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亂起通文館
第二日清晨，兩個人影藏在房頂上看著如今已經井然有序的晉王府大院。
隻看到一隊隊身穿白衣的侍從端著各樣的祭品香紙來回移動著。
片刻後，兩位被人簇擁著的男子出現在院中，為首那位男子正安頓著各項事物，表情卻是半點不見悲痛之色。
張子凡看到那兩人後介紹道：“看來果然不出所料，大人，他們兩個就是李存禮和李存智。”
旲勾看著兩人喃喃道：“一個中天位一個小天位，你說我要是現在下去把他們弄死是不是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那樣晉國就真的亂了，也符合大人的需求。”
雖然這麽說，但旲勾看的出張子凡的不情願。
他哈哈一笑：“放心，我要的亂不是晉國的亂，我要的是晉國的高層亂。看到他們身旁的那個女子了嗎？大天位！袁天罡手下能人還真不少。”
“您是說那個女人是不良人？”
“對，如果我沒猜錯，衛靈剛來太原時，最先見的應該就是她。”
“這麽說來，她讓李存禮借著救李克用的名義去將他控製在手裏，就說的通了。”
旲勾冷哼一聲：“就是他們恐怕怎麽也沒想到，剛找了個替身塞棺材裏，真身就毒發身亡了。”
張子凡打開扇子搖了搖：“他們偷偷摸摸將李克用藏起來，又不能召集大軍守衛，自然是害怕大人重新將人搶回去，所以如此掩人耳目罷了。”
“走吧，等韓進通到了，就該讓這亂起了。”
晌午之時，晉國各大官員齊齊進入王府，前來祭拜晉王。
沒有誰真的會為了一個非親非故之人掉眼淚，他們真正關心的還是通文館中到底誰接手聖主和晉王之位。
這才是以後能要他們命的主。
眾人對著晉王靈柩祭拜之後，便同時站在那裏靜了下來，許久一言不發。
他們在等人，等真正的主事之人。
而在場唯一能主事之人便是六太保李存禮，但他也一言不發，靜靜的坐著。
終於，等到片刻之後，一旁的李存智板著臉語氣喜悅道：“六哥，老四現在還沒來。”
李存禮聽到這輕哼一聲道：“哼，算他識相。”
然後他就站起來朝著眾人說道：“眾位大人，不要再等了，四哥如今還在讀書，前去邀請的人回話說無法出席。”
此話一出，當下那些官員就開始議論紛紛，皆是斥責老四李存仁不知好歹的。
最後，一位站在前方的官員諂媚道：“既然四太保無法出席，五太保又已經離開我晉國，那六太保便再合適不過了。”
“就是就是，如今的主事之人肯定非六太保莫屬。”
“.……”
一眾人的吹捧讓李存禮開顏一笑，躬身道：“既然眾位大人對在下如此推崇備至，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但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喊道：“那張子凡世子殿下呢？論能力殿下絲毫不遜色，論地位殿下也完全能擔此大局。”
“對啊，聽說前幾日晉王已經準備把王位傳給張子凡殿下了。”
聽到這些話，李存禮的笑容一僵，他提高聲音道：“首先，小子在這裏感謝眾位大人能在百忙之中來祭奠義父，相信義父九泉之下如果能看到，定會十分欣慰。其次，眾位恐怕還不知道，張子凡勾結叛逆，意圖篡奪王位。”
有人立馬質疑道：“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要不是在下不顧危險將義父救回來，恐怕義父早已屍骨無存。可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義父剛被救回來，便已經身受重創，奄奄一息，最後終究無力回天。”
說到這裏，李存禮還故作悲痛狀。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你剛才說，晉王是怎麽死的？”
“我救他回來時，他雙目俱瞎，身重劇毒，最後是毒發身亡而死。”
“那是什麽毒？毒藥又為什麽沒有立馬發作非要等到你救回來再發作呢？”
“他們可能隻是想用毒藥逼迫控製義父，沒想到被我救出，但可惜那劇毒太過可怕，我無力救治。”
“也就是說，你若不帶他回來，他本可以不死，也就是說，你間接害死了晉王！”
李存禮慌了，大叫道：“你胡說。”
那個聲音依舊不依不饒：“還是說，棺材裏根本就不是晉王，那裏麵的根本就是假的！”
“不可能，義父是我親眼看著去世的。”
“這麽說，這顆頭顱，也是你砍下來的？”
然後一顆慘敗已經沒有血色的白發頭顱被拋在了院子裏，眾人看清楚其相貌後頓時大驚。
正在這時，三個男子共同走進來，他們皆是一身儒袍。
前兩位對李存禮道：“六弟，好久不見呐。”
最後一位白發男子拱手道：“見過六叔。”
正說著，韓進通忽然看到了什麽，大驚道：“李存禮，義父的頭顱，為何會在這裏？”
張子凡配合道：“什麽？祖父！昨天他還與我在一起議事，沒想到晚上便不見了，我還以為他是回王府了，怎麽如今會身首異處？”
被兩人帶過來的李存仁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李克用的頭顱。
這一刻，李存禮真的慌了，他有些語無倫次，難以回答。
明明昨天晚上他還在以勾結亂黨的名義抓捕張子凡，沒想到如今居然會發展成這樣。
他反駁道：“這個頭顱是假的，義父昨晚明明是毒發身亡，如今正安詳的躺在裏麵。”
韓進通問道：“可是你親眼看著義父被放進去的？”
“當然！”
聽到這話，站在暗處的一位女子冷哼一聲，暗罵一句“朽木不可雕”便悄悄往後退去，片刻便隱去了身形。
卻沒想到她的一切動作都被幾雙眼睛看在裏麵。
此時又聽張子凡說道：“昨晚看守棺槨之人可有誰看到棺槨被擅自動過？”
一個侍衛說道：“回世子，並沒有。”
“那這一切，可就不好說了。”
韓進通冷聲道：“李存智，李存禮，義父的頭顱到底是從何而來，棺槨內又究竟是何人？你們到底所圖為何？”
李存智無所謂笑道：“眾位大人看的清楚，剛才這枚頭顱可是從空中丟進來的，誰丟的可說不清楚，說不定就是你們丟的拿來構陷我六哥的呢。”
張子凡扇子一拍：“七叔可真是抬舉我們了，既然六叔口口聲聲說晉王死在他麵前，我們又如何去取頭顱？至於這頭顱是否為真，眾位叔伯可有辦法？”
官員中一個人出聲道：“既然如此，那就開棺驗屍吧，相信晉王如果泉下有知，定不會怪罪我等。”
這話一出，得到了眾多附和，但李存禮卻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