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李存惠之歿

  李存惠從未聽過這個聲音,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


  “你就是朱友寧?”


  朱友寧的聲音道:“正是本王。”


  李存惠突然笑了,道:“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感覺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今日聞聲,果然非同凡響。”


  朱友寧好奇道:“你並未見過本王的容貌,隻是聽聽聲音,怎能知道我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李存惠聲音突然轉冷。


  “因為如果你是一個簡單的人,就不會將鍾馗調走。”


  朱友寧也笑了,借著幽微燭火望著閉著眼的李存惠,問道:“小葵確實不在這裏,但那又如何?”


  李存惠道:“玄冥教鍾馗,確實是一個難纏的對手,隻有她不在,我才更有把握。”


  “是到底你還是害怕小葵,不然也不會等到她離開才會現身。”朱友寧淡淡笑道:“可你就沒有想過,本王是故意將鍾小葵調走的?”


  李存惠道:“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所以我通常不會妄動。可我一旦決定動身,即使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會停下。”


  朱友寧搖搖頭,雖然他知道李存惠雙目看不到,但他的耳朵應該是能感覺到自己搖頭時攪動的氣流。


  然而這就夠了。


  “你所說的,並不是君子之道,而是刺客之道,是通文館的行刺之道。”


  “你說的沒錯。”李存惠點了點頭,“身為一個刺客,一旦有了行刺目標,那就隻能去行刺他。不管這個目標是強是弱。”


  “所以,你覺得本王是強還是弱?”


  “強。”


  李存惠臉色變得凝重,道:“我本以為你是特意憋著氣,這樣我才察覺不到你的呼吸,但是我錯了。”


  朱友寧道:“你沒有錯,我確實是在憋著呼吸。”


  “但是能憋這麽長時間的人,不會是弱者。”


  “你的實力,確實無法殺死我,所以今夜注定會是你死。”朱友寧歎了口氣。


  這時李存惠能聽到朱友寧呼吸的聲音了。


  能聽到呼吸的聲音就意味著還有得打。


  “孰勝孰死,不如試上一試!一招定乾坤吧。”


  李存惠一邊說著,暗地裏卻緊握手杖,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


  然而等到他想出手的時候,身體卻瞬間僵硬。


  李存惠頓時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突然被紮了一針。


  這一針很熟悉,也很致命。


  這是晉星刺!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模糊,不過好在自己還能撐住。


  因為這根晉星刺上麵的毒,含量很少,倒像是一根已經被使用過的晉星刺。


  大量的劇毒,應該是被第一個中招者的身體所吸收,他李存惠是第二個被這根晉星刺射中的人……


  李存惠頓時想明白了,這是他曾使用過、且未回收的晉星刺!

  不過即使這根晉星刺已經使用過一次,但李存惠還是性命難保。他隻不過是能多活一段時間罷了。


  李存惠用盡全身的力氣問出了口。


  “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出手的?”


  朱友寧慢慢走到李存惠的身旁,附耳過去,輕輕一笑,道:“不告訴你!”


  “你!”


  李存惠頓時感到胸口一悶。


  但下一刻,一種奇妙的感覺代替了胸悶。


  因為他丹田之內的內力,竟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流逝,流逝到朱友寧的體內。
……

  李存惠最終還是死在了他自己的晉星刺上,一身內力也盡數便宜了朱友寧。


  李存惠死後,他帶來的通文館惠字門的殺手群龍無首,很快便被鍾小葵帶領影密衛一網打盡。


  通文館的敵人清除了,接下來,朱友寧便一心放在攻城之上。


  當今時代主要的攻城手段,其實還是蟻附之法。


  顧名思義,就是士兵們用雲梯,像螞蟻一樣往城牆上麵爬。


  但這種攻城手段,往往會付出守城方數倍乃至十倍的傷亡。


  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並不隻是說說的。


  人都隻有一次生命,朱友寧很顧惜自己手下將士們的生命,當然不會采取這樣的攻城方式。


  於是他打算采取另一種方法攻城。


  那就是強攻!

  用火藥強攻!

  當然,他還可以用火炮“大梁無敵大將軍”來攻城,畢竟他的係統背包裏還放著由淄青內軍械所製造的一座“大梁無敵大將軍”。


  但此時還不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候。


  大梁無敵大將軍這種東西,是用來當殺手鐧的。而且現在若是讓大梁無敵大將軍登場,就無異於承認是他偷了大梁無敵大將軍的圖紙。
……

  清晨,天剛蒙蒙亮。


  滄州城下,晨霧繚繞,大軍雲集。


  城池南麵的大地上,準備攻城的虎捷軍人馬多如潮水,無數寫有“梁”字的旌旗微微飄動。


  一身戎甲的朱友寧帶著一大群武將正在軍陣中穿行,很快來到了軍陣的最前方。


  在這裏,他能夠看到雄厚的滄州城全貌。


  “王爺,我們何時發動攻城?”


  一旁的武將望著遠方的滄州城池,向朱友寧詢問道。


  “現在!”


  “現在?”武將有點不相信地看著朱友寧,道:“王爺,攻城雲梯恐怕還需要半個時辰才能搭建成功。”


  “不能靠雲梯攻城。”朱友寧搖了搖頭,道:“本王讓你們帶的火藥都帶來了嗎?”


  “帶來了,都在後麵的輜重營裏。”


  “隨本王過去。”


  “是。”


  輜重營內,朱友寧見到了一大堆黑乎乎的壇子。


  “王爺,這就是您讓我們帶來的伏火。”


  武將跟在朱友寧身邊,猜測道:“王爺,您的意思莫非是讓我們用火藥炸開城門?”


  “不錯。”


  朱友寧點了點頭,看向這名武將,道:“本王知道你,你是安王軍校第一期的畢業生,牛知業對吧?”


  “正是末將。”


  牛知業當場抱拳道:“末將虎捷軍左廂廂都指揮使,從汴州開始就跟著您了,家父是開國侯牛存節。”


  朱友寧頓時有些意外。


  “你居然是牛老將軍的兒子?為何聲名不顯?”


  牛知業道:“末將要靠自己建功立業,父親也讚同末將的觀點。”


  “好,有誌氣。”


  朱友寧當場誇獎了他一句。


  這牛知業確實是個有上進心的人。


  要知道他的父親牛存節可是一員老將。牛存節非但是大梁左龍虎軍統軍,而且還擔任過大梁六軍馬步總指揮使。朱友寧也曾歸過牛存節統轄。


  不過,朱溫在登基之後,還是以牛存節太過年邁為原因,讓他從六軍馬步總指揮使職位上卸任,同時下令封其為同州節度使,並加封檢校太保,進封開國侯。


  總之,牛存節是一位功勳卓著、久經沙場的老將。


  而牛知業卻能拋開他父親的餘蔭,自己出來闖蕩,難能可貴。


  朱友寧當場就下了決定。


  “既然是將門虎子,又是軍校的一期畢業生,那本王就授予你滄州招討使之職,你若能把滄州攻下來,本王定重賞你。不過你需謹記,將士們的生命也都是生命,盡量減少傷亡。”


  “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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