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風波起(二)
“他媽的!”
黑衣人不甘心的跑到欄杆上往下看,除了翻湧的江水之外,什麽都看不見,而此時,警車的鳴笛聲也已經越來越接近,男子隻好咬咬牙帶上其他人撤退
“三爺,行動失敗了”
······
“找到了嗎?”
警局裏,季九越焦急的來回踱步,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成功甩掉跟蹤的車輛後,就接到了高北北安排在暗中保護季末的高原的電話
此刻高原在他麵前低著頭沒說話,其實就在高北北他們被圍住的時候,高原想也不想的要衝上前去救人的,可是還沒跨出去他就看到了高北北的眼神,對方向他搖了搖頭,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高北北抱著季末跳了江
“季少爺不用太擔心,北少精通水性,有他在季小姐不會有事”高原認真的說道
季九越冷冷的看著他:“最好是這樣”
“馬上安排人手排查,京都的護城河全部安排人搜查”
城東高架橋下的江水其實是由京都其中一條護城河延伸的,一開始的時候這條河是圍著京都向內循環的,後來政府政策改革要整頓,便重新規劃給這條河開了個口,死水變成了活水,慢慢的就形成了江,江水往外引,穿透城市直接接壤上了長江水
“季少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季小姐的!”向季九越保證後,高原便帶著身邊的兩個人離開了警局
“季少爺,麻煩您這邊配合做個筆錄”
季九越望了他一眼,抬腳跟他走去,幫他做筆錄的這明警員姓周,他記得,好像父親和他爺爺找季末的那些年都是這位周警官在接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季九越眼神暗了暗。
醫院內,高理坐在手術室前,手術室的紅燈一直沒有變綠,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黑,這些人,當真是狗急了跳牆,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高先生,是三爺”
“他有那個膽?”男人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看著安然問道
安然頓了頓,隨後說道:“其實是三爺的小兒子,但是三爺批準了”
“高慶景?”
“是的”
“哼~高升老了,既然他不會教兒子,就讓我這個堂弟幫他一把吧”
男人掀起了眼皮麵無表情的說道,緊接著他再吩咐安然:“把人帶到宗祠去”
“是”
安然應下後,高理再次叫住了他:“三爺名下的公司通通撤股,另外將上個月的西江那塊地皮拿回來,還有,把他那些料,不管台上台下,是大是小,收集好,交給國安局!”
安然猛的瞪大眼睛:“高先生,這-——”
高理知道他要說些什麽,在他開口前先打斷了他:“去吧”
“是”
安然知道哪怕三房曾對高先生有一飯之恩,但這次是徹底的將人惹毛了,也是真的要涼了
安然離開後,高理看了一眼手術室,揉了揉太陽穴,隨後向身邊的人招了招手,一名保鏢走上前來,他說道:“加派人手,務必盡快找到北少爺”
“是”
人離開之後沒多久,手術室的燈變綠了,高理立刻上前詢問:“他怎麽樣”
醫生搖了搖頭,將滿是血的手套脫下後才對他說:“情況不容樂觀”
“什麽意思”
“子彈穿透了病人的腦部神經和重要的一些中樞神經,過搶救後,命是救下了,但~~”
醫生頓了頓,然後接著說:“但是,他什麽時候會醒來,我們無法得知,也就是說,他現在相當是一個植物人”
“植物人?”高理睜大了眼睛
“是的”
“蘇醒的幾率呢?”
“不到百分之十”
“也就是說還有百分之五的可能對嗎?”
“嚴格來說是這樣,但希望並不大,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吧!”
醫生走了之後,韓遇也被轉移到了重症監護病房,安然也在這時候回來了
“高先生,人已經在宗祠了”
“你在這兒守著”
“是”
——
分界線-——
“~啊~啊~”
高家宗祠內,高慶景被人死死的摁在地上,不管他如何掙紮都掙脫不了,他能感覺得到他的雙腿已經廢了,疼痛幾乎讓他痙攣的趴在了地上,可雙臂還在被人控製著,宗祠排位旁,高理正坐在主位上曼斯條理的喝著茶
“高先生,三爺到了”
“帶進來”
高升是被人攙扶著進到宗祠的,進到祠堂後,看見被打的滿身是血的小兒子,他立刻雙腿發軟的跪在了高理的麵前
“家主,家主,慶景他知道錯了,求您放過他~”
高理嘴角冷冷的勾了一下:“三爺,你說說,給過你們三房多少次機會了?”
“這~這~”高升抖動著嘴,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但依然佝僂著腰
“是我們三房的錯,這下一任家主的競爭,我們三房退出,還請家主放 三房一馬”
“爸,你在說什麽!”
那邊高慶景聽到之後,掙紮的更厲害了,高理朝鉗住他的兩個人擺了擺手,示意將人鬆開,得到自由的高慶景立刻向他跟前,不,是朝他爸爬過去,歪歪扭扭的爬著,身下是一條歪曲的血路
“爸,憑什麽退出,我們三房不退!”
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高理,高理不以為然的挑挑眉,冷笑了一聲:“嗬,有骨氣,但願你這骨氣能堅持的久一點~”
“家主,他~他~慶景還小,他才19歲,他不懂事,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縱容他,請家主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我三房以後對家主一定唯命是從”
高理嘲諷了看了一眼高升,他就好奇,就這慫膽為什麽能生出兩個這麽野心勃勃的種,還是說到底,高家的基因裏始終是有留有殘暴冷血的?
“三爺,小兒子不懂事,我今天就幫你教上一教,到底是我高家的人,既然慶景這麽有骨氣,那就一人做事一人當,再說了,我看慶華也是個好的,有他在,您後半輩子也不用愁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個小兒子是保不住了,當下,高理也不再同他多說什麽廢話
隻見他向保鏢擺了擺手,隨即,高家宗祠內便響起了慘烈的嚎叫聲,高升瑟瑟發抖的看著小兒子被人活生生的打斷了腰,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仿佛傻了一般跌坐在兒子身邊,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高慶景粗喘著氣,強忍著痛看了他爸一眼,看到他呆傻的樣子時,心裏不禁一片諷刺,但他仍強撐著一口氣:“爸,找大哥,~家主之位~不~能讓~~”
說完後,人就暈了,高升在兒子暈了之後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不敢再看高理,也不敢再說任何求饒的話,他一向是懦弱的,別看人稱他一句三爺,那也是看在高理願意叫他一句三哥的份上,倘若他不是高家人,又或者他成了高家的棄子,想到這他心裏湧起了一陣後怕,幸好,幸好他還有個慶華~
高慶景暈了之後,高理等人也離開了,臨走時隻丟下一條白色的手帕,在高家,被家主請進了祠堂並別扔下白色手帕的話,就意味著高家放棄了這人,也就是說,高家三房已經成為了廢子,高家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三天後·
季老爺子正煩悶的在客廳裏來回轉悠著,時不時的看向鍾表,伸長了脖子看向門口,終於就在他快要忍不住走出院子的時候,季九越回來了,他眼神一亮,連忙走過去:“怎麽樣,找到了嗎?”
季九越搖搖頭,老爺子手上的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麵:“怎麽還沒找到,這都多少天了”
“爺爺您別急,妹妹一定沒事的,你要相信她”
“我能不急嘛”老爺子急的團團轉了都,轉了一會兒之後,他停了下來
“高家那邊怎麽說?”
“已經加派人手在找了”
“唉~希望你妹妹能吉人自有天象,躲過這一劫”老爺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眼裏全是擔憂
“爺爺放心,妹妹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就在爺孫倆還在憂心忡忡的擔憂季末之際,門衛通知來了客人,倆人收拾好情緒後才通知放人進來
“爺爺,坐”
季九越攙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黃媽遞了杯安神茶過來,老爺子慢吞吞的剛喝了一口茶,一男一女就進來了,隻見男的身穿一身唐裝,年紀大約四十多歲左右,女的則是一身白裙,頂著一頭黑長直,瓜子臉,年紀約在十八九歲左右,一雙挑花眼在進門之後就直愣愣的盯著季九越不放,季九越皺了皺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移開
“周先生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季老爺子放下茶杯看向來人
“我聽周顯說季小小姐失蹤了,便著急趕過來看看是否有什麽地方是我們周家能幫的上忙的”
周顯就是京都城西公安局的周警官,季九越記得他,隻是不知道他和周顯之間是什麽關係
“周先生有心了”
季老爺子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一下間,對方臉上有些不好看, 但他還是忍下了
“季老說的是哪裏話,小小姐和我們嘉嘉一般大,現下人失蹤了,我自然也是著急的”
一邊說著,一邊笑嘻嘻的將邊上的女孩推到老爺子跟前:“我想著,季小小姐和我這女兒一樣大的年紀,都是年輕人,有話聊,怕季小小姐剛回京都沒什麽朋友,這不,就將人帶了過來,好讓她給季小小姐做個伴也好”
季九越眉眼頓時冷冽了起來,雙眸銳利的看著他們,心中一陣冷笑:“周先生想的周到,我妹妹的確是剛回京都沒什麽朋友”
周錫安麵上一喜:“哪裏哪裏,我們兩家也是多年至交了,這能用的上的地方不防盡管和我們說”
季九越眉眼搭理他,而是繼續說道:“不過她就要嫁進高家,相信屆時不會缺少朋友玩伴~”
周錫安一愣:“高家?”
“對的”季九越回他,緊接著又聽他繼續說道
“還有就是我妹妹脾氣古怪,和什麽人來往不和什麽人來往都由她自己決定,我們身為家人也不方便幹擾,而且現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我妹妹,非常感謝周先生的好心,幫忙就不用了,高家已經派出了人手搜尋,相信不久就會有好消息了,至於玩伴嘛,周先生還是先帶回去吧”
麵對著赤裸裸的嫌棄,周嘉嘉蒼白著臉色,委屈的看著季九越,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說話,讓她這麽難堪
按道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蠢的人也應該知道該怎麽做了,偏偏這周錫安就是塊牛皮糖,任你怎麽甩,他都能想方設法給你黏上
“是是是,那時當然的,那,既然有高氏總裁的幫忙,想來我們這種小魚小蝦也幫不上什麽忙了,那我就不打擾老爺子休息了~”
點頭哈腰的說著要走,可他腳卻不見挪上半步,季九越也是樂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周先生是走路來的?”
“啊?哦不不不,就不用季小少爺安排車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司機就在外麵等著~”
一旁的黃媽看著這人也是無語極了,季九越向黃媽招了招手:“黃媽,送送周先生~”
“周先生,周小姐,請~”
周錫安見人都直接轟了,隻好忍下心思悻悻作罷,帶著女兒離開了季家
季老爺子看著他們的背影,搖頭歎息道:“這周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季九越聽這話明顯一頓:“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將我們季家撐起來的,絕不會讓您和爸爸的心血付諸東流”
孫子懂事,老爺子心裏有了安慰,也舒服了一點,隻是才剛舒服沒多久,黃媽就又帶了四五個人進來
“老爺,小少爺,J城的姨老太太過來了”
季老爺子看著來人,眼睛一瞪,胡子一翹:當真是什麽魑魅魍魎都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