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白馬非馬【一更！】
這個時候，下人果然牽上了一匹白馬來，這駿馬渾身上下的皮毛都是白色的，沒有一根雜毛。其白如銀，光暉流轉，又如玉石，端是美麗非常。這馬的長鬃流暢，壯美的姿勢宛若曆盡艱辛穿洋過海的信鴿，宛如暴風雨中勃然奮飛的海燕。這確實是一匹好馬。
公孫玲瓏指著這馬，笑了起來，“我們便以這以這白馬為題？”
子聰臉上略現疑惑，但尋思她出題，自己應對即是，很有禮貌：“先生還請出題。”
“此白馬，乃我公孫家代代相傳的傳家寶踏雪，我們便以此為題，如何？”公孫玲瓏手撫摸白馬，臉上浮現笑容，和煦溫暖。
“好，就以馬為題。”子聰目光一愣，隨之略略頷首，似受公孫玲瓏情緒的影響。
“這弟子實誠木訥，這場辯論，怕是又無趣了。”
西門秦再次重新來到這場辯論，發現人和事和之前都沒什麽區別。不過，現在他的心境可完全不同了。當時他身附子聰身體內，為了考慮什麽語言用詞什麽的，結果慘敗。
可這次他是作為旁觀者，心境都完全不同了。但李斯，楚南公，星魂和公孫玲瓏等人，眼瞧子聰比前六名儒家弟子，更加的愚笨。公孫玲瓏以白馬為題，信心滿滿，都望公孫玲瓏一展名家辯論奇術。
儒家已經六連敗，這次子聰如果再敗，這七場連敗。就算李斯來一句什麽名家辯論術作不主之類的話，但傳出去的話，儒家的聲譽還是一敗塗地。
這種學術之爭，就沒有玩笑話來著。
然而，西門秦卻記得非常清楚，伏念讓子聰這個弟子出戰，是因為子聰這個弟子名字有個‘聰’字，卻是非同尋常。
正所謂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子聰表麵上有些木訥，實則是聰慧內斂，他平時研習儒家經典，向有小聖賢莊的小奇才之稱。
公孫玲瓏搖搖頭，立刻糾正子聰：“錯了，使以白馬為題。”
“先生說以此馬為題，在下也同意以馬為題，何錯之有？”子聰不以為然，表麵上還是呆笨呆笨的，給人一種愚人之感。
公孫玲瓏搖搖頭，非常肯定的說：“本次辯合是以白馬為題，並非以馬為題。”
“難道對於公孫先生而言，白馬與馬這兩者之間有區別？”
子聰此言明為不解，實是直指辯論的核心。公孫玲瓏略感訝異，方知子聰有其所長，反問：“難道對於兄台而言，白馬與馬這兩者之間沒有區別？
“世人皆知，白馬也好，黑馬也好，原本都是馬。”子聰的聲音並不太大，可論調卻非常的肯定，立刻確定辯論的核心。
“子聰此子，心性堅定，就算是輸了，未來的成就還是不錯的。隻是，他怕是沒有大才，有著小賢的心，不過身而為人，小賢已經不錯了，天下哪有那麽多大才。”
西門秦暗暗點頭，子聰不說真正的大智若愚，但穩定是確定的，與先前六名狼狽敗回的六名儒家弟子，有雲泥之別。
法家李斯，陰陽家楚南公和星魂倒略感訝異，這知道伏念派子聰暗大有意意，此子大智若愚，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儒家的伏念，張良和顏路等人也暗暗的點頭，但沒有絲毫的放鬆。現在無非確定是辯論的核心，連小勝都說不上，何談什麽最終勝利？
公孫玲瓏當然也計不止此，搖了搖頭，“錯了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白馬怎麽會是馬呢？”
子聰一聽，頓時有些憤怒，如果不是在辯論都發火了：“白馬非馬，公孫先生何出此言？”
“這個時候，老子最想斬她了。”別說子聰，西門秦都衝動了。
公孫玲瓏哦了一聲，喝了口茶水，慢條斯理的說，“這世上馬的顏色繁多，白、黑、褐、紅、黃、灰，各色皆有，關於這一點，兄台知道嗎？”
子聰點頭肯定：“當然知道。”
公孫玲瓏淡定一笑，繼續說道：“如果你的坐騎是一匹白馬，別人借去騎了一天，第二天還給你一匹黑馬，告訴你說都一樣，反正都是馬，你能同意嗎？”
“嘿，這個接連兩次的交鋒，公孫玲瓏還是用的那一套。表麵上是不動聲色，實際上是將人帶著她的思路走，跟著她走最後一說結論，那就基本完了。要說辯論，這確實是詭辯的奇才了。”
公孫玲瓏此言一出，諸人莫不歎服，皆知子聰已經陷入其詭辯中。
“這個……呃，不能同意。”
所謂停頓即是心慌，子聰當然沒有太過慌亂，隻是論點奇詭，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已經超出他的認知之外了。
公孫玲瓏輕笑了起來，聲音非常的暢快，“反過來看，如果有人說馬等於白馬，或者馬等於黑馬，那豈不是說，白馬就等於黑馬？所以，馬不等於白馬，這話對嗎？”
“這個……”
子聰再次淪陷，崩潰來得是有點快的，公孫玲瓏這次已經小勝，氣勢更是將其徹底壓之。
法家李斯，陰陽家的楚南公星魂暗暗有些好笑，知道子聰此子雖是大智若愚。智慧不假，公孫玲瓏以智攻之，這‘愚’就成真‘愚’了。
儒家掌門伏念，張良和顏路等儒家大賢心中略略黯然，知道子聰輸定了，心中已經不再報什麽希望了。
公孫玲瓏可沒有放棄的意思，正所謂乘勝追擊，她與子聰的辯論交戰仍然在繼續，“這不就是了，既然說馬不等於白馬，那我說這匹白馬不是馬，難道有什麽錯誤嗎？”
“呃……這個嘛……”子聰愣了愣，思考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語氣非常的肯定：“先生，你錯了。”
“喲嗬，子聰，居然還能反擊。”西門秦有點意外，立刻看向了子聰，知道他最終是要敗的，但還是忍不住關注了下。
儒家諸人精神更是一振，齊齊關注場中，希望子聰能反敗為勝。
“哦？”
這確實在公孫玲瓏的預料之外，但她並不慌亂，瞧瞧子聰如何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