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和陸總睡覺
李由哭累了,陸顏給她擦了擦臉,就抱她去睡覺。
這至少得哄三天。
陸顏歎了口氣,深深覺得這是甜蜜的負擔。
他吻了吻李由的額頭,看了她一會兒,站起身,去了書房。
趁著她還沒有醒過來,要趕緊去開視頻會議。
禾木不能留了。
再這樣下去,這種事情但凡再發生一次,李由得鬧離婚了。
怒發衝冠為紅顏,自從遇見李由,陸顏這幾年這種事情越來越多,幾乎是暴君的程度。
隻不過他天生有才幹,所有的一切高瞻遠矚,有計劃,有魄力,有組織,有勝券。
既能為李由報仇,為李由行便利,更加能使陸氏收益。
他就是天生的王者。
而吞掉禾氏地產的計劃,早已經部下天羅地網,如今隻欠東風,等待收網。
一直以來收集的禾氏千金禾木的醜聞,自然就是瓦解禾氏的一小步。
這次的會議又是臨時召開,各部門主管,各分區高層,全國各地各級骨幹,都有參與。
其實他們習慣了,畢竟他們所拿的薪資待遇完全值得這些精英為陸顏鞍前馬後,放棄一些私人時間。
期間超市送貨的來了,陸顏簡單安排他們把物品規整好。
從下午五點開到晚上九點,陸顏就喝了幾口水。
結束了會議,就趕緊回臥室,發現李由不在那裏。
心裏慌了一下,去李由的化妝間,衣帽間看了看,東西沒有少,才放了心,定定神,下了樓。
見花房的燈亮著,走進一看,裏麵的花被揪掉了好多,光禿禿的一大簇,一片狼藉,不過不見李由的人。
推開大門,花園裏的小亭子旁,李由在那裏扒沙。
小小的,可愛的,垂頭喪氣的,時不時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這是在幹什麽?
大半夜的。
陸顏疑惑。
李由穿著睡衣,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也不顧衣服弄髒,手機在一旁開著燈,在那裏一絲不苟的扒沙,旁邊是一大筐各色各樣的花瓣。
陸顏拿了門口的一件薄外套,走到李由旁邊,給她披上。
李由頓了頓,沒有回頭,繼續用不知道哪裏找來的東西扒沙。
陸顏打開花園裏的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李由拿得是菜刀扒沙挖坑的。
終究是忍不住了,陸顏蹲在李由旁邊:“你要做什麽?”
李由看也不看他:“葬花。”
葬花?
陸顏一言不發看著她,心裏隻想幸虧不是夏天,萬一有蚊子再把她給吃了。
似乎心儀的坑終於挖好了,李由抄起框子裏的花瓣,一坨一坨往坑裏放。
陸顏定睛一看,還以為是什麽框子,她把冰箱冷凍層的大盒子拿出來了,還滲著水珠,最底部的花瓣沉甸甸的,都濕透了。
也不知道她這是薅了多長時間的花瓣,這麽一大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搬過來的。
陸顏驚奇的發現,讓李由一個人搬著這麽重,這麽大的東西,還不是在自己眼前,他居然都有些心裏堵得慌。
突然想到,她一個人在國外的那兩年,豈不是什麽重物都要靠自己?
愛情啊愛情,讓陸顏一個錚錚鐵漢,都變得多愁善感,思慮萬千。
李由還在往坑裏拋花瓣,突然就不動了。
陸顏以為她腿蹲麻了,剛要伸手撈她,隻聽她突然傷感說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陸顏心情複雜看著李由美麗的側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陸顏隻覺得眼前發黑,腦袋嗡嗡響,他幾乎要被李由氣笑了。
幹脆伸手果斷把李由抱了起來,往回走:“我是你表哥,還是我出生的時候含著玉?”
李由義正言辭:“你不是我表哥,但是你出生的時候喊著金湯匙……而且說你是賈寶玉一點兒不過分。”
陸顏似乎聽到了平生最好笑的笑話,他推開大門,走進去,門在身後自動鎖上:“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裏會是賈寶玉?”
“你是世家子弟,你長得好看,家大業大,你特別聰明……你備受寵愛,你陸家人丁興旺,你不在乎功名利祿,你……你身邊女人很多,天天浸淫在溫柔鄉裏!”李由義憤填膺,越說越離譜。
“餘冠老師,你這就是汙人清白了啊,你捫心自問剛剛說的話裏有幾條可以指向我。”陸顏無奈道。
“雖然指向不是很明確,但是你問問別人,非找一個賈寶玉出來的話,除了你還有誰合適?”李由義正言辭,“就資本家這一點,誰能比你能敲骨吸髓,抽筋扒皮!”
陸顏抱著李由上樓,期間李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掙紮,很是不安生,給陸顏蹭得口幹舌燥非常急躁。
“陸顏。”李由被陸顏放到床上,接觸到他的眼神,心下瞬間發怵,“我得和你好好談談。”
掙紮中她的睡衣敞開大半,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精致的鎖骨,陸顏突然很想在上麵留下星羅棋布的痕跡。
他的喉結動了動,渴得不行。
想要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這種衝動和男人的天性有關係,和愛情更有關係。
陸顏想過,如果和其他的女人有肌膚之親,會是什麽感覺。
其實假如真的有了其他女人也不會有什麽,不會死,不會得病,不會出意外,更不會生理不適,隻不過在那之後,他隻會更加渴望李由。
由此引發熱帶雨林裏雜草一般瘋狂生長的思念,讓他更加魂不守舍,之得用工作麻痹自己。
人們說男人因性而愛,陸顏覺得他是因性而念。
君子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麵對李由,他卻隻有潰不成軍。
“你想,談什麽?”陸顏湊近李由,著迷看著她。
他的聲音很啞,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用理智說話。
漫長的空白和想象,隻讓他的期待值達到了最高,那種強迫自己壓抑衝動又遊刃有餘的滋味,不太好受,但是無比美妙。
李由手心全是汗,被陸顏的壓迫感震得有種心驚肉跳的錯覺。
他的黑眸濕潤,眼尾發紅,帶著澀意,呼吸灼熱,潔白整齊的牙齒顯得唇色更紅,有種極致的性感。
他的視線牢牢盯著她,沒有盡頭,無法滿足一樣盯著她。
李由咽了口唾沫,又喜歡又羞赧,下意識伸手抵著陸顏,務實說道:“陸顏,你不是賈寶玉,我也不是林黛玉……你不要在意。”
陸顏笑了,眼睛更加濕潤,他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李由太乖了。
讓他喜歡得不得了。
可是一想到她偶爾飛揚跋扈,不講理的樣子,又讓他愛到失去理智。
見他不說話,李由幹脆硬著頭皮,破罐子破摔:“陸顏,你看,我,我態度良好,也沒有什麽破格行為……所以,你能不能……輕點兒,溫柔點兒……我明天還想坐著工作——”
一切害羞的,偷偷的,甜蜜的,向往的,藏在心裏,放在口裏的話,都被陸顏堵住,消化成一萬噸棉花糖一樣輕飄飄卻分量十足的愛意。
吞吃入腹。
就像做了一個漫長又不願意醒來的夢。
爸爸媽媽領著她走在花園裏,沒有工作,沒有差遣,沒有蔑視,沒有差距,李由跑跑跳跳,穿著可愛的小洋裝,快要摔倒的時候倒在了他的懷裏。
李由抬頭,光線太過明亮,是她的太陽。
但是似乎還是被摔倒過一樣,渾身酸痛。
李由昏昏沉沉醒過來,無語的發現真的是渾身酸痛。
童叟無欺。
陸顏還在睡,他的右胳膊搭在李由的腰上,左胳膊被李由枕著,可以說是部下了天羅地網,李由根本動不了。不過本身也渾身酸痛,動不了。
她嚐試挪了一下腰,馬上被收緊了,也讓罪魁禍首成功醒過來。
一般人醒過來後都會有一些迷糊,得緩一會兒才會清醒,可是陸顏不是。
他仿佛閉著眼睛思考事情,和睜開眼睛後馬上就雙目清明,直直看向你。
這一點完全不可愛。
沒有反差萌。
李由看著他精致的眉眼,在心裏狠狠吐槽。
“早上好,陸太太。”陸顏湊近李由,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吻,“睡得好嗎?”
雖然狠狠吐槽,但是李由愛慘了他這副不動聲色又深情的樣子,艱難移動身子,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吻,剛要回答,就看到他的笑容裏透著一絲促狹。
“林妹妹,夢裏有沒有力氣坐在桃花樹下和我一起讀《西廂記》?”
怎麽會有心眼那麽壞的人,李由目瞪口呆。
“你能坐下嗎?”陸顏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墨黑色的眸子裏全是愉悅。
身下說不出口的地方隱隱約約傳來火辣辣的痛,李由又在他的懷裏動彈不得,隻得對他怒目而視:“陸總,你太過分了,還沒有聽我解釋,就不分青紅皂白施刑,現在還嘲笑我。”
“那行,你解釋解釋。”
李由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陸顏的笑意越來越濃,她就越來越上火。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睜開眉下眼,咬碎口中牙。
李由暴起——咬了一口陸顏的下巴。
但是沒有使上力氣,就和輕飄飄親了一下一樣,還弄得他一下巴的口水。
於是順理成章得到了教訓,和陸總又睡了一次覺。
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