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升職機會
“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偌大的休息室內,響起葉欣然咬牙切齒的質問聲,她將手中的資料盡數用力扔到程博的麵前,散落一地。
程博頹喪地垂著頭,淩亂的頭發蓋在眼睛上麵,看不清情緒,背部佝僂著,雙手捂著臉,嘴裏喃喃道:“完了,這一次……真的完了。”
葉欣然簡直氣不打一出來,不顧形象地大罵:“你真是害死我了!”
這場官司,一定會成為她律師生涯中的汙點!
十五分鍾後,庭審的結果出來了,被告人程博罪名成立,以故意傷人罪、重婚罪兩項罪名,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
許千歌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也是在聽到審判結果的時候,她對於人生中第一場官司打出了漂亮的勝仗,這會兒才有了確切的真實感。
人員陸續立場,不少人隱約還在討論案情。
許千歌整理完資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陸湛已經不在旁聽席上了,她微擰了下眉,問傅然:“陸par去哪了?”
“不知道。”您都不知道,我怎麽敢知道?
她抿了下嘴唇,迅速收拾完,疾步朝外走去,眸光不停地尋找男人的身影。終於,在拐角處看到了熟悉而高大的背影。
陸湛側臉輪廓線條稍顯冷硬,修長的手指拿著手機,薄唇微啟,正在講電話。
許千歌邁開步子準備上前去,卻被另一道倩影搶先了一步。
她的腳步稍稍頓住,看見葉欣然輕拍了下陸湛的後肩,臉上洋溢著溫婉可人的笑容,手放在背後,完全就是一副少女模樣。
而陸湛也因她的觸碰而回頭,臉上並未顯露心緒,嘴唇仍在動著,不過很快,他交代完事情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陸湛哥,我沒開車來,你能送我回去嗎?”葉欣然細細的聲線傳進許千歌的耳腔裏。
她明顯是知道許千歌就在不遠處的。
陸湛看了一眼時間,正欲拒絕,葉欣然的身體貼近了幾步,又說:“父親也想見你,說是有些案子想跟你討論一下。”
許千歌沒有動,心卻砰砰作響。
她想知道陸湛會怎麽回答。
這擺明了是一場美人宴,不過是葉欣然搬出了自己的父親,好讓陸湛的順理成章顯得那麽自然,大家心裏門兒清。
“我們不順路,至於葉律師那邊,有空我會親自去拜訪。”陸湛的嗓音裏多了幾分冷意,隨即他亮起手機屏幕,低頭給許千歌發消息。
——出來了麽。
許千歌的手機“叮”一聲響,聲音不大,但還是傳進了不遠處的兩人耳朵裏,兩人齊刷刷回過頭。
陸湛的手一頓,抬起深邃而悠遠的眸子,不動聲色地凝著她。
“出來了,正要找你。”許千歌彎了彎唇,小跑著上前,聲音裏多了一絲柔意,“我們等下去吃什麽呀?”
完全就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真會裝!
葉欣然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起來,用力地咬著嘴唇,麵上卻不敢透露任何的不悅,隻能強顏歡笑道:“這邊法院的食堂更新了菜單,你們有空可以嚐一嚐。”
許千歌像是才看到葉欣然一般,敷衍地點頭打了個招呼:“謝謝葉律師的建議,我和陸par會考慮的。”
“你想吃什麽就去。”陸湛淡淡的話語中,隱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意味。
“陸湛哥,你的助理真是挺有本事的,第一次上庭就能取得如此成績,你在背後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葉欣然刻薄地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美好的氛圍,酸味十足。
這話分明在說,她許千歌能贏,全靠陸湛在背後助力。
許千歌笑意未減,卻多了幾分冰冷,不緩不急地說道:“葉律師不必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能有陸par的指教,也是我的榮幸。”
聞言,陸湛挑了挑眉梢,似乎很是意外她的回答,心情頗好。
“許千歌,你覺得你今天贏得光彩嗎?”葉欣然聲音高了幾度,急迫地想要往許千歌身上破髒水,好維護自己圈內名流的形象。
這一席話,給許千歌聽笑了:“葉律師,言重了。這場官司勝訴的原因,是程博確實犯下了罪名,而我隻是負責將收集到的證據呈給法官。至於審判結果,我無法幹涉,何來不光彩之說?”
葉欣然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想不到如何反駁。
“不過我倒是想問一句,葉律師從小跟著葉白律師耳濡目染,應該最知道,罪犯犯下了錯,就應當受到懲罰。而你身為律師,需要做的隻是盡可能地為自己的辯護人爭取減刑,但你沒有,為什麽呢?”
“因為在你心裏,勝負欲遠比為辯護人減刑重要得多。”
葉欣然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裏,半天吐不出一句,被許千歌說得滿臉漲紅,良久,才咬牙切齒道:“許千歌……”
許千歌冷眼相對,語氣冰冷:“像葉律師這樣的人,真的配做律師嗎?”
如果這個圈子裏人人都像葉欣然這樣,隻顧著維護自己完美的履曆和職業生涯,那麽,法律的尊嚴將被所有人踩在腳下,受盡唾棄。
“今天下午有雨,葉律師路上注意安全。”許千歌不願與她繼續周旋,看了一眼陸湛,兩人準備離開。
葉欣然不予回應,踩著噔噔作響的高跟鞋,走過許千歌身旁的時候,才壓低聲音,陰狠道:“你最好別被我碰上第二次,許千歌。”
許千歌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臉上毫無波瀾。
出了法院,已經是中午時分了,肚子也確實饑腸轆轆,隻不過許千歌現在身心俱疲,或許更需要一張柔軟的大床。
這場官司其實她的神經一直在緊繃著,因為對方律師是葉欣然,再加上是第一次上庭,她壓根兒不敢懈怠。
“今天表現不錯。”車內,陸湛突兀地開口。
許千歌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了,微微側頭,男人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她抿了抿嘴唇,試探性地問:“那,我是不是可以升par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