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可以幫你
臨走前,虞芳華抓著許千歌的手,再次哀求她一定要幫女兒爭取最大程度的減刑,許千歌連連應下,母女倆這才離開。
彼時已經是中午了,不少員工都陸陸續續下樓吃飯了。
空蕩蕩的格子間,許千歌站在茶水間,恍了好一會兒神,腦子裏全是關於虞玥的事情,以及那個年僅三歲的幼兒。
沒想到,一個女人身上,竟然經曆了這麽多坎坷。
甚至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
許千歌握著陶瓷杯子,垂著眼眸,在心底暗暗感歎這個命運的不公,而她卻無能為力,隻能全力以赴把這個案子做好,為虞玥爭取減刑。
她歎了口氣,沒再繼續想下去,回身的時候,瞳孔裏映入一個高大的身影。
陸湛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沒半點兒聲音,就站在門口,眸光深沉地凝著她,見她轉身了,才有所動靜,大跨步走過來。
“陸par,你怎麽在這?”許千歌狐疑地問。
“帶你去吃飯。”陸湛站定在她的麵前,頓了頓,又開口道,“剛才虞玥和她母親來找你了?案件有什麽新的資料麽?”
許千歌正欲開口,肚子便搶先一步咕咕地響了起來,她尷尬地笑了笑。
陸湛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大手將人攬到身邊,嗓音低沉,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我訂了餐廳,先帶你去吃飯。”
兩人來到一家私廚館,正值飯點人有點多。
服務員把他們往二樓的包廂裏領,許千歌全程跟在陸湛的後麵,一隻手被他自然而然地牽著,另一隻手正在刷手機。
許千歌睫毛微顫,指腹在略微發燙的屏幕上滑動。
關於應坤的這個案子,警方還在調查中,所以還沒公布出來。
但華大的學生早就按捺不住了,非要讓警方那邊給個說法,甚至有些過激的學生開始在網絡上謾罵討伐,企圖給警方施加壓力。
還有一批學生私下調查這件事情,扒出了虞玥,越傳越玄乎,覺得虞玥是個不要臉的小三,故意破壞別人家庭,結果男人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就蓄意謀殺。
如此種種,這件事很快登上了社會新聞的熱搜。
一時間,討論四起。
“這女的真夠不要臉的,看著也就頂多三十幾,葉教授的老公都七十多了,大她好幾輪,也下的了手!真覺得老頭的錢好騙是吧?”
“唉,現在的女孩子一點兒都不懂得自尊自愛的。”
“嘖嘖嘖,看來男人的年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多財多億呀!”
“我還聽說這女的以前多人運動過,現在還是個公交車呢,估計騙了不少男人的錢,混不下去了才把主意打到葉教授的老公頭上了吧?”
“可憐我們葉教授,唉!!”
“支持學生為葉教授討回公道!”
輿論一邊倒,基本上都是在罵虞玥的。
後來,不知道誰突然把許千歌的照片爆了出去,指名道姓她現在是虞玥辯護律師,眾人又紛紛開始罵她賺黑心錢,吃人血饅頭。
許千歌呼吸窒了一瞬,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猶如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針紮進了皮膚裏。
殺傷力不大,卻讓人無法忽視。
許千歌盯著那一條“公道自在人心”,突然覺得很諷刺。
到底什麽是公道呢?難不成他們用有色眼鏡去看待身為外圍的虞玥就是公道?
還是他們片麵的覺得應坤平日裏在外人眼中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讓人聯想不到照片刺激這件事是公道?
亦或者他們不以事實為依據,隻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結果就是公道?
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許千歌熄滅了手機屏幕,閉了閉酸澀的眼睛。
這邊陸湛已經點了幾道菜,囑咐了兩句關於口味的要求,把菜單遞給她:“看看還要點點兒什麽。”
“先這樣吧。”許千歌聲音低低的,沒心情也沒胃口了。
陸湛給服務員使了個眼色,擰著眉:“發生什麽了?”
許千歌垂著頭,半晌才抬起來,歎了口氣,把剛才看到的網上的一些評論翻給他看,聲音裏帶著一絲慍氣:“我不明白,他們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要往人身上潑髒水。是隔著屏幕給了他們自信嗎,這麽造謠生事!”
陸湛簡單地翻閱了幾條,大致也就清晰明了了。
“大部分人心中的判定其實和真相沒什麽邏輯關係,輿論向來是把雙刃劍,從這個案子的層麵上來說,不必太過於在意網絡上那些言論。換句話講,他們現在這麽激情高昂地為應坤討公道,但事情真正發生到他們身上,涉及到他們的利益了,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畫麵。”
陸湛的把手機倒扣在桌麵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寡淡,拍了拍許千歌的肩膀:“你是律師,他們不是,甚至很多人都是不懂法的。聽話,別被他們的言論所影響,嗯?”
剛開始做律師確實是會太在意外界的言論。
說好聽點交聽取他人意見,說難聽點就是玻璃心。
畢竟他們這些不需要負責任的言論,基本上沒什麽可取性,隻會給自己徒增負擔和煩惱,所以避開不看,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唉,這個世界真可悲……”許千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可悲的不是世界,是人。”
這家菜出得很快,服務員敲了兩下門,進來布菜,一應都是帶點兒辣的口味,飄香四溢,撲鼻而來。
許千歌的食欲被勾了起來,也懶得繼續想下去了。
畢竟那些人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錯的,不願相信是大學教授的丈夫竟然是位人麵獸心的東西罷了。
“陸par,你不是不怎麽吃辣麽?”許千歌捏著筷子,冷氣吹到身上,散去燥熱,她嚐了一口,突然問。
陸湛眸光微閃,眉眼間沒有多大的變化,卻並未正麵回答:“現在能吃。”
許千歌是思緒還沒完全拉回來,沒多想,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林如茵還在她家裏,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把這件事告訴了陸湛。
“怎麽,你想讓我幫你?”陸湛聽完,眉梢微挑,沒人看見他眼底的那一抹處心積慮,淡淡道,“不過我確實有個法子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