他不想要的,而沒有他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