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戰機稍縱即逝，豈能枯等軍令？
李存勖剛剛下完決策，就有傳令兵來叫他過去了。
不出意料，是晉王李克用在召見他。
他很快就去見李克用。
父子倆一見麵，李克用就劈頭蓋臉道：“勖兒，你這種做法簡直就是涸澤而漁。”
麵對李克用，李存勖不卑不亢地道：“父王，梁軍有火炮那種大殺器，我軍若是不全力以對，恐怕潞州城就要丟了。”
李克用瞥了他一眼，道：“難道你做了這些，潞州城就不會丟了嗎？”
“可什麽都不做的話，潞州城必失！為今之計，隻有……”
“好了。”
李克用抬起手掌，皺起眉頭，顯然並不想聽李存勖的話。
李存勖也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強自咽了下去，感覺肚子裏一下子多了不少氣。
“勖兒，你還年輕。這種情況下，要想保全潞州，隻有一個方法。”
李存勖姑且耐下性子問道：“敢問父王，是什麽方法？”
“援軍。”
“援軍？”
李存勖頓時瞪大了眼睛。
如今這情形，哪裏會有援軍？
……
李存勖氣呼呼地從潞州衙署裏出來了。
他一出來，在外麵候著的鏡心魔就湊了上去。
“殿下，晉王何意？”
李存勖拳頭頓時緊握了起來。
“父王，竟不采納我一言！”
李存勖此時明顯有些憤怒，不複風度。
“我是他親兒子，他竟待我如此！”
鏡心魔眼珠子滴溜一轉，道：“殿下，小人倒是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存勖頓時喝道：“講！”
鏡心魔比了個蘭花指，低聲說道：“殿下文韜武略兼備，又多次親臨前線，以小人看來，晉王的決定不一定會比殿下要高明。”
李存勖冷眼看向鏡心魔，“鏡心魔，你到底想說什麽？”
鏡心魔嘿嘿笑了一聲，道：“小人想說的，就是殿下您心中所想的。當年項羽就是因為果斷斬殺宋義，奪取兵權，才有後來巨鹿一戰之大捷。殿下何不效仿前人呢？”
李存勖聽到這裏，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
朱友寧撤軍之後，立刻讓各軍埋火造飯、加強戒備。
中軍大營內，陸林軒不解地問向朱友寧。
“今天那大梁無敵大將軍把城牆都炸開了好幾個口子，你為什麽不攻城。”
朱友寧淡然道：“我軍已經打了一個大勝仗，當然沒有必要再攻城。”
“大勝仗？你還沒打，怎麽就打了個大勝仗？”
朱友寧成竹在胸地說道：“這場戰爭，從一開始，梁軍就已經勝了。”
……
梁軍軍營，玄冥教駐地。
李星雲連連躲過左右巡邏的玄冥教殺手，躡手躡腳地闖進了孟婆的營帳。
他進入孟婆軍帳之後，立刻開始搜尋起來。
可過了好一會兒，李星雲仍舊一無所獲。
“奇怪，孟婆把龍泉劍藏哪去了？”
李星雲撓撓頭，沉思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你在找什麽？”
李星雲一驚，轉過頭便看見一個弓腰駝背的老嫗。
“你！你就是玄冥教的孟婆？”
“看來你就是李星雲了。”
孟婆拄著拐杖慢慢走到李星雲麵前。
李星雲瞬間警惕起來。
因為他在孟婆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捉摸的深邃。
這種感覺跟他見袁天罡時有些相似，但威脅感卻比袁天罡更少一些。
不過，仍舊可以確定的是。
這個老太婆，絕對不好惹！
“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我李星雲雖然尊老愛幼，但你要是意圖不軌，我是不會客氣的。”
孟婆嗬嗬一笑，道：“殿下可是想找那龍泉劍？”
李星雲頓時一愣。
“我是想找龍泉劍沒錯，隻不過……你為什麽要叫我殿下？”
孟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說起了龍泉劍的下落。
“黑白無常已經攜帶龍泉劍趕往汴州，你若是現在出發，或許還能劫下他們。”
李星雲頓時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玄冥教的二號人物孟婆，居然就這麽把龍泉劍的下落告訴了自己？
孟婆看著李星雲疑惑的眼神，道：“殿下，機會稍縱即逝，您若真想找回龍泉劍，還是盡快行動為好。”
李星雲想了半天也沒頭緒，索性不想了。
他朝著孟婆一抱拳，道了聲“告辭”，便轉身離開了營帳。
望著李星雲離開的背影，孟婆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李星雲既然已經出發趕往汴州，那麽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
第二日。
潞州城外，一片黑漆漆的方陣排列，仿佛在拱衛正中。
而在軍陣的正中，一座金黃色的龐然大物緩緩推進。
“嗚……”
梁軍大陣中響起了嗚咽的牛角號聲。
隨後，天空便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響起了炮聲。
這一次，李存勖已經不敢再靠近城牆的正中間了。
今天梁軍的炮火打擊，比昨天更加生猛，但好在李存勖已經想法子把潞州城內的百姓鼓動到前線來了。
一旦將軍攻城，那麽這些百姓絕對能發揮出不少作用。
李存勖在城牆上眺望了一會兒，卻仍舊不見梁軍有攻城的意圖。
於是，他隻好下了城牆。
這時，晉將孟知祥帶著一隊騎兵過來了。
李存勖回顧左右，見人來齊了，便開口道：“姐夫，咱們要做什麽，昨晚已說過了。一會上陣，我帶一千沙陀精騎，衝在前麵。你帶著一千人，看準敵軍火炮位置，緊隨其後殺開缺口。”
聽到這話，孟知祥頓時有些意外。
他確實沒想到李存勖會叫他姐夫。
孟知祥是李克用的女婿，他的妻子是李克用的長女李氏。
李氏，是李存勖同父同母的姐姐。
但李存勖向來自比天高，昭宗時期便得唐昭宗稱讚“生子當如李亞子”，因此從未正眼看過他這個姐夫。
是以，李存勖之前都是稱呼他為孟將軍，並不稱他為姐夫。
如今李存勖可放下身段，叫他一聲姐夫，由此可見潞州情勢之危急到了何種地步。
李存勖這時繼續說道：“到了戰場上，若我部危急，姐夫可自行判斷緩急。我部若停止突進，你立刻改變方向，向側麵掩殺；我部則迂回襲敵，擊其薄弱……總之目的就是搗毀敵人的火炮，明白了嗎？”
“得令！”
孟知祥立刻抱拳，隨後稍稍遲疑道：“隻是，這次的軍令沒經過晉王允許，會不會……”
李存勖知道孟知祥在顧慮些什麽。
“姐夫，此誠危急存亡之秋，戰機稍縱即逝，豈能枯等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