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有個小笨蛋在偷偷抹眼淚
頭昏腦漲，宿醉的李由用了半天才爬起來。
一邊看手機一邊往嘴裏塞止痛藥。
她是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麽到家的，當然更是想不起來喝醉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思忖再三，給惜時發了個消息，即使她同樣也想不起來，為什麽會加了惜時的聯係方式。
————昨天晚上謝謝你。
惜時沒回。
她又翻了翻工作群，聯係了一下阿智，絲毫沒有進展。
垂頭喪氣，趴在沙發上開始發呆。
沒一會兒，開始看網上那些帖子，她也想試著找線索。
一直到語山卉抱著小念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她經常請假，為了陪小念玩，看著小念，李由很感謝她，不知道如何報答她，隻能讓她來給她做好吃的。
畢竟在國外待了那麽多年，本來她就會做菜，現在水平是更高的了。
理論上如此。
而李由翻看網上的惡評帖子，看得兩眼發黑，透不過氣，更讓人氣氛的是造謠她的身份的人，不僅如此，有人連摩山修都給與了惡評。
說餘冠是年輕漂亮華而不實的學生，還未成年，摩山修道貌岸然，人麵獸心，潛規則餘冠並找搶手為餘冠寫詞，好讓她上位。
全篇內容有理有據，邏輯嚴謹，誰看了都深以為然。
李由劈裏啪啦敲鍵盤反駁，不出所料被杠得砸電腦出氣。
老子就是餘冠，老子說這人說謊，這人就是說謊。
憑什麽不信。
啥b網友。
帶著如此怒氣，李由給語山卉做的大餐，要麽焦了，要麽甜得出奇，要麽鹹得能殺人。
語山卉恨恨放下筷子，點了外賣。
“對不起啊，卉，哈哈，下次，下次一定！”李由強顏歡笑。
語山卉上前捏了下李由的臉頰，給她疼得大叫。
“你不開心。”語山卉語氣篤定。
李由一開始還想擺手表示否定，突然就卸了力一樣攤在沙發上不動了。
語山卉握著她的手，聽她說了一會兒，愣了：“好家夥，你是餘冠？你文筆那麽好？”
李由破涕為笑。
“我問問我爸啊，問問他有沒有什麽辦法。”不等李由拒絕，語山卉就去落地窗前打電話去了。
結果不出所料，這種技術，隻有陸氏有。
而且是壟斷性質的。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語山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李由，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李由。
李由不想讓語山卉來一趟自己家鬧得心情不好，便逗著她問道：“你和摩山澤怎麽樣了？”
“你知道摩山澤喜歡誰嗎？他好像喜歡他一個老師。”語山卉突然問道。
李由頓時連氣都不敢喘。
“你做過他的家教，不知道嗎？”
“……他和你說的？”
“他同學說的，說他一直都喜歡那個老師，西京大學什麽院係什麽花什麽學院什麽花，他都看不上……到底什麽來頭啊……”語山卉悶悶不樂。
李由心裏堵得難受，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麽。
“哎呀，不說了，李由，有酒嗎？”語山卉倒也不期待她回答，自己就去翻冰箱，“你這冰箱怎麽……都是兒童食品，李由，你吃花瓣和露水？”
“別喝酒了，至於嗎，就一個小男孩……喝了酒回家，你爸爸媽媽又得說你。”李由撇撇嘴。
“我出去住了，不和他們一起了，整天催我談戀愛結婚，我是事業型女性好吧，淨整些沒用的——”
“可是，你一個人————”
“哎呀，我不走了，我住你屋，你住沙發。”語山卉霸道叫了外賣。
陪著小念玩了沒一會兒，東西就都到了。
李由是不敢喝酒了，就一直聽語山卉朝她吐苦水，並一邊想辦法讓她少喝酒。
結果還是喝醉了，喝醉不要緊，扶到樓上睡覺就好，結果她和中了邪一樣，拚命大喊摩山澤的名字。
本來想著她喊累了就算了，深更半夜的，客廳裏還一片狼藉，結果語山卉一邊喊一邊往外跑，要找他。
這可怎麽辦。
李由抱著語山卉，被她弄了一身汗，語山卉倒好，把李由往邊上一推，摸出手機就給摩山澤打電話了。
“摩山澤！我到底哪裏不好你看不上我！”說完就把手機一扔，睡過去了。
還有這種事？
太尷尬了吧。
“沒什麽事兒我掛了。”摩山澤的聲音傳過來。
讓李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拿過手機，連呼吸都不像讓摩山澤聽見，等摩山澤掛電話，結果語山卉突然睜開眼睛抓住李由的手，給李由嚇了一跳，叫出來了。
李由慌慌張張掛了電話，語山卉再次睡死過去。
不出所料，沒有五秒，語山卉的電話瘋狂響了起來。
掛了，又響，掛了，又響，反反複複十多遍，李由最終接了起來。
“李由。”
“澤生，好久不見。”李由訕訕笑道
“你在哪裏？”
“我在國外。”
“語山卉也在國外？”
“……你能不能好好對語山卉？”李由突然覺得憋屈。
“我為什麽不能好好對語山卉 ，你不應該心裏最清楚嗎。”摩山澤冷笑道。
“我掛了。”李由一點也不想和一個她曾經的學生討論這種事情。
“你在哪裏？”
李由不說話。
“行，我問我哥。”摩山澤先發製人掛了電話。
那可不行！
李由咬牙切齒，給摩山澤發了消息。
沒有五分鍾，摩山澤就來了。
李由開門的一瞬間，就被抱住了。
他身上的味道很幹淨，很清爽，他的臂膀有力而且堅定，他的胸膛熾熱，呼吸都還沒有喘勻。
李由突然覺得百感交集。
分明對她來說，摩山修還是那個少年。
語山卉還在後麵睡覺，這是李由無論如何都會覺得荒唐的事情，用力推開了摩山澤，惡狠狠說道：“你老是拿你哥哥威脅我，有你這種弟弟？”
摩山澤再次抱住她，比上次更緊。
“摩山澤，你太過分了吧，阿卉還——”
“和我有什麽關係嗎？”摩山澤沉聲說道。
李由一時啞口無言。
突然，對麵傳來關門聲。
砰得一聲巨響，讓人覺得心肺似乎都顫了顫。
李由當即流下了冷汗，心髒砰砰直跳。
摩山修放開了李由，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麽。
語山卉還在睡，摩山澤換了拖鞋進來瞅了兩圈，看到了坐在電視機前玩的小念：“我得把語山卉帶走。”
“你安了什麽心？”李由警惕護住語山卉。
摩山澤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眼李由：“你又照顧小孩，有照顧語山卉，夠用啊？”
李由還是不放心摩山澤。
結果摩山澤硬生生把語山卉搖醒，問她要不要跟自己走，語山卉坐起身後冷了兩下，就掛在摩山澤身上不起來了。
連李由和小念都不管了，歡天喜地跟著摩山澤走了。
“摩山澤，到了阿卉家，給我拍視頻，要是阿卉出了什麽事，你吃不了兜著走！”李由把抱著小念，看著摩山澤扶著語山卉進電梯，猥褻道。
摩山澤輕笑：“我對少婦感興趣，有孩子的那種，單身的那種。”
李由抱著小念頭也不回跑了。
然而關上門，麵對一室的寂靜，李由發現什麽問題都沒有解決。
給小念衝了奶，喝完後給她洗了澡，哄睡著後下來收拾客廳。
快到淩晨的時候，手機響了，阿智那裏更壞的消息來了。
所有約稿都被取消了。
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是合作方給她的考驗和等待。
可以說，沒了餘冠，還有大批優秀的作詞人，目前來說，這個市場有無數餘冠的複製品，所以尚且出道兩年多的餘冠並不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阿智說，已經有提出辭職的工作人員了。
“讓他們走。”李由低聲道。
“……再不解決問題，人會走光的……不過HY已經很好了，隻不過現在的工作，基本就是，溝通陸氏，獲得陸氏的幫助——不知道陸氏會不會獅子大開口，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餘冠值不值得HY接受陸氏的獅子大開口。
李由掛了電話，心如擂鼓。
一切的一切，隻有陸氏。
隻有陸顏。
我要去求他嗎？
“假如哪一天你求我，後果便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了”。
那日，陸顏說完這話就如人間蒸發一般，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中，再也沒有聽見他的任何消息。
隻有他陸氏的無所不能時時刻刻有人在提醒自己。
而剛剛，那聲震天響的關門聲……
李由心亂如麻。
可是再這樣下去，多少工作人員要失業，而且，那些合作方怎麽辦。
摩山修和鬆橋基老師的名聲怎麽辦？
她漫無目的翻著手機，抬頭看看門 ，似乎透過那裏可以看到對麵。
已經淩晨一點了，要不，白天的時候……
無意間翻到了摩山修之前發在私人SNS的一張照片，是兩個碰在一起的酒杯。
配字是：成就感前所未有。
那是李由第一次獲獎的時候，和摩山修在慶功宴上的角落拍下的照片。
李由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摸著手機，突然想給摩山修打電話，還在猶豫的時候，摩山修居然電話就來了。
想也沒想就接起來，甕聲甕氣說道：“修先生……你怎麽還不睡……”
“……你接的好快，讓我猜猜，是不是又剛想給我打電話？”
李由笑了，傻兮兮的：“我們是不是有心電感應。”
“好像有，我感應到有個小笨蛋又在一個人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