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晚上去找你
最為明亮的房間中，神宮寺澪小小的身軀站在木門的陰影中，她怔怔地注視著父親。
神宮寺拓在說出那句話後，頹廢的身軀也頓在了原地，情緒的發泄後，他終於從酒精中掙紮出來，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清明。
“澪……澪……爸爸是喝多了……”神宮寺拓的神色有些慌亂。
然而，女孩的眼神已經藏在了陰影之中。
她最後看了一眼神宮寺拓，飛快地跑出了家門。
虛幻的京極空海漂浮在她的後麵，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
小神宮寺澪憋著眼淚奔跑在夜路上，直到京極家的房子出現在視野中，她才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怎麽了？”小空海一開門就看到一個滿臉淚痕的瓷娃娃衝進了他的懷裏。
京極父母聽到動靜後也連忙趕了過來，三人安慰了好一會，小神宮寺澪才一邊抽泣一邊說道：“我、我以後不想懂事了。”
夢境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一陣虛幻的破碎感之後，再睜開眼，京極空海已經回到了現實當中。
“唉……”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那天他還有些印象，當時神宮寺澪哭了好一會，最後說是自己想媽媽了，當晚為了照顧她，京極允子還抱著她睡了一夜。
沒想到的是，原來她當時大哭的原因竟是這個。
怪不得這對父女一直以來都是形同水火，而神宮寺拓在麵對女兒時又如此卑微。
同樣的，即便今天神宮寺拓情緒癲狂她也沒有要安慰的意思，即便後來為了救她而受傷，神宮寺澪也同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記了十年以上的話語，恐怕，神宮寺澪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第二天一早，京極空海出門的時候敲了敲隔壁的門，隻是仍然沒有人在裏麵，他搖了搖頭，還是放棄打電話給神宮寺澪的衝動。
畢竟，設身處地說得容易，沒有真正經曆過的話，還是難以了解當事人真正的感受。
現在，神宮寺叔叔也陷入了昏迷，也許，不管是對這個男人，還是對神宮寺澪，都算是一種好事吧。
一個不用再糾結於現實裏對亡妻的思念和對女兒的愧疚，另一個也不必繼續麵對自己永遠不會原諒的父親。
……
來到學校，雖然人數相比昨天有所減少，但一班的門口還是圍著不少人。
和泉詩乃就如同昨日一樣靜靜地站在後門口，等著他的到來。
把昨天沒動過的便當交還給她，京極空海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再次道了個歉：“抱歉啊，詩乃。”
少女輕輕地搖搖了頭，然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如果京極君覺得抱歉的話，那就請好好品嚐一下今天的便當吧。”
學姐真是太體貼了！心中感歎了一聲，他認真地點點頭，露出了一個笑容：“肯定會的。”
目送少女離開後，京極空海再次於各種目光中坐回了位置。
荒木蒼介轉過頭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京極空海，嚴肅道：“說！你是不是冒牌貨！”
“要我打暈你，然後幫你找個冒牌貨來代替你嗎？”
“呼，還是本人。”荒木蒼介鬆了一口氣，然後臉上的表情又賤兮兮了起來，“今天加上昨天，你笑得次數比我認識你這麽久以來加起來的都要多，這就是戀愛的魔力嗎？”
“是的。”京極空海點點頭。
荒木隻是習慣性貧嘴，沒想到京極空海居然這麽痛快地就承認了，他楞了一下，表情又立刻變得苦大仇深起來：“可惡啊！我也想談戀愛！”
“第一次戀愛就遇到綠茶，你還差得遠呢！”
“本大爺絕對不會被同樣的招式擊倒兩遍！”
……
中午，京極空海拒絕了荒木蒼介共進午餐的邀請，他帶著便當一個人來到了天台。
“都是我愛吃的啊。”打開精致的便當盒，裏麵菜式豐富，而且都符合京極空海的喜好。
美美的享用了一頓午餐，他把飯盒藏到了長椅後方的花壇中，接著撥通了花山院千織的電話。
鈴聲響了好一會，直到尾聲的時候，電話才終於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花山院千織沒有說話，但隔著聽筒也能聽到少女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千織，吃完午飯了嗎？”京極空海一副熟稔的樣子。
花山院千織糾結了好一會，最後才說道：“吃了……”
“那我們到天台見個麵吧。”
少女沉默了下來，心中的感情錯綜複雜，昨天她都下定了決心，不管京極空海說什麽都不去見他，可是，在對方沒有聯絡她之後，心裏的失落還是湧了上來。
沒想到今天京極空海竟然直接打了電話過來，這讓花山院千織的決心又動搖了不少。
深呼吸了一下，她最後還是輕聲說道：“京極君，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吧。”
京極空海大咧咧地往躺椅上一倒，笑著說道：“行啊，隻要你承認你不喜歡我就可以了。”
他這會索性也是不要臉了，既然都準備要開後宮了，這臉皮要了有什麽用？
花山院千織噎了一下，她沒想到京極空海的態度轉變地如此之快，這讓她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都派不上用場了。
“我、我不、不……”想要說出口，可剩下的詞怎麽也蹦不出來。
“京極君，我們真的不能再見麵了……”最終，少女的聲音還是帶上了痛苦。
怎麽可能不喜歡呢，可是隻要一想到京極空海死去的畫麵，她就不敢再去接觸對方。
“千織。”京極空海的聲音帶著溫柔與堅定，“你很了解我，對吧？”
少女沉默不語，她當然再了解不過這個少年了。
“我呢，性格很糟，素質很低，但是啊，一旦我喜歡上一個人，而剛好對方也喜歡我，那我不管是死纏爛打還是耍賴撒潑，我啊，一定會跟她在一起。”
“不管用什麽辦法。”
花山院千織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再開口時，語氣中的堅定已經動搖了幾分：“京極君，我們真的不要再見麵了……”
“是嗎，那算了。”
少女剛鬆了口氣，就聽到聲音繼續傳來：“我晚上去你家找你吧？”
“不可以！”花山院千織的聲音一下子慌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