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會裝蒜
唐儒遠的老友柳敬慈,當年也是京城裏的一介大文豪。
與唐儒遠因文結識,因文相知,有著近乎於相同的經曆,彼此之間惺惺相惜。
因為家庭的變故,柳敬慈和唐儒遠失去了聯係。
聯係不到友人,這也成了唐儒遠的另一大遺憾。
但就在沈默這唐家血脈,回歸後,他也再次接到了老友平安的消息,更知道了他的其他好友,都結伴去了米國養老。
這群老家夥們,還真會享受,那樣的生活,也是唐儒遠所盼望的。
柳敬慈邀請唐儒遠一起來養老,每天享享清福,與老友重逢。
唐儒遠猶豫了,一邊是多年交情的老友,一邊是自己的乖外孫女。
他在糾結,自己究竟何去何從。
這件事情,他從沒和任何人提起。
但現在,沈默卻看穿了他的猶豫不決,並給他了建議。
唐儒遠很欣慰。
沈默這孩子,她的能力和本領,要比他所知道的,還要深藏不露。
對於她的話,唐儒遠深信不疑。
沈默一定是看出了什麽,才會這麽建議他,他極為信賴這個外孫女,她的話,自己也會照做。
隻不過,唐儒遠心中卻犯了愁。
小默這孩子,是從小吃了苦的。
能有現在的本事和成就,一定有著不少成長。
但在唐儒遠的心中,沈默仍然是小輩,是他的小外孫女,需要人照顧。
他要是離開了這唐家,去了國外養老,那小默,在京城中又是孤苦無依一個人了。
沈家那些個畜生,根本就不配成為他們小默的家人。
他希望,能有人會好好照顧小默。
……
唐儒遠眼底,閃過的片刻憂慮,並沒有被沈默捕捉。
沈默仍然在製著符籙,隨著製成的符籙越來越多,她也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貴氣,正在逐漸減少。
長發掩蓋之下的絕美麵容上,已經布滿了豆大汗珠,略微有些蒼白。
宮川將他的步子,邁入到唐家的茶室時。
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麵,就落入了他的深邃雙眸中。
唐老爺子站在正對著他的桌前,埋著頭,正提筆沾墨,寫著字,一絲不苟的模樣。
而背對著宮川的,則是一個窈窕的身影。
微風浮動,吹動老爺子的白發,也吹起了
她的小身板崩的筆直,能看到在她邊上,放著一疊黃紙。
這是……
宮川眯了眯眼,薄唇輕勾,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知道背對著他的人,是誰。
是唐老爺子在京城,唯一的血脈。
是那位將沈家鬧得個底朝天,從一切全身而退的,那位沈家大小姐。
沈默。
……
聽見了茶室裏出現的動靜,原本正埋著頭,思索著的唐儒遠,也將頭抬了起來。
看見了來者,露出了欣喜。
“你來了,請坐。”
宮川頷首,收起了渾身的淩厲,問候了唐儒遠一聲:
“老師。”
唐儒遠是他的老師,是他所需要尊敬的人。
在麵對唐儒遠時,他自然收起了驕傲,像一名虛心請教的好學生。
背對著的沈默,一聽男人的聲音,原本挺起的背脊,也是一震。
擦,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這個聲音,沈默死也記得清楚。
正是那個,每天給她打電話,意圖煩死她的宮川!
宮川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喊她外公,為老師?
沈默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
宮川倒也真不客氣,拉開了沈默邊上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悠閑自得,儼然一副,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主人模樣。
顯得沈默,有些坐立不安,有些拘束。
“外公,他是?”
沈默放下毛筆。
感受到了宮川的目光,落在了她邊上的那一疊符籙上。
沈默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拿起,那疊她的心血,收好了。
卻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所需要的貴氣,正源源不斷的湧入她的體內。
宮川的餘光,瞥見了她的小動作,再次勾起一抹微笑。
“瞧我這老糊塗,忘記介紹了。
小默,這位是宮川,我的學生。小川,這位是我的外孫女,沈默。
你們差不多大,都是年輕人,”
唐儒遠介紹道。
“小默”和“小川”,兩人的嘴角,同時抽搐了起來。
沈默想起來了,唐儒遠是說過,會有他曾經的學生拜訪他,並會在唐家小住一段時間。
可沈默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是宮川這個煩人鬼。
這京城竟然這麽小嗎?
對於沈默而言,宮川實在是太過神秘,也很奇怪。
他一點都不按常理出牌,讓人看不穿他的所作所為。
不過,這和沈默不喜歡對方,並不衝突。
她匆匆瞥了宮川一眼。
看見這人,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並沒有一點兒身為總裁,該有的氣場,反倒像是個鄰家男孩。
他的麵容還和之前那樣,英俊瀟灑,顏值絲毫不遜色於,現如今的當紅流量小生。
宮川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後,說了一句:
“沈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幸會。”
沈默心中,氣得牙癢癢。
這宮川,真會裝蒜!
盡管如此,她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更襯得她像一個小女生。
但她說的話,卻戾氣十足。
沈默回應著宮川的話,道:
“幸會,宮先生一看就是一表人才,人麵獸心,衣冠禽-獸。
一看就不像是那種,會做出多次打電話,騷擾別人的行為的人。”
宮川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下來。
前麵的話,一開始聽上去,還挺對味的,但怎麽越聽越奇怪呢。
這死丫頭,是在含沙射影誰呢?
她的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說一個死變-態。
她說的死變-態,和他宮川有什麽關係?
“小默,你怎麽亂用成語了,沒大沒小的。”
唐儒遠不知道,沈默在打著什麽啞謎。
但他還是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關係緊張。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小川,可是外公我手裏帶過的,最聰明的學生。
各方麵天賦高,一點就通,堪稱天才。
隻可惜這小子,對舞文弄墨沒什麽興趣,他現在在京城的一番成就,我可都清楚。
小默,你跟人家學學。”
唐儒遠一看沈默,又一看宮川,立刻有種別人家孩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