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懦夫？
涉及到時間的裝置？京極空海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個球體。
神宮寺家曆史悠久，雖然聲名不顯，但不管在權勢還是財力方麵，都稱得上是頂尖家族。
但就算如此，一個研究所能夠研發出所謂的時間機器？
但京極空海也不敢確定，畢竟，他自己就是穿越而來的。
他思考了一下，對著神宮寺拓說道：“神宮寺叔叔，你怎麽確定就一定能成功呢？畢竟，那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神宮寺拓在原地呆了片刻，他隨即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傳說上是這麽寫的，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傳說？京極空海皺起了眉頭。
世間傳說千萬，大都是後世者的杜撰，憑一個傳說來造出時間機器，這太天方夜譚了。
聲音中帶著迷茫與憧憬，神宮寺拓抬起頭，他的瞳孔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我沒有辦法了……我已經撐了十幾年了……”
眼看神宮寺拓的精神愈發不穩定，京極空海上前一步：“神宮寺叔叔，能跟我講講傳說是什麽樣的嗎？也許，並不能急於一時呢？”
神宮寺拓像是又找回了一點清明，他哆哆嗦嗦地在操作台上翻找了片刻，然後遞過來一張破舊的羊皮紙。
接過羊皮紙，京極空海仔細觀看了起來。
羊皮紙的年代看上去十分久遠，斑駁破舊的邊緣上有一道道細線，中間是許多繁雜的符號，並不像是當今世界存在的文字。
正中間則是畫了一個球體的製作拆解圖，大概就是房間內那個機器的原型。
最底下，有一行新加的字跡，應該是神宮寺拓的翻譯。
“夢境之下鋪上愛人的勇氣，夢境之上刻上千百倍的眷戀，乘上軀體的船舵，它會帶著你從天外之巔墜落，然後奪走世界的日夜……”
字跡塗塗改改，最後一行字被劃了很多道紅線，
“你們會於之後相見。”
最後一個“相見”的筆觸甚至劃破了紙張。
“這是從哪來的？”
神宮寺拓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這是傳承了非常久非常久的東西，賣給我的那個人也隻是破解了一部分，我花了這麽久時間，找了這麽多人，才終於造出了這個東西。但是……但是……”
“這群廢物！廢物！”他的臉龐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起來，“最後還有一樣東西就是找不到！”
京極空海又上前了一點：“既然沒有找到，那就等全部完成再說，行嗎，神宮寺叔叔？”
神宮寺拓慘笑一聲：“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我真的等不及了，裕裏在夢裏離我越來越遠了，我怕再等下去，她就真的要離我而去了。”
“但殘缺品也不能帶你見到裕裏阿姨，而且你都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用急著這一時半會，對嗎？”京極空海靠得更近了點，然後他突然發現，神宮寺拓的手上戴著一塊銀白色的手表。
那玩意兒會放大情緒……京極空海暗罵一聲。
“凡事不一定要完美，對吧？就像很多儀器，缺了點小零件，也能運行一會，不是嗎？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
“因為這就是個騙錢的東西，隻有你這種白癡才會做夢，懂嗎？”神宮寺澪冷冷開口道，她全然不顧父親身上溢出的絕望之色，眼中隻有不屑。
“這不是騙人的！小澪，你聽爸爸說，我有信心，這肯定不是騙人的……”神宮寺拓拔高了嗓音，卻又快速地低沉了下去。
“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神宮寺澪不為所動，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冷酷的氣息。
“你隻要允許我，允許我按下這個按鈕，讓我試一下好不好？”麵對女兒，神宮寺拓的語氣卑微而討好。
“允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蠢事嗎？現在光是給你瞞著家族裏的那些老東西就夠費勁了，現在你準備把自己，把我，把整個研究所一起炸飛是嗎？”
“不會的，不會的……”神宮寺拓雖然這麽說著，可語氣中卻帶著惶恐和害怕。
“不會？神宮寺拓，不要再給我做出那副姿態了！”神宮寺澪的嬌軀輕輕顫抖了一下。
“你逃避了這麽多年！你明白責任這個詞的意思嗎？！”
“你要死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去死，到時候我絕不攔你！”
神宮寺拓在原地呆滯了一下，半餉後，他抬起的臉龐上滿是苦澀而羞愧。
“小澪，我知道，是爸爸對不起你……”
“不要喊我小澪！”
“小澪……”
“閉嘴！”神宮寺澪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眼中帶著淚花，“神宮寺拓，你連媽媽留下的承諾都做不到，居然還敢說愛她？”
“帶著你那可憐的夢想早點睡吧，你這輩子也隻能活在夢裏了。”
“懦夫。”
空曠的實驗室裏，空氣變得稀薄，京極空海暗暗歎了口氣，他不知道這對父女是怎麽走到如今的地步的，可這種局麵，已經不是他一個外人能夠挽回的了。
神宮寺拓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男人的臉上布滿了淚水，他慘笑一聲：“你說得對……我是個懦夫……”
“小澪，我會重新對你好的……現在，讓我去見裕裏吧……”
神宮寺拓用力按下了眼前的按鈕。
“艸！”京極空海已經來不及去阻止對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按下了按鈕。
“嗡！”一個短促而尖銳的聲音過後，連接著白色球體的電線齊齊抖動了一下，電火花山東後，刺目的白光瞬間在整個室內亮起。
白光隻持續了短短數秒。
收回遮在眼前的手臂，已經趴在地上做好迎接衝擊的京極空海立刻打量起四周來。
沒有任何變化。
神宮寺澪和他的距離拉近了不少，白光散去，少女立刻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了他，見他沒事後，這才一臉鐵青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操作台上，神宮寺拓一臉失神地盯著白色球體，他顫抖著身子跪倒在地，一行血跡從額頭緩緩流下。
“沒用……沒用……”
他摘下了腦袋上的頭盔，男人低沉沙啞的啜泣聲響了起來。
神宮寺澪鐵青著臉走到操作台上，她一腳踢開那個頭盔，俯視著自己的父親。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懦夫。”
話語剛落，一條緊繃著的電纜掙脫了白色球體，由上自下朝著她急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