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要臉啊
寫完信,家長們都又各自收到一封信,是他們的孩子寫的,李由把那信小心翼翼收起來。結束後很多家長去找老師說話,陸離問她要不要去找老師說說。
送佛送到西。李由走上前便等著和老師說話,陸離也跟過來了。
他可真奇怪,來開家長會卻什麽都沒做,他到底來幹嘛的?李由在心裏嘀咕著。
講台旁邊有一盆花看著有點幹燥,李由拿起旁邊的一個灑水壺給花澆水,那東西的頭特別長,長得驚人,李由站上了講台。
“李由”陸離叫她,她直接轉身,結果這一轉可好,灑水壺的頭直接蹭到陸離臉上了,那裏迅速被蹭出了一道印子。
好嘛,有錢人皮膚都這麽嫩這麽絲滑嗎?居然出血了。
李由頓時手忙腳亂,“對,對不起啊陸總……”
“我有創可貼,快給你先生貼上吧。”一個太太把一個灰黑小方格相間的創可貼給了李由,李由硬著頭皮接過來給陸離貼上。
按理不應該給他嗎,為什麽給我啊。
李由滿懷愧疚,要是自己受傷就算了,皮糙肉厚的,但是這位可不一樣啊,這位金貴得很啊。雖然都是人,差得真的不是一星半點。
況且自己還拒絕過這個人。
他會不會給我寄律師函啊,我的媽呀。李由神情緊張,努力平複心情和老師溝通,陸離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手搭上了李由的肩膀,李由頓時不敢動了。
話茬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陸離接過去了,李由聽出來了,這陸離居然是陸良工老師兒子的舅舅。
不是吧阿sir,人家親舅舅什麽都沒做,我一個外人擱這兒一包勁開家長會還哭得稀裏嘩啦的,我要不要臉啊。
我真的無話可說。
頭一天還拒絕過他,隔天就給他外甥開家長會來了。
那豈不是旁人都以為我們是兩口子啊。
李由往四周看看,頓時頭皮發麻。
“……幸好小信有你這個做舅舅的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扮演父親的角色,他媽媽很忙,所以小信在家裏的教育問題很大一部分上就拜托舅舅和舅媽了,我非常期待小信,他會越來越優秀的。”老師似乎對李由印象很好,還要了她的line,說有事可能會聯係,李由心裏肯定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啊,於情於理不應該的,但陸離一臉坦然,什麽都沒說,隻能便掏出手機加上了老師。
她的手機一出手,原本不相信她和陸離有男女關係的人也相信了,穿得雖然樸素,渾身上下沒有半個東西是名牌,但是手機是前幾天剛出的啊,沒有陸離她上哪裏買得了這手機啊。
要命的是陸離也恰好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好家夥,眾人唏噓,關係坐實了啊,他這手機還沒有嫂夫人的貴呢。
李由走在他身邊心裏一直不舒服,覺得自己不要臉,覺得自己離譜,覺得這個陸離也屬實心眼壞。
你這個做舅舅的來了,還要我做什麽,為什麽都不說一聲。
簡直就是道德敗壞。
出了教室外麵的人是真的多,那些家長都沒走,還有很多別的班級的,有人直接就湊到了陸離麵前,而他的態度依然是疏離的禮貌。
聽這些人說話的內容,就是為了打招呼。僅此而已。
……該不會就是為了和他見一麵打個招呼才在這裏聚著吧……
李由渾身不自在,因為也有人來和她說話了,說她的衣服好看,頭發又黑又亮,說她年輕漂亮,誇她率真直接,問她在哪個大學。她直接懵了,簡單應付了兩句邁開腿就脫離包圍圈。
“李由,你去哪兒?”
——啊叫李由……
——哪家的千金,沒聽說過啊……
“我,我去看看李可……”
“我們一起去吧。”陸離拉起了李由的手。
——感情真好啊……
——剛結婚都那樣。
——什麽時候結的婚,不應該不知道啊……
——也是……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李由心裏挺煩的,出了教學樓,就甩開了陸離的手,“陸總,你是小信的舅舅嗎?”
陸離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說呢,舅舅已經到場了,我一個外人還把自己當家長,我還哭,還寫信,還去和老師說話,你是不是想看我丟臉?”
陸離有點驚訝,但那也隻是稍縱即逝。
李由掏出手機給陸良工老師轉了賬,“手機的錢轉給陸良工老師了……我不想再和陸總說什麽了,再見。”
陸離看起來慌了,兩步上前抓住李由的手腕,後者迅速抽身,“我當時應該拿著灑水壺在你臉上劃得再重一點。”
這話蠻傷人了,夠傷害一個陌生人了,而且這兩個人的關係並不能用陌生人,不熟悉來概括。
甚至還是拒絕者與被拒絕者的關係。
李由離開後迅速找到了在吃飯的李可,把所有的問題都問清楚了,中了樂透的事情也是真的,他也從陸離那裏收到了提供中獎人信息的通知,就在食堂用手機辦完了所有手續,短信收到了賬戶餘額的通知,看著那數額李由快要哭出來了,不顧李可的司馬臉,開心的抱了一下他。
李可還是那個樣子,推開李由就跑了,李由沒追上,他回了教室,裏麵很安靜,很多孩子吃完飯就坐在那裏看書寫作業或者小聲交談。
不忍心打擾便走了,先和陸良工老師聯係了一下做了匯報,又給摩山修打電話說做家教的時間調回每個星期下午放學後,然後去銀行辦了張新卡,把樂透中的錢全部轉了進去,這些錢她一分也不打算動。
既然李可的學費生活費都不缺了,都被他自己給中來了,我就沒有必要如此辛苦了。
而摩山修給談好的酬勞非常可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恨不得李由隻要有空就去那裏給輔導,上不封頂啊。
這幾天太幸福了吧。苦日子好像到頭了。李由這樣想著,腳步輕快,打開了家門,陸顏不在家,卻驚奇發現客廳天花板的牆皮塌下來了一大半,同時還在往下滴水,木質的地板上麵全是水,有些地方甚至泡起了皮,李由大驚失色,趕緊跑進臥室,最裏麵的一側天花板包括正麵牆已經濕透了,床也濕噠噠的,趕緊打開陸顏的臥室,被鎖上了,一邊給陸顏打電話,去敲樓上的門,是他家漏水了。
豪華裝潢一片狼藉。
不是吧。
剛想著苦日子好像到頭了。
又整這麽一出。
陸顏的手機遲遲不接,李由便給鏵姐打了電話,因為鏵姐是她的房東。那邊很快就接了,不到十分鍾就趕來了,看了一圈屋子然後和樓上吵了半個多小時,下樓喝了口水,又去樓上打持久戰了,直到八點多,終於讓樓上屈服了,他們答應承擔維修費用的一部分,其他的去找物業看看能不能報。
這個時候她們兩個人都饑腸轆轆了,鏵姐帶李由去吃飯,兩個人在路邊吃了飽飽的一頓關東煮,然後鏵姐提出讓李由先去她家住,畢竟這個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修好的。
“可是鏵姐你不是和你男朋友住在一起嗎?”
“啊,我們分手了。”她一臉冷漠,李由感覺她手裏的筷子好像都被折彎了一點,“而且你知道我得有人陪著,我不喜歡一個人啊。”
這個理由何止說動了李由,簡直讓李由心安理得。住鏵姐家裏就省了很多費用,能省一分是一分啊!
可是陸顏要怎麽辦。
到現在聯係不上他。
她當天晚上就把東西搬了,在客廳給陸顏留了一張紙條,說明情況。
來到鏵姐家,一個人打掃客房,換上自己的枕頭床單被罩。
鏵姐不撐折騰沒洗漱就睡了,李由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洗完澡收拾好出來到了淩晨了,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天無絕人之路,我得樂觀一點,積極一點,明天先給鏵姐打一個月的房租吧,我麻煩鏵姐太多了,這麽多年……
這一覺睡得比以往輕快不少,做的夢都是蜻蜓點水一樣,依舊是準點醒來,給鏵姐做了飯就走了,今天要去教研室辭職,既然不用再承擔李可那高昂的學費,隻做家教和靠自己的獎學金,就可以過得很好了,清晨大街上人不是很多,但是地鐵上人還是不少的,都是上班族,還有穿著校服的三五成群的學生,他們可真有精神啊,嘻嘻哈哈的,連帶李由心情也跟著更好了。
教研室人不少,李由一直沒有逮到機會和係主任說辭職,而且大夥使喚她使喚習慣了,再加上今天學生會的會長,幹事什麽的又都聚到一起討論校慶的事情。他們學校校風很好,師生關係普遍融洽,因為學校的要求就是大大小小的活動必須師生一起參加,老師年齡再大級別再高學術成就再多也必須參與學生中間,老師和很多係裏的前輩都三三兩兩坐著
“要麽請幾位知名校友,要麽就請一位重量級的,畢竟咱們學校,誰來都不吃虧啊。”阿語的導員,是個兢兢業業的老教師,此刻給出建議。
“誒,我記得前幾天,那個誰,陸氏的大眾情人,陸總,不就來我們學校了嗎?我聽說——李由,他是你男朋友對不對?”一名學生會的幹事興致勃勃提起。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正在印試卷的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