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萬年往事

  “小鳶兒，你方才是在聯合眾人給師傅下套？”玄清攥住顧泠鳶的手臂，將她拉至身前，“你故意刺激我，好讓我去給你找個師娘？”


  “哪能啊？”顧泠鳶連連擺手自證清白，“我怎麽敢給師傅下套？”


  “師傅在我的眼裏，就好比那天上的神和水中的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師傅，徒兒對你的心，比珍珠還真！”


  “阿鳶對玄清元君的真心，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君淵離也出麵為她打圓場，“元君多心了，她的心思最是單純。”


  “沒錯，我家鳶兒是這世上最純粹的姑娘！”容九傾捏捏顧泠鳶的小臉。


  玄清：“……”


  是他理解的那個“單純”和“純粹”嗎？！他要重新定義這兩個詞兒了！


  小鳶兒這偷心的本事真不小，每個人都幫著她說話。


  他勢單力薄，孤立無援，還能如何？

  認了唄！

  “阿離，九傾，你們剛剛都聽見了吧？師傅說了，要去找個美人兒給我們瞧瞧……”顧泠鳶漫不經心地開口，狀似無意。


  “沒有的事！小鳶兒聽錯了！”玄清搖頭如撥浪鼓，麵露難色，“小鳶兒，別胡說！”


  他怎麽能再去找別人？那樣，豈不是對不起瑤嫿？


  可是，瑤嫿早已羽化！

  這天地間，再也沒有她的影子。


  她留下的痕跡太少，不過一張麵紗而已。


  玄清記得很清楚，那一年，杏花微雨時節，入夜，他去了銀河附近，試圖賞月。


  天界有兩條河最為著名。


  一條名曰天河。天河畔種滿了桃花，泠鳶上神最愛在天河畔賞花，在桃花紛飛間翩翩起舞。


  另一條名曰銀河。銀河並不是普普通通的河流，沒有流動的水。銀河是由萬千星辰匯成的河流！


  天界的人最愛在銀河附近賞月，看皓月當空，賞萬裏星光。如此絕景，美得讓人流連忘返。


  玄清那時不過幾千歲的年紀，雖然是天界資曆最深的神仙，卻生了一顆少年心。


  風花雪月，舞文弄墨，他最是喜歡！天界的美人兒，都被他賞了個遍。


  彼時，泠鳶上神是他的徒兒，隨著他修煉。


  泠鳶問他：“師傅，你寂寞嗎？”


  玄清搖著一把折扇，笑得風流意氣：“小徒兒，師傅怎麽會寂寞？這天界的美人，都隨我賞玩！為師成日流連花叢，何談寂寞？”


  泠鳶看著他風度翩翩的模樣，竟不以為然。


  她說：“師傅，你分明很寂寞。”


  就這麽一句話，讓玄清上了心。


  於是，夜深人靜之時，他獨自到銀河畔賞月，望著漫天星辰，默默在心底問自己：幾千年來，可曾寂寞？


  他摸摸自己的心口，有些涼，裏麵空空的。


  好像，真的很寂寞。


  萬人豔羨的神仙也會寂寞如雪？

  玄清正黯然神傷，忽然聞到一陣淺淡的茉莉花香。


  他抬起頭，隻見一抹白影掠過半空。


  原來是一位路過的仙子。


  那九重天上的絕世仙子身穿一襲白衣，麵上覆著一層白紗，纖腰不盈一握，素色的水袖隨風擺動，姿態翩然，如輕靈的鳥兒，又似山間的白雪。


  皚皚如雪，不生塵埃。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玄清登時看呆了！

  他拿出平日裏那副風流的做派，上前調笑：“仙子是哪個宮裏的人？本神竟從未見過！”


  “仙子好生美貌！在下唐突，能否與仙子交個朋友？”