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個人格，兩個她
話音落下，花山院千織的眼中又泛起了霧光，她故意壓低的聲音裏仍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少女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對啊，我們國中的時候見過。”
“不對。”京極空海堅定地搖了搖頭，他的心裏泛起一股沒有由來的酸楚。
“我們在這裏見過。”
沒有記憶，沒有畫麵，但他就是能堅定的確信。
花山院千織側過了頭去：“你記錯了，京極君……”
少女說到這裏，一陣更大的悲哀壓倒了她，她覺得有什麽東西潮也似地從她的心底直湧上來、無數淒慘的話到了她的喉邊又被她咽下去，她的口已經被什麽東西塞住了。
京極空海沉默了下來。
他能感受到少女的痛苦，也許是某種限製，也許是難言的苦衷。
這種痛苦他無法切身的感受，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回應。
既然她不願意，自己還是放棄這個問題吧。
花山院千織轉過頭來，她精致的臉龐上上似乎輕籠著一層藕灰色的薄紗，輕漾著一種悲喟的音調，輕染著幾痕淚化的霧靄。
少女的目光深幽而痛楚，她卻慢慢地綻放出一個極其動人的微笑來。
“京極君，你、你能再抱我一次嗎？”
她懇求道。
京極空海緩緩吐出了一口沉悶的濁氣，他輕輕點了點頭。
無關於任務，他隻是從心底裏覺得，不能拒絕她。
沒有像上次那樣用力地投入他的懷裏，花山院千織走過來緊緊地握住了京極空海的雙手，就這樣輕輕地靠在了他的懷裏。
少女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少年炙熱的溫度。
京極空海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斷了一拍，他發現自己有些貪戀起懷裏的溫暖來了。
就像，就像是他曾經這樣溫柔地抱過懷裏的女孩一樣。
陽光透過縫隙散落在兩人的身上，禮文島的海風夾著淡淡的花香打在兩個人的鼻翼上，像是愛人間的嬉鬧。
隻是，唯美的畫卷也有合上的時刻、
一片落葉掉落下來，京極空海猛地一震，他麵色鐵青地低下了頭，自己的狀態像是被瞬間激活了一樣，一股強烈的嘔吐感湧了上來。
人兒還在他的懷裏，但那個莫名讓他疼惜的少女不見了。
花山院千織抓住他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痛苦：“京極君，你你覺得這裏會痛嗎？”
少女的臉龐掛上了病態的潮紅，她呼吸急促，眼中帶上了奇異的色彩，像是要把一個巨大的玩偶塞進公文包裏一樣，她急切地想要把自己揉進京極空海的身體中。
京極空海用力地掙脫了開來，他臉色鐵青地後退幾步，聲音中是他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憤怒。
“你，不是她！”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花山院千織的身體中存在著兩個不同的人格！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格是如何切換的，但他的身體不會欺騙自己。
沒有回答京極空海，她輕輕拎起破損了一塊的長裙。
京極空海臉色難看地盯著對方，他一言不發，心中卻有著失去了什麽的酸楚感。
花山院千織看了看他的臉色，她露出了一個嬌媚的笑容。
“京極君，她也有享受到哦~”
京極空海沒有回話。
花山院千織也沒有在意，她慵懶地把雙手撐在了後方，臉上還是那副滿足的表情。
京極空海站直了身子，他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少女：“她人呢。”
花山院千織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她樂不可支地彎下了腰肢，雙手捂住了肚子：“咯咯咯，京極君你可真有意思，在你眼前的不就隻有我一個人嗎？”
“不要跟我裝糊塗，你提到她了。”京極空海的眼神帶上了一絲壓迫感。
少女坐直了身子，她在小指上繞了一綹黑發，語氣淡漠：“她？她不也是花山院千織嗎？我也是花山院千織啊，可是……”
少女的眼中帶上了悲痛和恨意。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望著情緒不穩定的花山院千織，京極空海深呼吸了一下，他不想再讓對方變得更偏激了。
“花山院同學，喜歡這種東西，並不隻是件一廂情願的事。”
少女呆滯了片刻，她的淚水湧了上來：“我知道啊……”
“你更不該糟踐自己，我們明明可以從朋友做起的……”京極空海試圖安慰情緒不穩定的她。
誰知，這句話像是觸到了花山院千織的雷點，她的眼中帶上了痛苦和恨意：“那她為什麽要欺騙我！我是一廂情願，我是任性，我是笨蛋，但是，但是我默默地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嗎？！”
少女的聲音愈發地低沉，像是難以抑製的暗潮。
“我明明，明明隻想偷偷看著你的……”
欺騙？京極空海蹙起了眉頭，對方這是什麽意思。
花山院千織劇烈的喘息了一下，再站起身來的時候，少女精致的容顏又變得病態了起來。
她嘲諷似的輕笑一聲，玩味地看著京極空海：“我可以喊你空海嗎？”
京極空海沒有說話，他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女。
花山院千織露出一個笑容：“那麽，空海？嘻嘻，你想要再見到那個她嗎？”
少年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少女拎著破損的長裙蹦蹦跳跳地走到了一旁，她隨手掐下了一朵花蕾，然後插在了自己的發間。
像是炫耀似的，少女在他麵前美美地轉了一個圈圈。
她笑靨如花：“空海，你要記住哦，我才是現在的花山院千織。”
現在？京極空海立刻抓住了關鍵詞。
他說道：“她不是另一個你的人格，而是來自於其他的地方？”
花山院千織露出了一個難以言喻的笑容：“是嗎？我不知道哦。”
京極空海此時反而冷靜了下來，他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
“你想要做什麽？”
花山院千織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她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然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呐，空海君~我們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