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原來，她才是罪魁禍首！
“你們也不知道靈兒的行蹤？她好好的一個姑娘，難不成憑空消失了？”顧泠鳶拉住容九傾的衣袖，不依不饒地詢問，“你實話告訴我，她是不是去了妖界！”
“她去妖界找慕瀾風了？救我性命的那顆解藥，是靈兒換來的！對不對？”
“在魔界地宮的時候我就問過你，你卻不肯回答！現在，我要你實話實說！”
“容九傾，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騙我！”
“你要違背你的諾言嗎？”
她這話說得嚴重了些。
語罷，一縷淚光在眸中飄搖！
容九傾微合鳳眼，在她的逼問下，麵色漸趨慘白，身形搖搖欲墜。
他何嚐想欺騙她？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她！
看到君淵離重傷，得知鳳靈兒去了妖界，他也會愧疚，也會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但他還要在顧泠鳶麵前粉飾太平，和顧衍君一起演戲，每日戴著麵具生活。
他不是無心的人！因為有心，所以難過。
“鳶鳶，你別為難容九傾了！”顧衍君見他渾渾噩噩，生怕他當場倒下去，隻好出言勸說，“別再問了。”
“他的身上也有傷，你忘了嗎？”
“他的傷，還是因你而起！別說你，哥哥看了都心疼。”
“鳶鳶，哥哥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不會害你！他那麽愛你，哥哥放心。”
“乖丫頭，你不要逼他。”
“什麽叫逼他？我怎麽會逼迫我的夫君？我不過是想知道真相。”顧泠鳶哽咽，“難道我不配知道嗎？我應該一直裝傻？”
“哥哥，九傾，我想聽實話！為什麽你們都要瞞著我？你們都知道了，就瞞著我一個人？還美其名曰，為了我好！”姑娘靠著床柱，眼裏的光漸漸熄滅了。
她似乎很累，眼神也有些麻木。
“如果你們為了我好，就該把真相全部說出來！”
“若是靈兒真的去了妖界為我換取解藥，我會好嗎？我會心安理得嗎？我怎麽能用她的痛苦來換取我的幸福？！”
“難道你們可以瞞著我一輩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們不告訴我，我自己也會去發掘真相！”
“鳶鳶……”顧衍君試圖再勸她幾句。
“兄長，鳶兒說的對。”容九傾打斷了他，攥住一旁的床柱，指尖嵌入木柱內。
指尖的軟肉被木屑刺得生疼，他卻好像感受不到！
男人咬著牙道：“事已至此，瞞不住了。”
“其實，鳶兒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等我們點頭，確認她的想法。”
“鳶兒心善，她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把痛苦加注在他人身上！現在瞞著她，以後她也會知道。她知道得越晚，悔恨就越深。”
“我說。”
“鳶兒，你要答應我，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許衝動，不許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你快說啊！”顧泠鳶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容九傾伸手抱住了她，下頜磕著她的肩膀，俊臉與她的脖頸相貼。
他壓抑著內心極大的痛楚和愧疚，聲線顫抖，緩緩開口：“鳶兒，你猜得沒錯。”
“鳳姑娘去了妖界，是她換來了解藥。”
“當時，你情況危急，隨時會有性命之虞！”
“大家都要瘋了，師傅也束手無策！”
“危難之際，慕瀾風派人送來了解藥。我們這才得知，鳳姑娘去了妖王宮。”
“但是你的情況太糟糕，為夫什麽也顧不得了。為了救你，我喂你服下了解藥。”
“鳶兒，我知道你會怨我……如果當時你是清醒的，一定不會服下那顆解藥！你怪我自作主張也好，怪我騙你也罷，我所求不多，隻要你活著！”
“如今你活下來了，更要珍惜你的性命。”
容九傾說到此處，伸手撫著她的長發，指尖在她的青絲間穿梭，動作溫柔似水。
姑娘已是淚流滿麵。
原來，她在享受“幸福”的時候，靈兒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她的幸福，都是假象，都是鳳靈兒拚了命換來的！
“嗚嗚嗚……主人，你不要哭啊！你一哭，紅紅也想哭！”此刻，一直縮在角落裏的赤炎獸冒了出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
“紅紅，你不明白。”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濕了眼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才知道，我竟然現在才知道……”顧泠鳶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中，掩麵痛哭，“我居然還恬不知恥地在魔界地宮裏養傷，每日與你們享樂！”
“我纏著哥哥撒嬌的時候，靈兒在做什麽？慕瀾風是怎麽對她的？”
“你們幾個日夜陪伴在我身邊，靈兒呢？她的身邊還有誰！”
“鳶兒，你答應了我，要冷靜！”容九傾為她順氣，握住她的小手，吻去她的淚珠兒，“聽我說。”
“鳳姑娘不惜委身於慕瀾風，隻為救你一命！如此情意，感天動地。”
“你記住，你的生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不能辜負鳳姑娘的一片真情！”
“我們大家商量著，等你傷勢好些了，就去妖王宮救人。”
“至於君淵離，他牽掛著鳳姑娘，無法安心，於是單槍匹馬闖妖王宮，這才弄成重傷！不過，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鳶兒，為夫說的都是實話！”
“這就是真相嗎？”顧泠鳶躺在他的臂彎裏，似哭似笑，“說到底，我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沒有我，靈兒不會受苦，阿離也不會受傷。”
“阿離差點丟了性命，還是沒能把靈兒救回來！”
“值得嗎？為了一個我，值得他們那麽做嗎！”
這時，寢殿的房門開了。
玄清扶著身穿血衣的君淵離出現！
君淵離拄著一根拐杖，在玄清的幫助下，手腳哆嗦著進了房間。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受刑！
舉步維艱。
玄清攙扶著他，不住地搖頭。
這小子真是個強骨頭，怎麽都勸說不聽，頂著這一身傷，非要來看小鳶兒！
終於，君淵離走到了顧泠鳶麵前，臉色慘白得可怕。
他望著滿臉淚水的姑娘，薄唇微微彎了一下。
姑娘也在看他，薄唇大大張著，一副驚訝到極致的神情。
君淵離莞爾，嗓音清泠。
“值得！”
“阿鳶，我認為值得。”
“靈兒也認為值得。”
“阿離……”顧泠鳶看向忽然出現的男人，不管不顧地下了床榻，衝過去拉住他的大手，“你怎麽會來！”
“你的傷勢那麽重，怎麽不好好躺著？”
“師傅，你為何不勸住他！”
玄清無奈地歎氣：“我老人家勸不住他啊！”
“他剛醒來，就要來找你。”
“臭丫頭，你真要把師傅氣死！君淵離還沒好起來，你又躺下了？”
“你們是想累死我？”
“師傅，對不起。”顧泠鳶自知理虧，垂著頭靜聽教誨，“請師傅責罰！”
“我敢責罰你？我不要命了？”玄清白她一眼，“好了好了，君淵離，你有什麽話，和小鳶兒慢慢說。”
話畢，他向君淵離眨了眨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
君淵離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清是想讓他瞞著顧泠鳶，不能讓她知道靈兒已死！
他當然不會說。
除了他和玄清，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靈兒已經離開。
他剛才在門外聽見，容九傾還在和阿鳶盤算著去妖界救靈兒呢。
隻要靈兒活著，他們的心裏就有一絲慰藉！
如果阿鳶知道靈兒死了，一定承受不住。
其實，他也一樣受不住！
自從靈兒死後，他就隻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失了靈魂。
是死是活，並無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